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还未落地就被青铜婴儿凌空吸食，它满足地打了个嗝，身形瞬间膨胀一倍。
“原来如此……”李五峰突然冷笑。他单手按在胸口封印处，竟主动扯开一道裂缝，“你们养的不是圣婴，是‘容器’——用来盛放我体内这东西的容器！”
天魔气息泄露的瞬间，整座青铜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悬挂的干尸疯狂挣扎，而青铜婴儿却发出欣喜的尖啸，四肢并用朝他爬来。
申雨歌咬牙拔出腿上的青铜刺，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血符：“以我之血，溯！”血符化作锁链缠向青铜婴儿，却在触及它皮肤时被反向吞噬！
“没用的……”莫玄机的半张脸露出讥讽，“缚灵锁本就是饲灵宗打造，怎么可能伤到圣……”
他的话戛然而止。
申雨歌的鲜血突然变成漆黑——那是融入血脉的天魔之泪！黑血触及青铜婴儿的瞬间，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体表浮现出与李五峰胸口如出一辙的疤痕。
趁青铜婴儿痛苦翻滚时，李五峰揽住申雨歌跃上穹顶。
近距离看，那些悬挂的圣女候选者干尸竟全都戴着相同的青铜面具。申雨歌颤抖着触碰中央那具女尸的面具，内里突然传来空洞的回响：
“剜心之痛，可还记得？”
面具自行脱落，露出的却不是人脸——女尸面部覆盖着细密的青铜鳞片，中央镶嵌着枚跳动的心脏！更骇人的是，那颗心脏表面布满牙印，仿佛被什么东西反复啃咬过。
李五峰突然按住太阳穴。破碎的记忆再次涌现：三百年前，玄霄子剜出圣女的青铜心植入地脉，而当时溅到他脸上的血……
“是诅咒。”他喃喃道，“饲灵宗根本不是在镇压天魔，是在培育‘更完美的宿主’！”
脚下突然传来冰裂声。青铜婴儿不知何时已恢复，它四肢着地趴伏着，脊椎突起十数根青铜骨刺。最可怕的是它的胸口——那里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内里蠕动的黑雾，与李五峰体内的气息同源！
莫玄机腐烂的脸突然砸落在两人面前，独眼里闪烁着狂喜：“多完美的共生……天魔之力与圣女血肉融合，这才是饲灵宗追求的永恒！”
整座青铜城开始崩塌。那些悬挂的干尸纷纷坠落，在触地时化作青铜液体流向圣婴。它的身体每吸收一具尸骸就变异一分，最终站立起来时，已变成三丈高的青铜巨人，唯有面部还保留着婴儿的特征。
“李五峰……”申雨歌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师父临终前说过，缚灵锁断裂时若以血涂眼……”她染血的手指按在自己眼皮上，“能看到‘线’。”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瞳。在世界重构的视野里，青铜巨人胸口延伸出七根丝线——六根连接着倒悬城的支柱，唯有一根赤红色的，飘摇着连向……
李五峰胸口的封印！
“斩断那根红线！”申雨歌咳着黑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