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什么超乎想象的碰撞,反螺旋向赛迦冲锋,由他所凝聚的物质基点开始累加,一具足有数百米高的人形机甲被纯粹的物质构造。
那汇聚了反螺旋全部精神力的钻头与七彩的炫光正面碰撞,机甲无声无息地崩溃,反螺旋发出一声似是满足、似是留恋的喘息后就此消逝。
几乎是眨眼之间,刚刚还一副嚣张派头的反派四人组就被赛迦逐一击破。唯独无鼻怪脸上带着某种毫不意外的笑意,安静地等候在远处。
某种氛围悄然变化,在另外三位伪多元的残骸之中,无鼻怪的嘴角勾勒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来自迪奥的吸血鬼之力被他尽数吞吃,反螺旋那一颗永不停歇的核心被他吸纳,血统论的万世一系的法统被他接纳。
无鼻怪的名字悄然扭曲,一个覆盖已知多元的姓名魔法在这一刻被无鼻怪自行解除。
【无鼻怪】·【黑魔王】
“如果说反螺旋是走错路的守护者,那你从一开始就是以最大的恶意度量一切的邪恶。”
赛迦如此评价道。但黑魔王甚至没回应他,在久违地取回了自己的真正姓名之后,这位将哈利波特世界的一切吞噬,逼得圣刃都不得不在多元宇宙寻求拯救之法的魔王摸了摸自己新长出的黑色秀发,心满意足地笑着。
“邪恶人?这你就错怪我了。”
黑魔王转身,原本破布一般的法衣在此刻化作的一件极其绚烂的法袍。深沉的黑色是它的基底,绚烂的银描绘出星空的图案,一缕草药香勾勒出魔药的芬芳,数个古朴的符文衬出了某种炼金术的奥秘。
“正义、邪恶,对我而言这一切哪有区别?只要能完成我的目的,让我跪在地上舔你的鞋子,将奥系宇宙的奥特精神奉为多元至上的荣光都毫无问题,但可惜的是,你们在很多年前就拒绝了我。”
赛迦流露是一缕极其明显的厌恶,似乎是出于某种顾忌,他并未选择直接对黑魔王动手。
“这就是你的目的,引来一位全能相关伪多元诛杀自己的盟友,吸纳他们各自范式的精华?”
“确切的说,是我们的目的。不管我们中的哪一个在最后成了,其他人都会认可这一结果。不管是谁摘了最后的果子,我们都认可这一结果。我们签订了涉及本质的契约,否则,以我们这群人的自私,我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兼容他们的力量?”
“自发性的养蛊?以自己为燃料来窥见更高层领域,四极之间的对抗就这么让你们恐惧?”
黑魔王狂笑:“我就说,你们这群奥特曼太不接地气了。你以为有多少世界诞生便有全能的庇佑?你以为多少世界终其一生都看不到伪多元的踪迹?你以为多元宇宙有多少人心心念念,想要一位全能为他们彰显道路?”
“你知道的,但对你来说,那只是生命中的某一次悲剧,只是生死循环、文明变迁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知道一切,却无法真正体会短生种的认知,体会凡人的人生。”
“曾经的光之国对绝大多数的文明而言都等若神明,如今的光之国更是恐怖。你们心心念念的和平,念念不忘的救赎,在希望之光彰显了无数年后完成了多少了?”
“在这个时间点选择离开奥系宇宙,你是认为有了诸我界的庇护,奥系宇宙本土便不可能出问题。如此火急火燎地向多元宇宙彰显自我,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居然没有其他人。”
赛迦的探测从周围回转。本以为黑魔王是想以这连番的变数撼动自己的精神,再以这一番诡论牵扯注意,暗处一定潜藏着足以置自己于死地的力量,或是某些值得多元宇宙关注的蓝本。
但除去被自己击杀的另外三尊伪多元之外,居然没有任何存在降临的痕迹。赛迦甚至不放心地再度唤起了那抹纯白之光,但事实就是,无论他再怎么探测,这片虚空中也只有自己与黑魔王二人。
“不用这么警惕,赛迦,我早说过,正义、邪恶、救赎、堕落对我而言都毫无区别。你当然很想杀了我。我打赌,现在的你估计已经做好了呼叫其余奥特曼的准备。”
黑魔王说着,指尖浮现出一滴洁白的、蕴含着无穷魔力与生命力的露滴。
“如果你呼唤他们,那么这滴代表哈利波特世界生机的魔力密药便会被我毁去。不知,您的奇迹能否在一个被我完全榨干的世界中凭空诞生出一点魔力与生命呢?”
“你的条件。”
“不再追杀我,特别,是那位名为无限的存在。”
赛迦的目光缓缓低垂,相较于他此时数百米高大的巨神之体,只有常人身高的黑魔王看上去无比渺小。但他脸上却挂着某种笑意,静待自己的决定。
“不在乎奥系宇宙,反而忌惮诸我界,你是认定李昂先生会是这一纪成就的全能?”
“只能说,诸我界成功的概率远比奥系宇宙更高。毕竟,多元宇宙谁都不想看到那道打扰所有人光再度降临。”
“不够。”
赛迦突然偃旗息鼓,辉煌的身体缩小至与黑魔王等高:“一切被你毁弃过的,一切被你吞噬过的,一切被你们这个小群体包括麾下势力袭击过的。我要其中所有的生命与你留在其中的全部后手。”
“从此以后,凡是有奥特之光出现的世界,你的灵魂碎片便不得进入其中。”
“只要诸我界同意不再追杀我。”
一道光量子莫名震动,远在光之国的李绅莫名地抬起头。下一刻,在诸我界中旁观道身现象的李昂向黑魔王与赛迦投来了目光。
李昂不发一语,但黑魔王却表现得远比应战赛迦时更加严肃,随着那道打量的视线上下滚动,黑魔王浮夸地抚去额角的细汗,谦卑地低下身子。
“可。”
李昂将无鼻怪的多元历史翻了一遍,确定他以及他手下造成的损害与诸我界无关之后,李昂痛快地给出许可。李绅也干脆地将这一信息反馈。
“感谢您的恩典,诸我界之主,理想世界之圣贤。我为过去给无限陛下造成的阻碍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老魔杖轻轻飞舞,这一根无论是从输出渠道还是魔力表现都极其落后的古朴魔杖在虚空中划出了一个精美的轨迹。
下一刻,黑魔王将自己的大半身体毫不犹豫地斩断。碎裂的身体连带着被裹入其中的老魔杖化作了大片的白色露滴,一个又一个被黑魔王侵蚀过的世界以魔力的方式复现。
赛迦伸手一托,在奇迹之光的作用下,这滔天的露滴卷入了无数被黑魔王影响过的世界。黑魔王似乎真的没做什么手脚,在这露滴滴入世界的刹那,那些早已荒芜的世界重获生机。
圣刃一脸感激地抬头,不顾已然破损的胸甲,郑重地对赛迦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