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脸上的神色僵了下来，一时不察觉将消毒水全倒了上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是为什么？”
初暖大抵能理解他不同意的初衷，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
“初初，如果我说你的命是我救的，这算不算理由。”
“……”
两人对峙了半晌，最终还是戚染不忍心败下阵来，率先开了口，：“五年前，你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忘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初暖静默了几年后，沉着脸问道：“戚染，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你别逼我。”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和忘恩负义没什么两样，若是没恢复记忆之前的她还能狠下心跟她离开，可现在不一样，是她自己不想走。
戚染坐直身体，狭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是不是墨云霆用苦肉计就能让你回心转意，那我呢？不如我也试试？”
她是被墨云霆从机场带走的，才短短不过两天就让她改变主意拒绝和他一起回f国，除了机场卫生间的血迹，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初暖掩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戚染，你是不是疯了。”
她不敢相信戚染居然会为了自己将手故意弄伤，她拒绝跟他回去不仅仅是因为墨云霆身上的伤，而是她当时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看出了她的迟疑，戚染也就觉得也没有什么再谈下去的必要。
他任由手上的血迹滴落在地，起身就准备离开，初暖连忙叫住他，“等一下，戚染。”
戚染止住步子，转过身，淡淡扫了她一眼，“初初，我的耐心有限，我等了你五年，不是为了让你亲口告诉我，请求我让你回到别的男人身边。”
初暖摇了摇头，对他道：“戚染，除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其他的或许我能做到。”
戚染闻言，眉峰微挑，“初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初暖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戚染，我一直以为你很了解我，虽然现在是我对不起你，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是吗？”
戚染唇间微勾，看着她嗤笑出声，“你爱他？”
初暖沉默下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一双闪烁其词的眸里彻底泄露了她的情绪。
他顿了几秒后，无所谓道：“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别再用什么知恩图报的戏码来恶心我。”
初暖捏了捏紧握成拳的手心，面上显露痛楚。
“戚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戚染听到她这么说，只觉得讥讽至极，忍不住嗤了一声，“初初，你还真是善变，比起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许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或许我是不如墨云霆，没有他的手段，轻而易举随便哄几句，你就重新回归他怀怀抱。”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我宁愿你从未来过海城。”
初暖捂着胸口，默不作声的听着他的控诉，戚染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再一次的着了墨云霆的道。
见她无力辩驳，戚染神情一窒，脸色沉得可怕。
“戚染，无论你怎么恼我，气我，不理我我都接受，只是感情的事我真的控制不了。”
初暖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说，“你说的没错，我爱他，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戚染闻言，骤然冷笑出声好，“原来这就是你你失意也要拒绝我的原因？”
“他当初那么对你，甚至把其他女人带在身边几年，难道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初暖敛了敛眸，淡淡道：“戚染，五年前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会死，又怎么可能去苛求他为我守身如玉，他会选择俞初初我可以理解，比我让他活在痛苦之中，我更愿意他把俞初初当成我。”
戚染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周身被黑暗笼罩，让他看起来极其阴森可怖。
初暖看到他这样，便知道肯定是自己方才的话彻底将他逼急了。
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戚染恼羞成怒，唯一一次还是五年前因为自己的术后排异。
戚染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初暖，“我真后悔让你回海城，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是恶心我是什么。”
“你说你爱他，那我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你让我看起来像个笑话。”
初暖见他已经无法沟通，也就没再拿墨云霆说事，只道：“戚染，现在你不太冷静，等你彻底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戚染手握成拳，一步步走近她，俯身威压。
“初初，过河拆桥可不是个好习惯。”
初暖闻言，有些难堪的，低垂下眼睫。
虽然当时自己是下定决心要和他回去，但现在自己反悔在先，无论他说多难听的话她都得受着。
回国前她以为自己对戚染的感情是爱情，直到回海城再次遇见墨云霆，她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情感。
现在被戚染说成过河拆桥，她也认了。
她无话可说的样子，让戚染心情大好，拿捏了她就等于拿捏了墨云霆。
从始至终他都清楚自己的定位，为她做任何事他甘之如饴。
只是这些话再也说不出口罢了。
他盯着他看了半晌后，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冷冷开口：“初初，我不强迫你接受我，至于我想让你怎么报答我，由我说了算。”
初暖脸色一白，抬起眼眸，怔怔地看向戚染。
“戚染，你别逼我，我并不想伤害你，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在那场手术里永远醒不过来。”
“这世上没有如果，墨云霆想要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没那么容易。”
他微微弯下腰，用那双冷厉阴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所以初初，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做，至于要墨云霆付出什么代价，我还没有想好。”
初暖听得心悸，脑中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双眸微微颤了颤。
她低垂下眼睑，看着地上晕开的血迹，又看了眼茶几上医药箱里锋利的剪刀。
下一秒，初暖抬起纤细的手指，快速拿起那把剪刀，对着自己手心的位置，猛然扎了下去。
就在那把剪刀快要刺破肌肤内里的时候，一只颀长的手，骤然扼住她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在我面前上演苦肉计？我不是墨云霆，不会心疼的。”
男人单手抽走剪刀，看了眼她只破了点皮的手心，朝她勾起唇角，笑了笑。
“初初，你总是能精准的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