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个人,不然可以斗地主消磨时间!”苏尘盘腿而坐取出一副牌,无聊的玩着空当接龙。
李承乾看不懂,靠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长乐公主心旷神怡欣赏沿途风景,主驾位空气悬挂座椅忽高忽低,好不轻松自在。
即使连续驾驶五个小时,也不会枯燥犯困。
两个小时过去,西巡车队已出长安城两百多里地。
再往前七、八十里就到了陈仓。
车速不是很快,时常遇到迎面而来的载货马车,商马看到卡车会有惊慌掉头,或是失措跑下商道。
有几次卡车队停下,帮那些受到惊吓而跑离主道的马车回归正途。
李承乾看了时间,早就想摸方向盘,享受弹跳不止的主驾位座椅。
“啊~哈!”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长乐公主摇头摆脑,哼着‘爱不释手’的小调,眼观六路,稳控方向盘。
“嘿~!”苏尘难得听到长乐公主歌兴大发,很配合的附和一句。
长乐公主面露微笑,从后视镜看向苏尘继续轻唱:“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正当她期待苏尘接唱时,苏尘手里拿着一张牌皱起了眉头,看样子空当接龙玩的不太顺利。
长乐公主对着后视镜中的苏尘,吹起了不响的口哨,“咻~你唱呀!”
苏尘向驾驶位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牌,清了清嗓子,“啊哈~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错啦~!”长乐公主摆了摆手,“重来!”
长乐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苏尘:“美得无处藏!”
两人一唱一喝,配合无间。
李承乾看向苏尘那一侧的窗外似有发现,小心翼翼爬到副驾位。
距离商道约两里之外的侧旁,好像是安西国道施工队伍。
安西国道线路规划原则,遵循不破坏原有商道并行修建,只有几处避无可避绕山路段与商道重叠。
“咻~”长乐公主松开油门踏板轻点刹车,看向李承乾眼神询问是否需要停车。
李承乾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得令!”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轻踩油门踏板保持五十五公里左右车速行驶。
“丽质,再过半时辰,你后座歇息换我来驾车可好?”
长乐公主快速瞅了一眼手表,摆手说道:“不必!眼下才九时二十几分,午饭过后再说不迟!”
“好一言为定!”
李承乾只能顺从,往返八千多里地不急于一时,刚要爬回后座却见苏尘已霸占了长椅,舒舒服服躺下。
只要长乐公主、李承乾愿意,苏尘可以让他们兄妹开个够,他只管睡觉吃饭。
后座长排椅,硬挤勉强能躺下两个身材不胖的人。
苏尘与李承乾就很合适。
“妹夫,父皇交待年底再与你清算!”
“好!”苏尘随口应答,忽然挺起上半身看向驾驶室,“清算什么?”
李承乾笑了笑,“东、西二市牛羊肉铺经营所得!”
“那个跟我有啥关系,大舅哥你留着花就好!”苏尘又躺了回去,肉铺能有几个钱。
他本身对金钱没有太大欲望。
“妹夫,羊肉暂且论,牛肉三十五文一斤,一头肉牛四百余斤净肉,得钱至少十五贯。”
“两间肉铺每天得利将近三百贯,想必严寒冬季利润更甚!”
尽管李承乾算出的利润很可观,苏尘依旧不为所动,“哦,利润不错,还是你留着吧!”
“嗯~哼!”正在开车的长乐公主轻咳一声,吸引李承乾注意,向他比划了三根手指。
“呵呵!”李承乾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
苏尘没有在意前排两兄妹的暗中交易,双手作枕翘着脚说道,“大舅哥你信不信,假如奶粉厂开办起来,你十个肉铺也比不上它的一半利润!”
“奶粉品质大舅哥派亲信把控,这笔生意我们自己做,到时二一添作五,陛下一半我们一半!”
李承乾心中一阵感动。
牛羊肉铺的生意,其中一小半的牛羊应当属于苏尘个人。
现在奶粉生意虽然不知其利润,苏尘却拱手相送。
另外……李承乾还欠着苏尘三十万贯未还。
苏尘从没有催债还钱。
“妹夫,我只占一成即可!”李承乾没有推辞,更没有说出感谢之言。
“不急!这个以后再说,还没见到钱呢!”
前排的长乐公主又哼起了歌。
午时将近,不知不觉车队行进至陇州汧阳县。
汧阳县因境内汧河而得名,汧字经演变简化为‘千’字,汧河变成千河,汧阳县也就是后世的千阳县。
汧阳县距离长安城四百里地,通往西域的商道离县城仅三里地。
是汉代丝绸之路重要补给站,也是第一个加油站所在地。
军用卡车油箱容积250升,空载能行驶一千公里,满载七百公里左右。
苏尘三人驾驶新卡车,属于空载,车厢仅有四套棉被和几个单肩包。
特意为李恪、薛仁贵他们准备的棉被没能派上用场,他们各自都备了露营所需细软。
王朝、马汉更是不必说。
柴火、铁锅、蒸笼、砂锅、桌、凳、水壶、水缸、煤球炉、搭灶的砖块都备好。
卡车就是好,什么都能装下,像是移动的行军餐车。
苏尘半睡半醒眯了一个多小时,睁开眼看了下手表。
十一点还差几分钟。
“时间刚好!”
“小李!停车,埋锅造饭!”
“好嘞~!”长乐公主松开油门,按下双闪警示灯,轻点几次刹车缓缓靠边停车。
四辆装上车棚的卡车沿着路边停靠。
苏尘穿上草鞋出了驾驶室,手里拎着一个单肩包,绕过车头将长乐公主扶下车。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王朝马汉迅速向苏尘跑来。
“王朝马汉,西巡途中不必这般多礼!”李承乾拍着马汉的肩膀说道。
“卑职遵命!”
房玄龄上前向李承乾见礼,“殿下!”
李承乾作揖还礼,“房伯父!”
苏尘将装有电报机的单肩包递给王朝,“把电报机短天线架在你们那辆车顶棚行李架上,等会向陛下汇报中午菜单!”
“属下遵命!”王朝接过单肩包,前去架设天线。
李恪、薛仁贵领着几名士兵,搬来一套八仙桌,寻得路边十几丈开外一处空旷地摆好。
临时撑起一顶遮阳棚。
此地尚处于关内,进入河西走廊才会黄沙遍地。
庄园带出的两位厨子与士兵协作,搬下一应炊具准备做饭。
张望和十三名工匠、远征军三十六名士兵,加上苏尘等人。
此次西域之行,合计六十六人。
“房伯父请坐!”
“殿下、公主先请!”
“三弟、仁贵坐!”
“房伯父应该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吧?”苏尘客气一句自己先坐下,他们请来请去一时半会坐不下来。
“镇国侯见笑了!”房玄龄一本正经拱手道:
“房某早年有幸跟随秦王外出闯荡,见过些许世面!”
苏尘没有在意房玄龄的阴阳怪气,笑而问曰:“房伯伯知道当年虎牢关之战不?陛下当真三千玄甲擒双王、大破窦建德十万大军?”
房玄龄捋须思索片刻,“苏小子可知,一骑骑兵配几名步兵?”
苏尘不想瞎猜,拱手问道,“呃~某愿闻其详!”
房玄龄点点头,郑重提醒:“苏小子,今后将虎牢关更称‘武牢关’为妥!”
“哦?某愿闻其详!”
长乐公主在苏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随即,时任秦王府记室参军的房玄龄,向苏尘、李承乾几人细说了当年虎牢关一役。
“话说,武牢关自古以来便为中原腹地!荥阳汜水以西五里、北濒黄河,南依嵩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向来有着‘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之称!”
苏尘点头附和,“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房玄龄、李恪、薛仁贵同时看向苏尘。
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也——出自汉代淮南王刘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出自李白蜀道难。
几个本地人没听过很正常。
“房伯伯你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