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狄先生解释了起来。
“这炎王敢亲自过来谈判,肯定是做足了准备。
我怀疑他们的援兵已经到了,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他哪来的底气亲自过来,不应该躲在王都吗?
就算是他想要来,炎国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既然来了,那么肯定做好了准备,很可能就是一个陷阱,来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进攻白夜城的。
一旦我们真的进攻了白泽城,那才是上了炎国的大当。
我甚至怀疑,这炎王并没有来,故意用写封信引诱我们的,恐怕此时的白泽城已经被大军接管了。
你带五千过去,别说抓住炎王了,恐怕连他的面也不会见到,甚至你自己都有可能有危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一国之王。
跟蛮族直来直去不同,狄先生考虑的很多。
炎王到底来没来?
白泽城有没有埋伏?
炎国正在打中山国的关键时刻,哪来的军队?
一切都是疑惑,让狄先生不敢轻举妄动。
厉夏就是算到了狄先生的谨慎,越是谨慎的人,对付起来也是越容易。
想要杀他不容易,毕竟太谨慎了。但是想要吓唬对方很容易,还是太谨慎了。
炎国的伏兵从哪里来的呢?
狄先生认真思索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他哪还有人。
“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
一名神使提醒了一句。
这让狄先生豁然开朗。
“黄石城,他们进攻中山国,还要防着黄石城,这可是面对蛮族的桥头堡,肯定是重兵驻扎。
不过听说胡国和中山国闹翻了,并没有和炎国发生冲突,胡国也没有派人绕过来,所以黄石城军队现在闲了下来。”
原本打算让胡国威胁炎国的,结果胡国不中用,去攻打中山国去了。
无奈之下,赭石部落就只能亲自下场了。
这样一来,黄石城军队完全有机会调过来,炎国竟然放着胡国的威胁不顾,把所有的军队调过来,看来炎国是放弃了黄石城啊。
想想也对,和整个炎郡比起来,和王都比起来。
牺牲一个黄石城,保全整个炎国,这才是明智之举。
可惜黄石城距离赭石部落太远了,对那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就算是有细作,消息也传递不过来。
同时还有一点,黄石城能有多少军队。
肯定是没有他们赭石部落的军队多,要不要冒险一试。
这一点让狄先生十分的纠结。
“先看看明天的谈判结果再做决定好了。
立刻退兵五里,同时加大对白泽城的监视,不对,旁边的白水城和白原城也不要放过。
和我们派进炎国的人联系,查清楚炎国到底有什么谋划。”
谨慎的狄先生,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在收到厉夏的信件之后,当天就让人退兵了五里,把坊市给让了出来,似乎非常的有诚意。
派人侦查了一下情况,厉夏带着百余人赴会了。
虽然厉夏不太会骑马,好在只有五里,并不是太远,没过多久就到了坊市。
这还是坊市建立以来,厉夏第一次过来查看。
整个坊市就像是大型的村寨,四周还有很多的哨塔,还有一圈木墙,四面八方都是出入口,防御能力并不强。
坊市在国境之外,原本就不需要防御,也不可能成为堡垒,毕竟是以交易为目的的地方。
这些哨塔木墙,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之类的。
因为赭石部落的壮大,也带动了坊市的交易量。
就单单拿兽皮一项来说事,一张完整的羊皮,利润就有几十钱到百钱不等,牛皮更是达到数百。
而坊市每年的兽皮交易量,就已经有近十万张左右,交易额达到千万钱,关税取两成,那就是两百多万。
这还仅仅是其中一项,还有奶,肉,马匹,矿石,宝石,以及部分奢侈品。
这是赭石部落对炎国售卖货物的差价,炎国也会卖盐,铁,茶,布,陶,粮等等之类的给蛮族,从而赚取差价。
开始的时候赚的不多,毕竟只有赭石部落一个。
但是随着赭石部落的扩大,吞并了七八个部落之后,这里的交易就快速的增长,去年更是达到数千万之多。
关税就有好几百万,无论是商人还是国家,都从坊市当中获利。
这让众多贵族眼红不已,发现经商确实比种地赚钱,新贵从未跟厉夏闹过,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里的交易,大部分都是新贵的产业,算是厉夏给新贵的一种补偿。
老贵族依旧守着土地不放,新贵族虽然有土地,但是封地发展好坏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为了防止新贵们不甘心,坊市的产业大部分都给了这些新贵,国家只收关税,新贵赚钱了,也就不再想着封地的事情了。
所以这座坊市,还调节着炎国内部的一些矛盾问题。
所以这里对于炎国,那是十分的关键。
怪不得赭石部落一直放心不下炎国,估计也眼红炎国的利润吧,直接就把坊市给占领了,想要一次削弱炎国。
整个坊市保存的都很完好,只不过店铺里面的东西没有了,赭石部落也没有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远处的一座小山之上,一群人站在那里看向坊市,从他们的位置看向坊市,整个坊市一览无余。
虽然位置不错,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不是埋伏的好地方,要不然厉夏也不会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派人驻守了。
“这蛮族太不讲诚信了,竟然在地下挖洞埋伏,我们要不要主动出手,直接把那个什么沧溟之神的神祭给杀了。
这人身为人族,竟然投靠了蛮族部落,简直是太丢我人族的脸了。
我们要不要把他给杀了,然后提着他的头交给炎王,到时候炎王说不定还要对我们另眼相看呢。
那样的话,我们就有了更多的逃跑筹码。”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女子,而她面前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是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腰间挂着一把短剑,注视着整个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