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申彪猛的踹了吕彩霞的腿弯一脚。
“再给我嚷嚷,老子现在就把你给弄死!”
他咬牙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刀,直接抵在了吕彩霞的喉咙上。
稍稍一用劲儿,立刻有嫣红的血顺着刀刃的方向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晏彤眉头一皱,赶紧制止。
“申彪,你冷静一点!”
吕彩霞被吓疯了,哭都哭不出声来。
晏彤面色凝重。
“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
申彪笑了笑。
“我还能有什么要求,你们公安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是想活着离开!”
“你现在让你的人赶紧撤走,给我准备车和钱,至少给我准备两斤金条,还有现金三万块!等我确定全身而退了,自然会把这个人质给你们扔下。”
“否则……”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绑在刀把上的炸弹按钮。
“否则你就等着给这整个集市里的人收尸吧!反正老子也活不了了,拉上这么多人一起陪葬也值了!”
晏彤对于这样棘手的情况也实在没什么经验,脑中还没来得及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季行之直接走了出来。
“晏公安,如果你信任的话,让我来,你赶紧向上报备,请求支援。”
季行之毕竟是特种部队的,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处理起这样的事,他可能更有经验些。
晏彤略一思索,点点头,推开一步,将主要的指挥权暂且交给他,自己赶紧联系上级。
季行之一派镇定从容,熟练的运用话术和申彪一来一回的谈判。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有些得意的申彪面上隐隐浮现怒气和忧虑。
“少废话,就算我不要你们的钱,你们也必须给我准备车,放我离开,这是我的底线,否则就别怪我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冷笑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被堵在里面没能逃出来的菜贩。
那些没能逃出来的菜贩,大多都是周边村庄挑着自家农作物出来卖的老头老太。
有些年纪看上去少说有七八十岁了,骨瘦如柴,因为劳作了一生的缘故,浑身被晒得黑黝黝的,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慌与不安,不停的抹着眼泪。
他们种了一年的粮食和菜,好不容易有了收成,想多赚些钱补贴家用,一大早便挑着扁担,扛着重重的东西一步一步从山里走出来。
昨晚还下了一场雨,山路湿滑,不少人脚上那磨破的布鞋上布满了泥泞。
他们又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凭自己的努力好好的活着,多赚些钱改变现在的生活罢了。
竟然遭到如此横祸,遇到这种事……
这些人辛苦了一辈子,之所以会由他们扛着东西出来卖,很有可能他们已经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劳动力了。
很难想象,如果他们今天在这里遭遇意外,有多少个家庭会因此受到影响,支离破碎……
在场的公安民警,包括季行之在内,光是看着就觉得难受。
为了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混蛋,赔上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实在不值得。
可如果按照申彪的意思给他准备车,按照以往的案例来看,有很大的概率,他会多抓一个人当人质,或是临时将人质换成后面的菜农。
毕竟抓吕彩霞一个人贩子做人质,着实太没有说服力了些。
季行之垂在身侧的手捏得死紧,内心也在挣扎权衡,试图寻找最妥帖的解决办法。
晏彤当向上请求报备完回来,正要上前给季行之帮忙,抬眼就看见了他那血染湿的衣服。
刚刚混乱间她没怎么注意,加上他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外套,颜色太深这怎么显眼,她还以为他的衣服是被汗浸湿的。
如今仔细一看,里面那件白色的衬衫露出的边缘已经被血染红,并且血迹还正顺着衬衫的纹理不断的扩散。
晏彤心头一惊。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也看不出受了多重的伤。
就在她犹豫着想问一问他需不需要暂且换下去包扎一下伤口时,季行之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这种时候,按理说季行之这样经验丰富的战士,不会轻易分神才对。
晏彤顿了顿,也下意识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然而看来看去也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鸟从不远处的屋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离他们最近的屋顶上。
晏彤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正要继续开口,季行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他装作低头打喷嚏的样子捂住嘴,迅速沉声嘱咐——
“看情况行事,打好配合掩护我!”
所有人瞬间精神一紧,立刻警戒,做好准备。
对面,申彪的精神状态眼见着越来越焦虑不安。
神经一紧张,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收紧。
他一再将刀刃抵近吕彩霞的脖颈,同时朝对面嘶吼。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准备好车!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我告诉你们,再不把车子给我准备好让我走,今天这里的人谁也别想走!”
“我第一个就拿这个女人开刀!”
申彪一把薅住吕彩霞的头发,逼迫她露出脆弱的脖颈的同时,狰狞笑着将手上的刀子又往前送了送。
吕彩霞吓得吱哇乱叫,眼泪和血珠不停的顺着脖颈往下滚落。
“啊……我错了算我错了好不好你能不能放过我——救我啊公安同志快救我!”
高度的紧张恐慌之下,吕彩霞已经失去了理智,嘴里叽里咕噜胡乱的喊着,嗓子都已经沙哑。
申彪不耐烦的狠狠照着她的脸啐了一口。
“特么的,给老子闭嘴,吵死了!”
吕彩霞却根本没听见,依旧呲哇乱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烦死了,让你闭嘴听见了没有!”
申彪越激动,手上那把刀的刀刃便和吕彩霞脖颈摩擦的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