费无极见子午四人疑惑不解,就解释道:“此番,英雄剑可分出四把宝剑,其名曰:长天、白云、青风、龙雨,至于你们四人,各得哪一把,就看上乘武功修炼后的造诣了。这上乘武功,包括内功与外功。终南山教习你们外功,正道是:剑术招式;我青城山教习你们内功,美其名曰:‘绕指柔’,你们可记下了?可要细致入微、勤学苦练,才可行走江湖,保家卫国。你们可明白了?”
子午一听这英雄剑分出四把剑,就很好奇,何况四把剑的名字这般好听,就更是按耐不住了:“这番真不简单,英雄剑为何就横空出世了,莫非英雄出世了?”说话间,胡思乱想,莫非师父、师叔、师伯眼中的英雄便是自己,自己够份量了,想到这里,喜乐无比。
余下也寻思,自己是英雄了,可谓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了。
普安心下乐个不住:“我本英雄,此番得到一把英雄剑也算不枉此生。”
武连心想:“当年去恒山派,就为了取回英雄剑。玄空道长驾鹤西去,道空、明哲惨遭兀术毒手,他们都没得到英雄剑。眼下我们却得到了,真是不可思议。号令天下就不敢当了,只要得到一把英雄剑,也算此生无憾。”
张明远叹道:“英雄剑虽说名扬天下,可世人皆知其存在,却不知其在何处。老毒物、小毒物也会抢夺。不得不防!好在终南山神功护体,为师也不怕他们。当年如若与老毒物、小毒物,单打独斗,恐怕有些妨碍。可如今事过境迁,为师的功力已修炼到最高境界,不敢说天下无敌,也可与高手一决雌雄。”
费无极叮嘱道:“这英雄剑非比寻常,如若你们功力不够,就怕驾驭不了,岂不可惜?”
扁头介绍道:“如若想驾驭英雄剑,必得用我终南山上善池神泉之水擦拭。可擦拭英雄剑,非寻常做法,而要用功力予以擦拭。除了外功擦拭英雄剑,还需内功克制英雄剑的剑气,故而美其名曰‘绕指柔’。此番终南山帮助你们修炼外功,青城山帮助你们修炼内功,你们可记下了。”
四人点了点头,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昂首挺胸,不敢怠慢。
子午追问道:“师父、师伯,外功当以柔为好,还是以刚为好。”
张明远笑道:“问的很好,岂不闻,太上老君所言:‘以柔克刚,刚柔并济。’”
余下问道:“师父、师伯,这外功修炼可要忌讳什么,还望赐教?”
扁头叮嘱道:“要摒弃邪念与爱欲,不可胡思乱想,要心平气和,早睡早起!”
普安问道:“二位师伯,外功重在何处修炼?”
张明远介绍道:“剑术,要在手、眼、身、法、步上下功夫。”
武连问道:“剑术最高境界,还望二位师伯赐教?”
扁头道:“剑术最高境界,便是飘逸、潇洒,俺虽说飘逸不起来,可却够潇洒。你们看,是也不是?”马上摆个姿势,站在一边,搞的众人乐此不彼,尽皆哈哈大笑,喜笑颜开。
张明远笑道:“上次给你们讲过一个故事,不知你们可记得?那便是天子剑、诸侯剑、百姓剑。正所谓《庄子论剑》 ,此番还要给你们说一说李唐的剑术。公孙大娘便是这李唐的剑术高手!别看他乃一介女流之辈,可是非比寻常,曾名扬天下,说起李唐剑客,不可不提此人!”
扁头笑道:“此番,就把杜工部的诗作,吟诵出来,作为此番的剑诀,你们且要烂熟于心。”马上吟诵开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此言一出,子午四人大惊失色,如此长的诗歌作为剑诀,真是不可思议。可师命难为,只好死记硬背。
费无极道:“你们且要烂熟于心,这剑诀可在其中。”
张明远、扁头早有准备,马上分发子午四人,每人一张,手抄全文,便是方才吟诵的长篇大论。四人只好大声朗诵,不敢怠慢。
子午寻思:“不是练剑术么,如何没剑,却给了这样的诗歌作剑术,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下也挠了挠后脑勺,难为情道:“这,这不是杜工部的诗歌么,如何成了剑诀,好奇怪。”
普安更是不解起来,心里胡思乱想,看向费无极:“师父,这剑诀也太奇葩了。”
武连也不懂,嘻嘻一笑,看向费无极:“好长,如若倒背如流,就神仙了。”张明远叹道:“天下人间,凡事皆要用心。如若没耐心,便一事无成。”
费无极若有所思,笑道:“悟性很要紧,但愿你们都有。”
扁头道:“俺可告诉你们,这算什么,诸葛亮的《出师表》 、李太白的《蜀道难》 、苏东坡的《赤壁赋》 ,京兆府的书生都倒背如流,你们信也不信?”
子午依然将信将疑,只好点了点头:“如若这般,我们可不比他们差强人意。”
余下道:“好,我就不信邪,自然倒背如流。”
普安掷地有声道:“倒背如流不敢当,一字不差倒是易如反掌。”
武连道:“倒背如流算不得什么,还能落笔于纸上,一字不差。”
张明远顿时大喜,抚掌大笑:“好,这便很好。你们明日傍晚务必烂熟于心,如若有人做不到,为师就不多说了。”
费无极道:“明日傍晚,就去取英雄剑。”
扁头笑道:“想得到英雄剑,就要烂熟于心这剑诀。”
子午四人面面相觑,随即齐声道:“弟子谨遵成命!”
张明远引众下山而去,且走且谈,道:“本来今日想取出英雄剑,可剑诀昨日忘给你们了,故而今日,教你们剑诀。”
费无极笑道:“看看,做师父的也有忘记的事,这焦头烂额可忙坏了。终南山上最近可有不少事了,尤其富平大战、和尚原大捷后,我大宋许多将军上终南山避难,我如何不知。终南山的许多山洞都藏有不少京兆府的西军,兵败如山倒,自然如此。”
扁头结巴道:“你都知道了,知道就好。还是你们青城山好,无忧无虑,远离战场。哪像我终南山,这女真人就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实乃欺俺太甚。”
子午道:“此话怎讲,何谓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还望师伯赐教?”
余下会意,马上解释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终南山下便是京兆府,京兆府边就是终南山。京兆府都沦陷了,在终南山上,可不就时常看到女真人的大军在山下走来走去么?”
普安嘘唏不已,回忆往事,不觉闷闷不乐,随即气道:“当年我还想着长大成人后,杀到幽云十六州,替我大宋一统山河,没想到,现到如今,女真人倒杀来我京兆府,真是气煞我也。”
武连也闷闷不乐,叹道:“可不是,我们小时候在渭水边,做游戏,小伙伴们都信誓旦旦,想跨马踏破贺兰山,飞奔草原不夜天。”
张明远也笑道:“为师小时候也知道,许多人想去雁门关外,打得契丹人抱头鼠窜。”
扁头道:“后来,俺可听说,西军的小崽子们想跑到黑山白水抢夺海东青,可惜咱大宋没跑到人家地盘,人家到欺负到咱地盘来了,真是匪夷所思。”
回到终南山厅堂,子午心里乐个不住:“拿李唐的诗歌作我大宋的剑诀,也亏师父想得出来。”
余下更是冥思苦想,无论如何也不懂师父的本意,不由寻思开来:“师父拿李唐诗歌让我们烂熟于心,不知何故,这诗歌如何能当剑诀,真是搞不懂。”
普安看向武连,又看向费无极,可不能问也不必问,只好暗想开来:“公孙大娘是个舞娘,他会武艺么?真可笑。”
武连也瞅向费无极,意图得到答疑解惑,可费无极默然不语。张明远也不言不语只是吩咐他们烂熟于心,就吩咐开饭了,众人坐下来吃饭,说说笑笑,也算其乐融融。
当子午四人吃饭间想提及此事,张明远、费无极、扁头居然闭口不谈。费无极只是微微一笑,让他们安心吃饭,不可三心二意,虽说明红、月儿早已不在终南山,这饭菜按理来说就不可口了,可先前的老师傅又回来了。
自从富平大战后,兵荒马乱,老师傅漂泊不定,又想起终南山,故而上山来。张明远也热情欢迎,故而老师傅到来,饭菜又美味可口的不得了了。
这老师傅可不与他们一起吃,早已单独吃了,在终南山游山玩水去了,那小日子也算逍遥自在。
扁头喜欢美味佳肴,故而与他八拜为交,成为故交。也是此番扁头不愿离开终南山的缘由之一,再说,张明远、费无极都离开终南山,终南山的确需要人主持,此为要害所在。
扁头见子午四人心不在焉的吃饭间告诫他们,不可如此,要对得起老师傅的饭菜,子午四人只好听话,惟命是从。自此吃饭不谈成为子午四人的共识,可话虽如此,有时候难免也会屡教不改,嘴里吃着饭,还絮絮叨叨,说些话来。如若扁头碰到,就说他们几句,可扁头自己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子午四人又不好意思责备扁头,故而一个个乐个不住,权作乐子藏在心间。扁头何尝不知,也是习惯成自然了。这倒让扁头愈发神似当年的大嘴师叔了。只是大嘴的嘴大,而扁头的肚皮肥。
吃完饭,张明远、费无极、扁头三人坐下来喝茶谈笑风生,子午四人就拿着诗歌剑诀到青山绿水之间,死记硬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