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跟侄媳妇解释解释,别误会喽!没事常写信,还有,钱就别寄了。”
这是杨庆有临行前,老杨头的叮嘱。
没啥依依不舍,也没有千叮万嘱,有的只是嘴边的催促声。
“别的也没啥说的了,抓紧走吧!赶早不赶晚,可不能误了火车。”
“知道了,您老保重身体,回头有空我就回来。”
挥挥手,又拍了拍俩侄子的小脑袋瓜,杨庆有助跑两步跨上自行车后座,在老杨家一行人的注视下,渐渐远去。
到了公社,杨庆有临上驴车之前,杨庆收突然说道:
“庆有,你说三哥我将来去京城转转怎么样?你还别说,你说的那些我是真想见识见识。”
“行,怎么不行啊!”
杨庆有乐道:
“只要您不怕被我大爷打断腿,我没问题,您去到我管吃管喝管陪,所有吃喝全包,不过你想好喽!介绍信可不好开。”
“介绍信好弄,只是........。”
杨庆收耷拉着脸道:
“你说的对,老头儿太难缠,还是算了吧!等将来团团长大了,结了婚,老头儿再也管不着我时,我再去。”
“想通了就好。”
杨庆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想通了就抓紧回去吧!别在公社玩,二哥刚当队长,可不兴拖他后腿。”
“知道了,知道了,到底是结了婚像个大人了,跟老头儿一样啰嗦。”
杨庆收扫兴道:
“回,我这就回,你放心吧!三哥这点数还是有的。”
说罢,又不甘心的踢了杨庆有一脚,没好气道:
“我多大,你多大,我还用你说?抓紧走吧!别磨磨唧唧的瞎耽误工夫。”
“得得得,我错了,立马走。”
说罢,杨庆有冲他摆了摆手,麻利的坐上了驴车。
此时赶车的也早就不耐烦了,在其他人的催促声中,立马扬起手里的鞭子,吆喝着驾驾驾,催促着小毛驴踏上了去往市里土路。
.......................
还是来时那样,一路顺顺利利、古井无波,没一点糟心事儿,第二天中午,杨庆有就顺利的踏进了苏静睿家。
请假在家专门照顾小婉的王佳佳见到杨庆有后甚是高兴,有种终于解放的错觉。
“姐夫,您回来了,累不累,午饭吃了没?”
杨庆有见状甚是警觉的回问道:
“怎么着,你想干嘛?”
“不干嘛,这不见着姐夫高兴嘛!还不兴人家关心关心你了?”
说话间,王佳佳抱起身旁的小婉,笑眯眯的凑到杨庆有面前。
“来小婉,叫爸爸,爸......爸。”
杨庆有闻言还以为自家丫头终于会说话了,甚是惊喜的接过她,嘴还没张开,就见王佳佳拔腿就往外跑。
“姐夫,既然你回来了,那小婉就还给你,我有事出去一趟哈!”
话音落时,人早就不见了身影。
杨庆有..........
至于嘛!
跟仨月没出房间,终于有了放风机会的犯人似的,太尼玛夸张了。
只是让她帮着带了一周而已,又不是一年。
杨庆有苦笑着低头捏了捏小婉的鼻子,看着同样有些懵逼,似乎还未清醒的亲闺女,不由得嘟囔道:
“得,看来还不会喊爸爸。”
小婉属于那种语言功能发育比较迟缓的孩子,人家小孩七八个月就能咿咿呀呀的叫爸爸妈妈了,她倒好,都一岁零两三个月了,还喊不清楚。
杨庆有走之前,刚咿咿呀呀的能喊出声,至于想听清楚,估摸着还得再等一两个月。
不过小丫头倒是倍儿聪明。
不仅走路比别的孩子早,记性还挺好,可能是随了杨庆有,有副好脑子。
一周没见了,清醒之后还能张牙舞爪的让杨庆有抱,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爸爸,就够让杨庆有欣慰的了。
临时保姆跑了,家里没了人,杨庆有自然没法直接走了,于是乎,只能接过王佳佳的班,开始给老王家看大门。
现在小婉大了,照顾起来也简单,直接把小婉拎到王佳佳用凳子堆成的圈里,任其走走爬爬的折腾就是了。
杨庆有则从空间里掏出吃食,打算好好补补。
这一天多路赶得,压根没吃上一顿安稳饭。
.............................
下午四点多,上白班的苏颖下班后,见到杨庆有独自一人坐老王家门口时,甚是惊喜,可惊喜过后便是兴师问罪。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老爷子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嗐!别提了。”
杨庆有无奈道:
“老头儿贼倔,和家里的二哥、三哥算完来京城的花销后,就说什么都不乐意来,说来一趟糟蹋的钱,够二哥忙活一年挣的分红了,让咱俩以后得空了再回去看他,京城他就不来了。”
“那还有日子吗?”
苏颖闻言丧气道:
“我这么个情况,能稳住工作,不被人挑出毛病就不错了,还想请假?怎么请?”
“怎么了?”
杨庆有诧异的看向她,认真问道:
“单位领导难为你了?”
“没明着难为,但也差不多。”
苏颖苦笑道:
“我们之前那主任前几天高升了,这不,从几个班长中提了一主任,好巧不巧,提的这个主任之前就看着我们被下放的不顺眼,昨儿就开会宣布了,要把我们调到一个班组,集中管理,我用后脚跟想都知道她没安好心思。”
“额.........”
这种折腾人的主儿,在权力之内调整你的工作,你还真拿她没办法。
杨庆有担忧道:
“那说没说什么时候调整?”
“月底倒班就调整。”
苏颖没好气道:
“名单都贴出来了,甚至有同事私底下告诉我们,一旦调整完,难活糟活就会全丢给我们,名义上是考验,实际上就是想折腾我们,到时活儿万一干不好.........”
“那就有名头说事了。”
杨庆有接话茬道:
“扣工资都是小事,就怕她说你们工作态度不积极,思想改造有问题,到时不仅出力不讨好,时间一长,说不定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
“可不是说。”
苏颖皱眉道:
“而且她说这话压根没避人,就当着办公室同事的面,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说我们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这点工作都完成不好,思想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心里还揣着.........”
说到这,苏颖突然收声,没在继续说下去。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
95号院一帮糙邻居,说几句牢骚话被听去了,问题也不大,都是普通人,就是想使坏心思也没途径不是。
苏静睿所住的大院可不同。
都是文化人。
万一被有心者听了去,后果还用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