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不知道张天师又败了一次,但修士的敏锐让他知道哪怕张天师出手了,自己也依然不安全。
但反过来说,张天师出手了,无论胜败,自己拖延时间的任务都算完成了,再在这里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毕竟二师姐哪怕恢复到全盛也不敢走出去。
但自己想走似乎也没这么容易。
小飞虫光靠自己的血引不出来,按照自己的预想,实在不行就自己断个胳膊啥的,等小虫过来清理时跑路,然后赌山神或者龙珠能让自己再长回来。
但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想玩自残。
既然如此,就得从耶律明镜身上下手了。
之前他跟张天师讨论过,力量虽然可以控制,但力量本身是不分敌我的,耶律明镜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安然走出这里,现在看就是那把可以预示未来的黑剑,但他依然不是很乐意走进这里,这说明动用黑剑是要代价的。
这就很奇怪了,自己一身神器,用起来丝滑无比,要在别的小说里,徐夫人这种概念级的武器动一次好歹要你个胳膊腿或者直接扣三五年寿命啥的,而自己想用就用,拿来削苹果都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代价。
而且赵玉书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把黑剑,虽然早就被耶律明镜拿到,但却实打实是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才激活的。
它本来就该是自己的!
好你个耶律明镜,竟敢在我的剑上,刻上你的名字,你已有取死之道。
现在又有两条路摆在自己面前,第一是断臂求生,先赌自己断了臂之后能在耶律明镜赶来之前逃出去,再赌逃出去之后能摆脱耶律明镜的追杀,还得考虑怎么救走张天师和二师姐。
嗯,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第二条路就简单了,在这里堵住耶律明镜,从他手里夺走黑剑,利用黑剑大摇大摆走出去,大摇大摆救出老范和小阿离,然后把耶律明镜困死在这里,嗯,简单又高效。
高效个屁哦,是搞笑吧!
赵玉书想摔手机,哦,现在没手机可摔,更气了。
第一条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第二条路除非老天爷直接下一道雷劈死耶律明镜,否则自己想不到胜利的可能。
若是他知道刚刚张天师被隔空击败了,就会知道老天爷真下一道雷也劈不死耶律明镜。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这么多了。
赵玉书盘膝坐好,尽全力催动山神灵力来恢复那道虽然细小但始终没有愈合的伤口。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要有一个相对良好的状态。
不作死不代表就不会死,老赵向来不是爱稳的人,不然他不该叫赵玉书,该叫韩玉鼠。
赌一把,耶律明镜,既然连你也觉得我是天命之子,愿意让位给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玉书不打算再浪费任何体力去逃了,他就坐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等耶律明镜过来,如果对方不来,自己就想法子走人。
希望耶律明镜不会让他失望。
耶律明镜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只过了一炷香,耶律明镜就从天而降,身形似乎有一点点狼狈,但精神并不萎靡。
“张天师的通天一剑确实厉害,如果他全盛时施展出来,我就算能接下来,怕也得重伤。”
耶律明镜走到盘膝而坐的赵玉书面前就地一坐,与他相对:“伤还没好吗?”
赵玉书眼角一抽:“阿萨辛。”
耶律明镜呵呵笑了起来:“只得三分神意,比不得你手里的真货,你这不也好的差不多了吗。”
赵玉书强行压住自己的震惊,极其喜欢言语互怼的他竟然半天酝酿不出一句能回的话。
耶律明镜为什么会阿萨辛的剑意!?
他跟北邙山一脉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会阿萨辛,那他会不会北邙其他的功法?
比如踏影步?
“那个铜牌呢?”
赵玉书强行扭转了话题。
“这个?”
耶律明镜将铜牌掏了出来:“东西是很好,就是用一次得好几天才能再用,其实从听说你杀了耶律让那个白痴我就该想到这东西会落在你手里,刚才还是大意了,想要?”
“你给吗?”
铜牌直接被丢了过来,赵玉书下意识伸手接住,脸上难掩惊诧。
一个地阶宝物,还是一个杀伤力极大的地阶,就这么还回来了?
“你在惊讶什么,天下至高的位置你想要我都能给你,区区一件地阶,赵玉书,大气一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赵玉书果断将铜牌塞进怀里:“是我错了,小看你了。”
“你错的地方多着呢。”
耶律明镜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一句。
“这东西没炸到你?”
赵玉书指了指胸口,那是刚才塞铜牌的地方。
“你猜。”
我猜你大爷。
赵玉书很想骂,但有点怂。
不是怕耶律明镜杀他,大家都到这份上了,下一秒谁先拔刀子都有可能,怂的当然不是这种事。
赵玉书怕对方张嘴说出一个自己不敢承认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赵玉书看着耶律明镜那明亮却又深邃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对方兼具了辽人的粗犷和唐人的细腻,像极了前世那种混血明星,怪不得能跟皇帝抢女人。
“你很希望我动手?”
耶律明镜看起来深谙谈判技巧,就是面对问题不作回答,只反问,如果对方回答了他就能获得更多的信息,如果不回答自己也不亏。
这种谈判老手比单纯的暴力大汉难对付太多了。
赵玉书内心哀叹一声,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咱们玩一问一答游戏好不好。”
耶律明镜不用挤,直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好。”
你**!
赵玉书再次把脏话憋在嘴里,觉得自己似乎要被对面这个老,不对,中年王八蛋气吐血了。
“那至少能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从老师手里活下来的吧。”
“你猜。”
“好,那我就猜猜。”
赵玉书果断应下,这次轮到耶律明镜笑容逐渐僵硬。
“不过猜之前,我还能猜到另外一件事。”
赵玉书脸上挂起一个非常贱的笑:“你也受伤不轻吧。”
耶律明镜的笑容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