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以为你算无遗策,能窥透人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公主幸灾乐祸道:“还有老五,认罪认得这么快,你说他到底是真心如死灰,还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圣懿公主兴致勃勃,萧天洛则是懒洋洋,反正也是熟人了,他就这么倚靠在大小姐的肩膀上,似笑非笑,懒洋洋:“不想猜。”
“从前不是最爱估来估去的嘛,你这是怎么了?”公主大为失望:“受打击了?”
萧天洛被皇家人的心眼折磨成这样了,现在都懒得去猜了,桑奇那边还在催他找白如烟呢,现在人死了,尸首在宫里被处置,就是把外面掘地三尺也是无用。
这样也好,反正拖到最后找不着,就说她是自己逃了或是被拐了,这苦活自己扛了吧。
被损被骂也好,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撑过去。
难得看到萧天洛这般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圣懿公主的笑容停不下来,母亲被刺杀的事情算是有了结论,老五这小子,真是缺点挨打的记性,她是巴不得他进宗人府好好待待。
就算老五不会背上刑罚,总要吃吃苦头吧?
她准备一会儿就去宫里哭哭惨,打着母亲的名头叫叫冤,就不信把老五送不进宗人府!
父皇若真是敢轻拿轻放,只怕安国府的大门再不会对他打开,虽说现在也只能偷偷摸摸出宫,也只能从安国府的后门进出。
一直静静听着的祝久儿抬起头来:“所以,五皇子是要进宗人府了?”
“八九不离十,本宫从小跟着父皇长大,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眼前全都是迷雾,你们以为是父皇想重拿轻放,朝臣们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这或许是父皇故意的。”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老五会不会最终进宗人府。”圣懿公主来了兴致:“你们夫妻二人可要与本宫赌一赌,赌注也不高,一千两,如何?”
“公主真是想银子想疯了,驸马这次就没给公主留点家底子?”萧天洛才不会上她的套,反讽道:“财路现在断了,他元宸现在穷得叮当响,要让自己的妻儿坑蒙拐骗了?“
“你,怎么地如此气人!”圣懿公主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元宸走的时候还真给她留了不少东西,不过那些她就当是身为父亲的他给朱明炽留下的宝贝,她不当成自己的。
“这明摆着要输,我们夫妻俩不上这种冤当。”萧天洛还是有些相信公主的话。
反正就这几日就能知道结果,他现在还在外面装模作样地找人呢,时不时就陪着桑奇等人吃喝玩乐,大有种躺平退休的感觉。
圣懿公主反正是笃定父皇一定会将五皇子送入宗人府,从幽禁终身到徒刑三年,本就是为了让事情按律法来办,要是只徒刑三年,那就不能在皇宫或是王府,不符合规矩。
事情都搬到台面上了,那就明着来。
父皇能在紫宸殿里提到宗人府,那就是提醒大家伙,皇子犯法也是要追究的,大罪都帮他免了,小罪难逃,进进宗人府怎么了。
别忘记率先提到宗人府的可不是别人,正是父皇。
再就是她的好老弟,关键时刻站出来替五皇子求情可是神来之笔,虽然老四也有反应,但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老弟是安国夫人的亲生儿子,这个份量摆在那里呢,他能顾及皇帝与六皇子的父子情,站出来求情,可见其胸怀与格局,自然会让不少臣子心下有数。
所以她有九成的把握老六一定会被扔进宗人府,这三年他是跑不掉了。
这场赌局她有必胜的决心,可惜了,萧天洛居然不跟。
“切,没劲。”圣懿公主现在也是得意洋洋:“这件事情过后,太子与皇后颜面扫地,本宫只要想想就心里美,一会儿就去安国府给母亲说道说道,你们也一起?”
突然想到什么,公主又道:“本宫那堂弟不是瞧上了商老板的爱女么,那位商姑娘与母亲感情极好,一直到现在还叫着姑姑,依本宫说,堂弟应该从安国府入手。”
“这位商姑娘也是位奇女子,听说她靠着萧天洛的算学教材自学算学,居然比进学堂正儿八经学的人还要厉害,这是天生就是行商的料子,怪不得商老板说她比其兄长更适合。”
“就这聪慧的劲,又有世代能承袭的皇商家庭,长相不说上上等,也是中等朝上了,欸,要是真拿去配安王世子,总感觉……浪费了。”
祝久儿发现公主似乎并不在意商颖儿,心下稍松:“还以为你会吃她的醋。”
“吃醋?谁?商颖儿?”
“商家小姐叫夫人姑母,一叫就是许多年,两人的感情深厚,若是算下来,两人相处的时间更多于你,如今两人也依旧亲亲热热,我还以为你会看得眼热,心酸。”
祝久儿和圣懿这关系是什么话都敢讲的。
“母亲在商家待了这么多年,商颖儿比本宫陪伴母亲的时间更长也是事实,但母亲可从未忘记过本宫,这些年来借父皇之手送来的东西还少吗?本宫还是拎得清的。”
“还有,不得不说安王世子还是有些眼光,本宫也觉得商姑娘不错,不知道瞧得上他吗?”公主轻笑道:“咱们去看看热闹?”
萧天洛和祝久儿仍不知道这话的深意,等一会儿到了安国府才看到跟在商颖儿和安国夫人身后打转的安王世子,萧天洛忍不住按了按额心。
“母亲。”圣懿公主大咧咧地进来,迫不及待地要与她分享好消息:“母亲可知道,刺杀母亲的真凶查到了,是五皇子。”
曲昭意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儿,忍不住替她将耳边的乱发拨到一边:“昨日夜间知晓了。”
就在昨夜,皇帝又偷摸来了,与他好一番炫耀,曲昭意真是不知道他在炫耀什么,那是他的亲儿子,到头来还不是要留他一条性命。
安王世子听了撇撇嘴:“我就一直觉得五皇子阴里阴气的,偏所有人说他和善。”
萧天洛笑道:“你莫不是个马后炮?”
“笑话,本世子不过是假装糊涂,懒得计较罢了,只要他井水不犯河水,我理他干嘛,不过这事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不是啊,他就这么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