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眼中的神情实在太迷茫了。
祁煜盯了我半天，激动的情绪都随之缓和了下来。
“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
“谁？”
“明知故问！暗点那个。”
暗点……
“上次救我那个？”
祁煜撇了撇嘴，似乎不愿意提起一般，不高兴地点了点头。
“不认识。”
“不认识他为什么救你？”
“……不是因为你么？”
祁煜见我似乎是真不知道，神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不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我还以为是你朋友……因为当时他跟我说，我要的答案不在暗点。”
“不是朋友，最多……算是认识。”
或者说，是都对我感兴趣？
祁煜心情依旧不好。
我也有些迷惑。
如果他真的是暗点那个隐藏极深的幕后boSS，那跟我没什么交集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家里的事情？”
祁煜被我的问题重新拉回了思绪，他看了我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知道。”
“！”
没想到，祁煜竟然真的知道，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凶手已经死了，所以……”
“幕后的人，也是EVER集团里的人，对吗？”
“……嗯。”依旧是短暂的沉默后，祁煜给了我答案。
“是因为，我曾经是实验体吗？”
祁煜的眉心皱了起来，他不再强压着我，而是起身坐到了床边。
“你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依旧是陈述句，但是我却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过去的事情，他似乎不希望记起。
不管是那些实验中真实死亡的过去，还是那些会伤害到我的曾经，他都不希望我知道。
可我不是瓷娃娃，有时候……残忍的真相对我来说，比虚假的谎言更重要。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不曾移动的注视，祁煜揉了揉头发，轻轻地叹气。
“没人知道你是从哪里出现的……就像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找到你的血亲。”
我有些没懂他说这些的意义，但是祁煜侧过脸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把你带来的这里，但……或许也没那么简单。你的身世成谜，又在EVER的实验室里待过。永生和重生，一直都是人类想要突破的课题。有些人想要独占你身上的秘密，所以那些知道你秘密的人……都是阻碍。”
祁煜的声音难得的正经，可一字一句却都在勾起我最痛苦的回忆。
“所以奶奶和哥哥……”
“你去天行见过他了不是吗？”
我低下头沉默。
“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但你还是在意，对么？”
我依旧沉默……
祁煜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伸手拉住了我。
“如今，他们的身份来历都是谜，至少直到现在我能查到的讯息依旧有限。我不会阻止你想要做的事情，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有多在意你。”
柔软的吻再次落在了指尾，像鱼儿轻轻换气时，在水面上留下的涟漪……
“还有一点……”
我掩饰起悄然的心动，抬起眼睛看向他。
那如晨昏交际一般的眼眸里，是清晰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你要永远把我放在第一的位置上！”
也许是没在我脸上等到想要的答案，祁煜的脸立马被气得滚圆！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应该第一时间就回答我：‘好的’吗？你该不会只是把我当备胎吧？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
有些好笑地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肉，我重新笑了起来。
“知道啦！”
祁煜的碎碎念收敛了一点，但依旧还在抱怨。
“你刚才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回答！该不会你心里还想着别人吧？”
“……还不是好久都没听到如此像‘幼稚鱼’的宣言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你又被药剂的副作用支配了！”
“哼！你就是不够坚定！幼不幼稚怎么了！只要我提，你难道不该立刻就答应吗？”
“好好好~！”
“你在敷衍我！”
“没有。”
“我之前失忆的时候，你就这么哄小傻子的。”
“你在说自己是小傻子吗？”
“……！你少扯开话题！”祁煜气哼哼地蹭过来，张嘴就咬住了我的脸颊肉。
“唔！痛！”
“哼~”
“幼稚！”
“怎么了，你不就喜欢吗？”
“我有说过我喜欢吗？”
“明明我这样的时候，你更心动！”
看着一本正经胡搅蛮缠的祁煜，我有些无语。
却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在意和担心自己会被留下的恐惧……
他是在不安吗？
“你真不认识他吗？”
“谁？”
“秦彻。”
“我还没见过他的样子。”
“可是，刚才他在暗处看你……”
“刚才？你说蚁巢吗？”我有些意外，虽然我确实是去找他的……
“你们真的认识？”
“不熟！”祁煜依旧气哼哼的！“只是做过几笔交易。”
“是关于我的吗？”
祁煜又不说话了，看来是被我猜对了。
“所以你刚才突然吃醋，还有上次天行市的时候，都是因为我身边有了你的假想敌？”
“才不是假想敌，你不知道他们……”
祁煜说着说着，看我一脸探究的样子，突然别扭地转了过去，“反正你是我的，心里不许想别人！所谓的哥哥也不行！”
大概明白了原因后，哄人自然就变得顺利很多。
只不过，在我和祁煜不断加深了解与探索的过程中，EVER集团的情况却仿佛烈火烹油般，越演越烈。
几番公关不下后，大有一种“你们能奈我何”的摆烂感！
毕竟很多技术和产业链都处于EVER集团的集中垄断中。
普通人除了谴责和谩骂，甚至改变不了什么。
但群情激荡下，自然有人想从中牟利。
六大家族间的关系，也因此更加紧张了！
生活助理出入得越来越频繁了，当她拿着最新的资料走进来的时候，那虚弱的男子正在看关于人鱼孕育失败的最新数据。
看着皱着眉头，陷入深思的人，生活助理犹豫再三还是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思考被打断后的不悦，随着芯片的运转而很快消散。
一页一页的数据随着翻阅，让男子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复杂。
“好一招釜底抽薪。”
“先生……”
“利莫里亚人……或许真的是神的后裔。”
生活助理明显没懂这句感慨中的含义。
“他们开始改变了，或许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见生活助理依旧不太懂的样子，男子笑了笑却没再解释，只是转回去看向之前资料上的“失败”两字时，目光格外锐利！
这场战争，早就打响了……
只是这一次，又会是谁输谁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