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军抵达,南掌王索林那旺萨,又带着巴沙王、昭法猜、帕碧罗阇及无数战象和暹罗兵、南掌兵,退入万象城,隐藏实力,掩藏锋芒。
索林那旺萨得了战象的便宜,立马把战象奉为圭臬。
立马派人,前往琅勃拉邦等地南掌各地,强行征集已经驯化的大象。要求南掌所有大象,全部向万象城集中,来杀敌、立功、得封赏。
索林那旺萨也听从巴沙王的建议,立马派一队使者,前往安南联络安南国王黎维祺,约定共同出兵抗敌。
他不知道的是,有朱常瀛、沐天波率领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徐缺,坐镇升龙城,牢牢掌控全局。
傀儡国王黎维祺,已经变得更加傀儡。
掌握土地、粮食、财富的北方郑主郑梉和南方阮主阮福澜,也在朱常瀛和沐天波的新王位怂恿下,各自起兵。
安南北方、南方的大战,也处于一触即发的崩溃边缘。
布置好一切,索林那旺萨就在万象城里等着。
等崇祯大军过湄公河、兵临万象城下、把小小命送到数千头大象的巨大牙齿之下。
当时候,他一声令下,全象出击,碾压明军,何等的痛快。
上一次,冲击李过伐木军,象牙上都没有绑尖刀。
若是明军主力前来,再绑上尖刀,不知要杀伤多少人?
呵呵……来多少人、就能杀多少人。
索林那旺萨、巴沙王的美梦,疯狂而无敌。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明军全军缟素、报仇之声喊得震天响,可喊完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大军集结的明军,竟然没有过河。
一个人,一匹马,都没有过河。
正当索林那旺萨、巴沙王不解之际,崇祯皇帝身穿金黄色鱼鳞叶明甲,骑着黄膘马,带着何庄、方正化、吴三桂、王辅臣、李来亨,以及一众亲兵卫士,策马冲过浮桥,一路冲到万象城城下。
最耀眼的,是那杆硕大的黄色龙纛大旗。
崇祯、何庄,都想不通,都有无数的疑虑。
猛将李过,是大明五军营的中流砥柱,也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威名赫赫的名将,一朝陨落小小南掌,甚为可惜,也甚是奇怪。
崇祯不放心,总想亲自去看看。
看到明军主动杀来,主动咬钩,索林那旺萨兴奋不已:“巴沙王,那个,是不是大明皇帝?怎么会穿黄金甲?”
巴沙王不敢确认,喃喃道:“南掌王,本王也没见过啊!”
“听说,在大明朝,黄色之物,只有皇家之人,才能享用。”
“那人穿黄金甲,擎大黄旗,应该就是大明皇帝。”
“不过,他一个皇帝,只带这点兵马,就敢兵临城下,也未免太过托大。”
“父王,这是天赐良机啊!”
“若是能擒获狗皇帝,咱们的暹罗,就能光复了。”昭法猜突然尖叫起来。
巴沙王猛然醒悟,急吼吼道:“南掌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若抓住大明皇帝,咱们可就青史留名了啊!”
“机会只有一次,快下令开门,全军出击吧。”
索林那旺萨激动不已,大吼道:
“开城门……”
“全军出击……”
“全象出击……”
“活捉大明皇帝,赏千金……”
“轰隆隆……”
万象城的大门,又打开了,无数的战象,翁呜……吼叫着,扇着大耳朵,甩着大鼻子,挺着大象牙,如移动的小山一般,冲出万象城。
“撤……”
崇祯轻唤一声,带着众人,勒马回转,往后撤。
撤出半里之地,又停下马来,等候咆哮、笨重的战象。
如此三回,看着密密麻麻,铺满整个旷野的战象,崇祯心中,对南掌王的战法,已了然于胸。
索林那旺萨、巴沙王及一千战象,数万士兵,辛辛苦苦冲杀一阵,一直冲到湄公河边,一直追着崇祯皇帝的尾巴跑,却连一根毛,都没捞着。
索林那旺萨愤怒不已、可惜不已:“狗日的,让他跑了!”
“南掌王,不管怎么说,这一仗,咱们赢了。”
“好……下次再敢过河,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索林那旺萨怒骂几句,只得下令回城。
过河追击,他是万万不敢的。
敌军撤走后,崇祯率领一众文臣武将,进中军大帐议事。
崇祯一抬眼,看着济济一堂的大将、谋士,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都说说,这仗,该怎么打?这仇,该怎么报?”
“陛下,末将请命,率军出击,与战象鏖战!”
“这些战象,眼睛、鼻子,最为脆弱,是可攻击的地方。”
“不管他有一千头,还是两千头,末将都把他们眼睛挑了。”
“只要战象一灭,万象城、南掌国不足为虑。”
“末将义父大仇、我三千将士大仇,也终将得报。”
李来亨红着眼睛,报仇心切。
他天生神力,天生猛将,依然可以与战象搏斗。
可一般的士兵,就难了。
崇祯开口道:“李将军,朕刚才看了。”
“万象城城门,距集湄公河河岸,大约两里。”
“这么近的距离,大象奔跑起来,不累!咱战马奔跑起来,却是不汗!”
“咱出兵多,跑不起来,反而窝兵。”
“敌军战象全冲出来,便可将对岸战场,全部挤满。”
“咱们,完全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不被战象踩死、撞死、挤压而死,都要被推下湄公河,造成重大损失。”
“这……”李来亨沉默了,众将也沉默了。
崇祯话音刚落,突然闯入一个明军锦衣卫密探。
何庄接过密信,看完,眉头又紧皱起来,急忙禀报:“陛下,徐同知部署在万象城的密探,传来消息,这万象城内,至少有战象千余头。其余小象、老象,更是不可胜数。”
“南掌王索林那旺萨犹嫌不够,还颁布了王令,许诺了重金,要求各地大象,全部集中万象城。”
“意图,依托万象城、依托湄公河,依托战象,与咱们决战。”
何庄汇报完,众将又忧虑了。
崇祯听完,却是摇摇头,冷冷一笑:
“战场,不是由他决定的!”
“战法,也不是由他决定的!”
“一座移动不了的城,就想困住朕的大军,他估计是酒喝多了,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