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玉手腕一抖,“啪”一声脆响,赤红马鞭抖开,鞭梢在雪地里划出一道血线:“再近一步,给你开皮。”
顾怀远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色妮子大衣的小姑娘,女生头发乌黑油亮,被编成两根麻花辫搭在肩膀两侧,小姑娘是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衣着也十分时髦,但是看向苏青玉的目光带着很浓的敌意。
就在顾怀远快要走到苏青玉面前时,只见苏青玉动作迅速地紧紧握住马鞭,毫不犹豫地将其举到了顾怀远的面前,然后猛地向上一举。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怀远完全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看着苏青玉,问道:“青玉,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不是听到我奶奶的事情,特意来京都找我的吗?不然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一旁的林婉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帮着苏青玉呛声。
她毫不客气地对顾怀远说道:“顾营长,你的面子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
你还是离青玉远一点吧,省得你家那个恶毒的老太太又跑出来,指着青玉的鼻子骂她想攀附高官、嫁入豪门!
而且,这军区大院又不是只有你顾家能住,我们林家和鹤同志也住在这里呢!
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下火车的时候踩到狗屎了,才会这么倒霉,一出门就遇见你!”
林婉这一顿连珠炮似的数落,让顾怀远有些下不来台,但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然而,林婉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骂完顾怀远之后,她又转过头来对着苏青玉抱怨道:“你看看你,处个对象跟有前科似的!和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谈过对象,多丢人啊!”
顾怀远身后的女生听到自己倾慕的对象被马鞭威胁,还被人指着鼻子骂,顿时怒火中烧,无法再忍耐下去。
她快步上前,两步走到苏青玉面前,毫不客气地指着苏青玉的鼻子,大声呵斥道:“你就是刘奶奶说的那个一直纠缠着顾哥哥的那个乡下知青吧?
听说你还要去唱大戏?哼,就凭你这样的,也配得上顾哥哥?
你看看你自己,土里土气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而且你还这么粗鲁,居然还跑到军区大院来纠缠顾哥哥,真是不知羞耻!
现在说不过你朋友了,就开始骂人,你们简直就是一帮泼妇!”
苏青玉本来并不想在来到军区大院的第一天就和别人发生冲突,但她实在无法忍受别人如此指着她的鼻子尖辱骂她。
尤其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手指就指着她的鼻尖,这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愤怒。
然而,尽管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苏青玉还是勉强保留了一丝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鹤南玄,问道:“姐夫,我给人脱个臼你会不会受处分啊?”
鹤南玄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对她的问题早有预料。
他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没事的,你放心吧。就算你给她断骨了也没关系,毕竟是她先动手的,而且提醒你一下,她的手指头真的快戳到你鼻孔了。”
三声脆响——
“唱大戏?”苏青玉眸光倏地一沉,手腕一翻,鞭梢如灵蛇缠上对方手腕,轻轻一拽。
“嘎巴”——食指反折,骨节错位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苏青玉捏着那根软塌塌的断指,语气冷凝:“家里人没教你不能指着别人说话?今天我教你。”
女生疼得眼泪瞬间飙出,却倔强地还想抬另一只手。
苏青玉另一只手已扣住她左臂,轻轻一送。
“嘎巴”——左臂脱臼。
“还有,我最讨厌‘戏子’两个字。”她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雪沫扑在对方耳畔,“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都发不出声音。”
她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呜咽。
“嘎巴”——右肩塌下,像被抽了脊骨的布偶。
三声脆响,三句警告。
“虽然顾怀远这个狗东西我不稀罕要了,但是你俩有一腿就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别出来碍人眼,更别在我面前哥哥哥哥的叫,我见你撅了半天腚也没下出一个蛋,就别咯咯的叫唤,很烦。”苏青靡的语气里全都是对两人的不屑与轻视。
女生的惨叫在雪幕中炸开,像碎玻璃划破绸缎。
顾怀远终于反应过来,扑上前想护住王芷莹。
军大衣的下摆扫过雪地,扬起一蓬细碎的冰晶。
然而苏青玉的动作更快——手腕一翻,红马鞭如活蛇,“啪”地一声抽在他肩胛上。
“嘶啦”一声裂帛,大衣被撕开一道口子,雪白的棉絮瞬间炸开,像三月的柳絮被狂风撕碎,纷纷扬扬落在雪地里。
“苏青玉!你疯了!”顾怀远踉跄后退,肩头的刺痛让他声音发颤,却仍带着不可置信,“你大老远来,就为了抽我?”
苏青玉闻言,鞭梢在空中挽了个凌厉的弧线,雪粒被劲风带起,在她周身旋出一道白雾。
她嗤笑,声音却冷得像冰碴子:“不抽你干嘛?抽风吗?我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藏起来了是吧?我来找你?我来找死都不会找你!”
鞭影再起,这次抽在顾怀远的军靴前,雪沫四溅,溅在他笔挺的裤腿上,留下一道污痕。
“让你放狗乱咬人,这女人张嘴就哥哥哥哥地吵,吵得人脑仁疼。”
苏青玉手腕一抖,鞭梢直指一旁的女生,“赶紧把你家这不知道是狗还是母鸡的东西圈回去!”
一旁的女生右肩塌着,左臂软软垂在身侧,却仍倔强地往前一步,用另一只手指着苏青玉,指尖抖得像风中的枯枝:“你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军区大院!我让我爹枪毙你!”
她声音尖利,却掩不住颤抖。
眼泪混着雪水糊了一脸,精心描画的眉毛被冲成两道黑痕,红色呢子大衣在雪地里像一滩凝固的血。
“我怎么不知道王副团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男声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像一把钝刀,缓慢却坚定地切割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