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这一座皇城叫做仙佛城。
而当祁乐三人落在此间之后,立刻便有极其漂亮的侍女,踏着云彩,从皇城的深处一路穿梭而来,匍匐在了云彩之中,冲着三人高声说道:
“恭迎国师回城,陛下已在宫中等着您。”
焦北洛微微颔首,那婢女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条流光华彩的通道。
他领着祁乐和莫灵空一步踏进了其中。
光华变幻间,下一刻,三个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
眼下这一座宫殿之中,正有很多散发着不俗气息的修行者伫立其中。
有文官,有武官,更有佛陀,还有一些比丘尼。
焦北洛领着祁乐二人一进来,无数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三人身上。
尤其是一些非常不善的眼神在祁乐的身上扫过。
祁乐是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修士,尤其是这群人在祁乐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修为的波动,这更让他们心尖微微悚然。
到了这个程度,没有人会认为跟在焦北洛身边的祁乐是凡人。
既然他们窥探不到对方的修为、法力波动,只能证明对方在隐藏修为一道之上,远超在场所有人,这才让所有人窥探不了。
焦北洛率先冲着在场众人稽首,然后解释道:“这位是李四十九。本座于永坠深渊逃出之时,中了那魔王的毒,若非有李四十九出手,本座已经化作了一座人间魇。”
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面容极其妖异,辨不清楚男女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焦北洛,你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这可比我们预定的期限晚了足足五年。”
旁边的莫灵空闻言,不由得往前踏出了一步,冷漠地说道:“国师,当年入永坠深渊之前,便已经说了,其中有大凶险,就算是失败也是很有可能的。
“尔等在仙佛城等着,不出力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此等丧气之话,你们怎么敢给老焦扣帽子的,一群废物。”
焦北洛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莫灵空不要过多言语。
而那被称作国师的人则是冷哼一声,掸了掸衣袍,他身上的袍子便化作了一圈灵光消失不见。
他的身上又出现了一件玄青色的袍子,而同时这时祁乐才注意到他的脑袋。
对方光秃秃的脑袋忽然出现在了祁乐视线之中。
刚才祁乐也能看到对方,但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居然是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这国师莫非也是佛门中人不成?
“也不算太晚,赶紧让我面见圣上吧,万魔花已至,此乃陛下之幸,乃修真界之幸。”焦北洛双手抱拳,冲着高空的穹宇,拜了一拜。
立刻便有一名内侍走了出来,领着焦北洛往皇宫深处走去。
而祁乐和莫灵空则是站在此间。
那些眼神一直在打量着两个人。
莫灵空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血色的长剑,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冷漠地注视着在场的众人。
一名似乎是将军模样的高大男子站了出来,他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屈指指了指祁乐,道:
“敢问道友师承何门?连焦北洛都救不了自己的堕化,你居然这么强?莫非你是医圣不成?”
焦北洛是医圣的弟子,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医道修为都无法自治,那么面前这李四十九,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修真界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普通的修行者,绝对不能得罪炼丹的,炼器的,布阵的。
但最不能得罪的,实际上就是学医的。
这样的修行者,很多时候是能救命的存在。
莫灵空听到这样的话,正想说点什么,但是却看见祁乐冷漠地说道:
“道友问我之前,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
那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周围的众人也有不少怪异的表情在翻涌。
祁乐竟然不认识面前这络腮胡子,显然让众人错愕。
立刻便有人出言道:“这位是我大汉的平东大将军,征伐过数座道域的顶尖高手。小子,你居然不认识,你是修真界的人吗?”
“我看焦北洛是老糊涂了,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计谋。此子莫名其妙就能入我仙佛城,还能进入深宫之中,莫不是有心人安排的刺客,想要刺杀天子不成?”
“速速报上你的师承名讳,若是根底不清晰,本座便要抽魂炼魄,看看你神魂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几个冲着祁乐出言的皆是阴阳境的修行者。
这样的人,放在任何一座修真道域之中,都算得上是一等高手了。
不过,当他们出言之时,诸多嘲讽言语降落在身体之上的一瞬之间,整个大殿之中,忽然便有一阵阴风闪烁。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尊六境高手,看到祁乐的身体之中,以极快的速度窜出了几个灵欲小鬼。
这些小鬼弹指之间便钻进了刚才出现的几名修行者身体之中,把他们在对祁乐出言之时跳动而出的情绪直接给点燃。
下一刻,这几个人发出了惨叫,一名修行者双眼之中长出了黑色的虫子,开始呕吐出污秽混浊之物,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一名修行者身子砰的一声便炸成了一蓬血雾。
还有一名修行者,全身的每一颗孔窍之中都开始长出肉芽,每一个肉芽之上都长出了一个像是黑色孢子一样的奇怪玩意儿。
整个大殿,更是被一股奇异的堕化力量所涌动着。
轰隆一声之后,整个大殿之中气氛变得极其吊诡。
而那国师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脚下荡出了一圈波纹。
他的头顶有一道佛字一闪而过。
三人被祁乐的灵欲小鬼搅动得即将堕化的身躯,又恢复了回来。
三条灵欲小鬼被这国师的法力,从他们身体之中给驱逐了出来。
平东大将军脸上的情绪缓缓消融,转而化作了一抹凝重:“道友倒是好手段呀,你是孽宗的人?”
方才被祁乐用完全不能防备的手段,几乎要杀死了三名修行者,满脸冷汗地望向了祁乐,再也不敢言语。
整个大殿之中,方才叽叽喳喳的众人也闭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