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是掌控游戏的玩家？”
这句话像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扎进叶锦之的脑海。
原本还在黑暗中浮沉的神经瞬间绷紧，连灵魄都跟着颤了颤。
“是谁？”
“那个替命玩偶吗？”
“她也是掌控游戏的玩家？”
“还是说她遇到过？”
“她要不是掌控游戏的玩家会不会杀了我？”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疯长，密密麻麻缠得叶锦之呼吸发紧。
还没等叶锦之理出半点头绪，周遭的黑暗突然像被晨光撕开道口子。
意识顺着那道光亮快速上浮，那些翻涌的疑问像是被潮水卷走，眨眼间便消散在识海深处，只留下一点模糊的残影，让他心头空落落的，总觉得忘了些重要的事。
直到双眼掀开的刹那，叶锦之才惊觉周遭的变化。
原本灵魄甚至要消散的虚弱感，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沛然的力量在流转，每一次灵魄的震颤，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凝实！
“这……这是英级中期了？”
叶锦之下意识地查看自身，只见脑海中团原本还略显虚浮的灵魄光团，此刻已变得莹润饱满，边缘流转着淡淡的金光！
灵识扫过四周，连数丈外草叶上的露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等实力的跃升，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心头狂跳，但也满是疑惑。
“本尊查看过你的记忆了，若不是你，本尊或许没有机会寻得最后一丝天魂，你灵魄的提升就当作是谢礼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替命玩偶正悬浮在叶锦之身前。
紫灰色的眼眸像是盛着寒星，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叶锦之这才反应过来，竟是这玩偶提升了自己的灵魄境界！
张了张嘴，原本有一肚子疑问，可话到嘴边，却又感觉像是被蒙上了层雾，怎么也记不起来。
但叶锦之能感觉到，眼前的替命玩偶对自己并无恶意，不然也不会帮助自己提升了。
“多谢前辈相助。”
叶锦之强撑着想起身行礼，可刚一动，肉身传来的剧痛就让他倒抽口冷气。
灵魄虽已恢复，可肉身被白泽重创的伤口还未愈合，依旧动弹不得。
因此只能微微偏头，声音里满是恭敬，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道谢就不必了…”
替命玩偶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死寂，多了丝活气。
“称本尊我鬼姬便好。”
话音落，鬼姬的目光在叶锦之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他的状态。
“被隔绝的苍黄域…暗渊…应龙…北汐吟…有趣…”
心中思索道，鬼姬的话锋一转：
“我看你颇有天赋，想跟你做一场交易，不知你可有兴趣？”
“交易？”
叶锦之彻底懵了。
这鬼姬的实力恐怕紫幽宫主都不会是对手，这样的强者，怎么会跟自己这个小人物做交易？
面对这样的存在，叶锦之即便心存疑惑也不敢如此说出口。
他定了定神，开口回道：
“鬼姬前辈实力超绝，若有吩咐，晚辈自当全力以赴，不敢谈交易二字。”
听着叶锦之这般圆滑的回答，鬼姬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为人处世倒挺会拿捏分寸，怎么当初会被前女友骗得那么惨？还真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鬼姬已经通过读取叶锦之的记忆了解了他所有的过往。
若是让叶锦之知道，自己的过往早已被眼前之人看得通透，怕是脸上的表情也会很精彩。
但腹诽归腹诽，鬼姬脸上依旧维持着清冷的神色，缓缓说道：
“把本尊的躯体，带到幽冥界，事成之后，本尊会赠你一场大机缘…”
“幽冥界？”
叶锦之瞳孔骤缩，脸上满是茫然。
“那是什么地方？晚辈从未听过。”
鬼姬早料到叶锦之会有此反应，苍黄域被禁制隔绝多年，关于九界的消息，早已在这片小世界里断绝。
她放缓了语速，竟是耐心解释起来：
“你所在的苍黄域，不过是诸天万域里的一方小世界，其上还有更浩大的九界，而幽冥界，便是九界之一，是个由灵魄本源构成的世界。”
鬼姬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
“寻常修士若是肉身被毁，灵魄便会失去依托，在世间游离，随着时间推移，灵魄会不断消磨，最终被幽冥界的吸力牵引，进入其中，而幽冥界深处有一片轮回之海，那便是所有灵魄最终的归宿。”
叶锦之先前听说过轮回转世的说法，想必便是这轮回之海了。
“不过，幽冥界与其他界域不同，在那里，灵魄不会像在外界那样消散，反而能继续修炼，只要不自愿踏入轮回之海，便可一直留在幽冥界。”
说到这里，鬼姬的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本尊当年在合欢宗自尽后，灵魄本也该落入轮回之海，可就在踏入轮回的前一刻，本尊得了一场机缘，侥幸逃了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幽冥界以灵魄之体修炼，好不容易才将灵魄提升到天魂境界。”
听到这，叶锦之眼中更是震惊，天魂境界可是灵魄修炼的巅峰了！
“只是，本尊死的时候怨念太深，执念太重，导致有一丝天魂残留在了肉身里，这丝天魂若是找不回来，本尊的灵魄境界便永远无法圆满，日后想要再进一步，更是难如登天。”
“本尊原本打算亲自降临苍黄域，一来是寻回肉身里的天魂，二来也是想报复合欢宗当年的仇怨，可没曾想，苍黄域外竟被人布下了强大的禁制，将这片小世界与九界彻底隔绝开来，本尊如今虽是天魂境界，在九界中也是巅峰的存在，却也破不开这道禁制。”
鬼姬轻叹了一声，随后望向叶锦之：
“若不是你之前用本尊肉身玩偶吸收了一股庞大的灵魄之力，偶然激活了本尊留在肉身里的那丝天魂；方才那人的攻击又无意间打通了本尊与那丝天魂的联系，本尊这才有机会短暂进入这苍黄域。”
鬼姬的声音不疾不徐，将这些足以颠覆苍黄域认知的秘闻，一字一句地道了出来。
这些事别说是叶锦之，恐怕整个苍黄域，都没几个人知晓。
叶锦之坐在原地，听得心神巨震，连肉身的疼痛都忘了。
原来苍黄域之外，还有这么广阔的世界；原来灵魄还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修炼；原来鬼姬的来历，竟如此不凡！
抬眼看向鬼姬，叶锦之才发现前者脸上的清冷早已淡去。
语气里带着几分耐心，真的像个在给弟弟讲故事的姐姐，与之前那副死寂冰冷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