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对眼睛不好。”
托马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无论绫华是何种身份地位,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爱笑爱黏人却又无助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失去亲人的痛苦绫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从未怪过你和他,更不会讨厌视我为珍宝的家人。”
绫人从未刻意掩饰过他的身份,也一并坦白过,是他反应迟钝,一次次曲解他的意思。
只与绫人见过一面的绫华小姐察觉不对,一路追查线索。相比之下,他的确太过失职,沉迷于自以为是的一见钟情里不可自拔,害人担心,如今又叫小姐伤心落泪。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就像先前我们约定好的,一起等绫人回来,一起赏月看花,一起玩火锅游戏,一起……绫华小姐?”托马哑然,低头看着突然扑进怀里的绫华,他下意识地遵从仆人守则想将人推开,但,
“……我很害怕,”
绫华抓紧他的衣襟,哭得更加不能自已,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顷刻间冲破堤岸,
“我真的很怕……我好怕哥哥会同父亲母亲一样不再回来,怕托马你突然某天消失不见,音讯全无,怕我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认不出你们……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怕……”
托马强忍着眼里的酸涩,空中滞留的手最终温柔地落在绫华颤抖的背上,一下下轻拍安抚道,
“以风神巴巴托斯的名义起誓,我保证,无论生死,神里家三人绝对不会落下任何一个。这次…只是意外,绫人既然特意交代第三件事是让我们等他回来,那他一定有把握做到。”
绫华在托马的怀里微微颤抖,模糊嗯了声,哭声渐渐小了下来,片刻后,她抬起头红着眼眶,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谢谢你,托马。有你在,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绫华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但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她坐直身子,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些,接回原来的话题,
“结合从旅行者那得来的消息,哥哥身上的问题总归是受地脉的影响,而地脉是汇聚了地面人所有的记忆,无论生死。所以,我的办法就是去重新收集关于绫人的一切信息,这样就能一定程度上减轻地脉的影响。
与哥哥分开后,婚书一事我便派人调查,没想到宫司大人竟然也亲自插手干预,暂时不知什么情况。之后我便借着公务出行,四处奔波。
我与哥哥自小在鸣神岛长大,神里家在他引领下历经多年,刻苦铭心的熟人熟事虽少,真假掺半,又散落四方,费了一番功夫和时间,在细致的追踪调查之下终于有收获,某些从神里家出去的老人对哥哥的记忆有保留。我现在仍记不清过往,但记忆中的空缺已经陆续闪烁画面补充。
我想如果能找到更为重要的物件、环境,接连的刺激之下,我应该也能想起更多的画面,一时心急,这才耽搁忘记先跟托马你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