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蒙德,蒙德城内,西风骑士团的总部内。
阳光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琴团长坐在办公桌后,眉宇间那叫一个忧愁啊。
此刻她的心情,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悦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先是炼金药剂的生意在第一阶段取得了巨大成功。
之前通过璃月庙会的平台,蒙德的炼金药剂凭借着优质的效果和合理的价格,吸引了大量来自各国的商人,不仅打响了蒙德炼金产业的名声,更实实在在为蒙德赚了不少钱。
如今,重修西风大教堂和风神雕像的资金已经绰绰有余,可以开始重建了。
而最让琴感到欣慰的,是妹妹芭芭拉终于散心归来。
自从蒙德经历一系列风波后,芭芭拉为了调整状态暂时离开了西风教会,教会内部也是因此出现了,该信奉巴巴托斯还是新的风神特瓦林的争议,让琴在处理骑士团事务的同时,还要分心协调教会的矛盾。
如今芭芭拉回来,不仅让西风教会有了主心骨,那些争议也终于能暂时消停下来,琴肩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不少。
每当看到芭芭拉在教堂前的广场上带着信徒们向着巴巴托斯祈祷的模样,琴心里那叫一个踏实啊。
可喜悦归喜悦,还有一份棘手的担忧始终萦绕在琴的心头,那就是璃月的问题。
作为提瓦特大陆的经济发动机,璃月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大陆的经济脉络,一旦璃月出现问题,造成的经济波动足以影响到大半个提瓦特。
琴很清楚,蒙德这次炼金药剂生意能顺利起步,很大程度上依赖了璃月的平台和稳定的贸易环境。
现如今,璃月的经济因为刻晴政变的事情出现动荡,那,蒙德的药剂生意可怎么办啊?
没有璃月这个平台,一切都要重新规划,她必须自己想办法开拓新的销路,联系其他国家的商人,建立新的贸易渠道,可这需要时间,而蒙德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就在琴研究该独自拓宽市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她抬头望去,只见迪卢克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她。
“琴……” 迪卢克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可接下来要说的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
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要离开蒙德”,真正面对琴时,竟不知该如何顺畅地说出口。
琴原本还沉浸在对璃月局势会如何影响蒙德的但有种,看到迪卢克回来,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大半,甚至忘了刚才的焦虑。
她立刻站起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热情地招呼道:“迪卢克前辈,你终于回来了!快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为你接风洗尘啊。”
可迪卢克看着快步上前、伸手想要邀请他入座的琴,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更何况,他与琴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离开蒙德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没必要拖泥带水的。
深吸一口气,迪卢克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甚至多了决绝的意味。
“不坐了,我长话短说。” 他抬眼看向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离开蒙德了。”
话音刚落,他不知道从衣服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晨曦酒庄的地契和厚厚的庄园账本。
他没有递到琴的手中,而是像丢弃无关紧要的垃圾一样,“啪”地一声拍在琴身前,纸张受力后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料到迪卢克会说出这样的话。
“迪卢克前辈,你……” 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怎么真的要离开蒙德了?这不是真的吧?”
之前她也听迪卢克提过对蒙德现状的不满,可从没想过他会真的做出离开的决定,甚至要交出晨曦酒庄。
那可是迪卢克家的产业啊!
反应过来后,琴立刻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地契和账本。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迪卢克面前,将地契和账本递向他,试图和稀泥。
“迪卢克前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没必要这样啊!”
迪卢克看着琴将酒庄地契和账本小心翼翼递到自己面前,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多了几分冷硬。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手一扬,琴捡起来的地契还有账本就便被他随手甩向远处。
地契和账本在空中散开,像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
他用这种近乎粗暴的方式,断了琴所有试图挽回的念想,不给她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
“东西我就留下了。” 迪卢克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我现在要回酒庄整理行李,今天或者明天,就会离开蒙德。”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熟悉的陈设,最后落在琴紧绷的脸上。
“听着琴,祝你未来在蒙德顺利。”
琴看着那叠被甩到墙角的地契,又听着迪卢克斩钉截铁的话,她再也顾不得骑士团团长的体面,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迪卢克的胳膊,恳求道:
“迪卢克前辈,我知道我之前有些决策做得不好,我求你了,别走好不好?”
“蒙德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好转的迹象啊!” 琴很是恐慌的劝说道。
“劳伦斯家族没了,优菈去了枫丹;巴巴托斯大人…… 也不在了。现在你要是也走了,那蒙德真的就散了啊!”
蒙德城的根基,本就是由莱艮芬德、古恩希尔德、劳伦斯三个家族,在巴巴托斯的引领下共同搭建起来的。
如今劳伦斯家族彻底消亡,优菈远走他乡;巴巴托斯离世,新风神特瓦林……哎呀……
要是作为莱艮芬德家族继承人的迪卢克也离开,那支撑蒙德的三根支柱,就只剩下古恩希尔德家族这一根。
到那时,蒙德还能称得上是曾经的蒙德吗?
迪卢克被琴抱着胳膊,身体僵了一下,他能感受到琴的颤抖,也能听清她话语里的绝望。
他也知道琴说的是事实,知道自己的离开会给蒙德带来巨大的冲击,可他心里那股想要逃离的念头,却早已在无数个日夜的挣扎中,变得无比坚定。
但是,迪卢克听着琴还在从蒙德大局的角度劝说自己,心里只觉得一阵疲惫。
口口声声都是 “为了蒙德”,可这份 “为了蒙德” 的沉重,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
甚至迪卢克的心中已经隐隐的将琴跟前任督察长“伊洛克”联系了起来?
一想到这里,迪卢克就觉得难以忍受,那份对琴或者说对自己的失望,又深了几分。
“我知道你是为了蒙德,你是代理团长大人,事事都要以蒙德为主。” 他顿了顿,目光从琴脸上移开,甩开了她的手。
“但我在蒙德,只感受到了压抑。就这样吧,我的决定不会改。”
他终究还是给琴留了面子,没有直接将她与几年前那个背叛蒙德的伊洛克相提并论。
毕竟,逻辑上也说不通……
被推开的琴看着迪卢克疏离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知道迪卢克心里有怨气,更清楚自己当初选择跟博士多托雷合作,是真的刺痛了迪卢克。
他恨自己也好,骂自己也罢,琴都能接受,可她不能再让迪卢克离开了!
蒙德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失去了。
“别,迪卢克前辈,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够好,考虑得不够周全。”
琴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还想抓住迪卢克的胳膊。
“但我这回是认真的,蒙德马上就要好起来了,风神…… 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也会复活的!到时候,蒙德一定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她只能寄希望于多托雷的这个渺茫期待,试图留住迪卢克。
可迪卢克听到这话,被彻底激怒了,猛地甩开了琴抱着自己胳膊的手。
琴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在蒙德住得不舒服,活得很压抑!”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没本事,没办法改变这一切,也没办法忍受这一切!”
“现在,我已经把我家的晨曦酒庄,把莱艮芬德家族的产业,都送给了骑士团,送给了蒙德!”
说到这,迪卢克语气很是决绝的反问道:“而且琴,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阻止我离开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
迪卢克这番话切割开了他与琴之间的关系。
二人顶多只是前辈与后辈,是曾并肩守护蒙德的伙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离开这片让我压抑的土地?
琴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心里藏着一份幽秘的爱意,悄悄滋生的情愫。
此刻,她多想将这份爱意说出口,多想用这份情感拴住迪卢克,让他留下来。
可她骨子里的“情感白痴”属性,还有对爱情那份近乎执拗的坚贞感,让她无法迈出这一步。
她不想让纯洁的爱意沾染上半分功利的兴致,哪怕这份“功利”是为了留住蒙德的希望,哪怕她对迪卢克的好感早已超越了前辈与后辈的界限。
这份矛盾像枷锁一样困住了她,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迪卢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