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幕拱手道:“陛下放心,袁将军、诸位将军放心,幕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誓必达成使命。”
崇祯满意点头:“陈将军,此次入西安,当以自身安全为重。”
“战后安全回来,朕必重重有赏。”
陈幕目光坚定:“陛下恩德,幕没齿难忘,自当效犬马之劳,为陛下分忧,在所不辞。”
“好,甘雨鑫!”
“臣在。”
在成都之战立下大功的、新授锦衣卫指挥佥事的甘雨鑫,立马出列。
“这次,带几个陕西籍的兄弟,跟陈将军入西安城。”
“一切事务,要听从陈将军调遣,务必要保护陈将军万全。”
“臣遵旨!”甘雨鑫大声领旨。
“陈幕。”
“末将在。”
“再挑选一百个可靠的秦人兄弟,今夜就出发,带上田契和金银,再带上十辆粮车,将金银藏在粮车之中,迂回绕过去。”
“明日一早,西安城门一开,迅速入城,见机行事。”
陈幕忧虑道:“陛下,如此大的目标,万一……?”
崇祯轻轻一笑:“此事,由徐同知安排。”
徐缺微笑上前:“陈将军,锦衣卫在西安城,早早就经营一家粮油铺子。这些粮食,是贩运进西安城的。有伪朝开的路引,大大方方进城即可。”
“只不过,让兄弟们画画妆,再操点关中口音,绝对万无一失。”
陈幕一怔,他知道大明锦衣卫一向无孔不入。可能在闯贼大本营西安城、搞一家粮油铺子为据点,他还是万分惊讶的。
“袁将军。”
“末将在。”
“你部军中,多是陕人,跟关中百姓,好说话。”
“朕命你们,迅速率所部兵马,扑向渭河沿岸,征集渡船、船工,供大军使用。”
“告诉他们,朕每日给工钱,按日结算。”
“末将遵旨......”袁宗第大声领旨,立马率领贺珍、刘体纯、蓝应诚及所部四万兵马,深入渭河两岸,寻访渡船和船工。
陈仓、凤翔、咸阳一线,到处一片忙忙碌碌、百舸争流的景象。
所有物资,兵马,全向咸阳集结。
当夜,陈幕和甘雨鑫,迅速挑选一百个兄弟、十个锦衣卫,都会关中方言、或有西北口音。
天黑之后,趁着夜色,护着十辆粮车,顺着渭河,一直走到泾河,绕了一圈,在第二天凌晨,才匆匆抵达西安城。
透过清晨的阳光,陈幕和甘雨鑫抬头看去,巍峨的长乐门,高高耸立,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
明洪武二年,大将军徐达率军,从山西渡河入陕,占领奉元城,改奉元路为西安府。西安自此得名。
明洪武三年至十一年,筑西安城。周长二十七里,有垛口近六千个,每隔一百步有一马面,共计九十八个,上建墩楼,可放置床弩防御。
城墙四角,各有一座角楼,可了望四周,让敌军现出原形。
张祉和孙传庭两任巡抚,将城墙外壁和顶面砌了青砖,使土城变成固若金汤的砖城。
西安城有四门:东门长乐门,西门安定门,南门永宁门,北门安远门。每门门楼均有闸楼、箭楼、正楼三重楼。
闸楼在外,箭楼在中,正楼在里,箭楼与正楼之间、闸楼与箭楼之间,有两个瓮城。整个城门,三楼两瓮,构成一个极其严密的防御体系。
正面进攻,至少要攻破两座瓮城,才能进入城中。否则,就只有功亏一篑,白白死伤。
外加引渭水入护城河,狂七丈、深两丈,致使西安城的坚固程度,绝对不在成都之下。
陈幕和甘雨鑫还算来得早,可前面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塞满道路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难民。
“兄弟,拖家带口的,去西安投奔亲戚?”陈幕看着坐在牛车上的一家五口,忍不住向牵牛的汉子问。
“唉......可不是么,听说大明皇帝来了,怨恨秦人追随大顺皇帝起事,誓要杀光秦人,一个不留。”
“啊......”陈幕和甘雨鑫闻言大吃一惊!
“兄弟,这消息,谁告诉你的?”
那汉子苦着脸道:“这位大哥,整个关中,都这么传呢。”
“你想想看,闯王杀了秦王,杀了皇室宗亲,开仓放粮,大伙都吃了,都做了大顺的臣民,儿子、丈夫都跟着闯王干,这不是死罪么?”
“现在,大伙都怕呀,都想着进西安城躲一躲。等闯王打败了明军,咱再回去。”
“这……”陈幕和甘雨鑫一懵,心中暗叫不好,心下立马知道,这消息,一定是田见秀给放出去的。
目的,就是将关中百姓,全部绑在闯贼的战车上。
谣言止于智者,可是,这老百姓自古喜好从众,最是喜欢以谣传谣。
这样的话,关中要大乱了!
时辰一到,长乐门打开,陈幕、甘雨鑫和一百多兄弟,扮作商户、难民,跟着人流,拿着路引,走过吊桥。
“站住,车上,装的是啥?”守门的一个黑脸军头,大声一吼,拦住陈幕一行。
“军爷,小的去渭南买粮食。”
“粮食?”黑脸军头目光警惕,看向马车:“莫不是扮作的奸细,装了些刀枪兵器?”
“军爷说笑呢?”陈幕立马陪笑道:“这不,听说明军要来,小的怕被抢,就慌忙把粮食运回来。”
“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陈幕说着,急忙拿出路引,路引下面,还贴心地准备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军头手里。
黑脸军头捏着银子,嘴角一笑。
嘭嘭嘭……拳头使劲打在粮袋上,粮袋立马被捶出几个大坑。
“买这么多粮食,是要干什么?”
陈幕急忙解释:“军爷,小的掌柜,在城内有一家粮店,店内缺粮,掌柜的派小的外出购粮。”
“这不,要打仗了。这点粮,三成都不够呢。”
黑脸军头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你也知道打仗,那这粮价,还不得嗖嗖嗖往上涨。”
“呵呵……你家掌柜,那还不得赚疯了?”
陈幕一听,乐了!
原来,是嫌钱少!
立马附和道:“不瞒军爷,这十车粮,至少能赚一万两!”
“一万两?”黑脸军头大吃一惊,脸更黑了!
捏着手里的十两银子,笑不出来,瞬间感觉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