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叔,你这是想干什么?”
黄宝贵听到来人这样质问,立即就想大发雷霆,可开口的人并不是严初九,而是从他背后闪现的黄若溪。
这个新村长,黄宝贵是从不放在眼里的!
当初要不是他哥发话勒令他退出,这村长的位置绝对轮不到黄若溪。
不过她的老子黄德发却不得不忌惮,他哥黄富贵说了,在村里跟谁对着干都行,绝不能是黄德发家!
“哦,是若溪啊!”黄宝贵开始装傻充愣,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我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啊!”
黄若溪气愤的质问,“你在那条路上堆填渣土是几个意思,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工厂施工的吗?”
黄宝贵不咸不淡的反驳,“影响施工关我屁事,工厂又不是我的。那块地却是我的,我想堆什么就堆什么,谁都管不着!”
黄若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跟他讲道理。
“宝贵叔,工厂是村里的重点项目,它要是落成,能给整个村带来巨大收益,同时也能解决很多就业岗位……”。
黄宝贵摆手打断她,“你不要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站得你没那么高,尿不远!”
粗俗的话语,带着诡异的逻辑,让黄若溪无言以对。
“再说了!”黄宝贵又振振有词的补充,“他的材料车每天从我的地上经过,我没收他过路费已经偷笑了,现在还敢来管我堆什么?真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黄若溪还想跟他争辩,严初九已经伸手将她拉到自己后面,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问,“黄宝贵,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我就拿你没办法?”
这语气,像极了反派要放大招啊!
黄宝贵见他身后还跟着不少工人,先是一惊,随后不由冷笑起来。
“怎么?严大老板要来硬的吗?行啊,我黄宝贵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头铁!”
他巴不得严初九先动手,到时他直接往地上一躺!
痒说痛,痛说骨折!
等警察一来,什么仇都报了!
谁知严初九压根儿就不动手,只是漠然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对黄若溪说,“打电话吧!”
黄若溪听得有点发懵,这要打给谁?
报警吗?
警察真管不了这样的事情!
打给自己老子?
他也管不着,而且铁定不想管!
严初九平时可没少恶心他!
严初九见黄若溪一脸懵逼,这就提醒,“打给国土局!”
黄若溪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黄宝贵堆渣土的地方,虽然是他家的地,但未经审批许可就私自倾倒建筑垃圾,他家的地也不行,这属于违法。
这种事情,在乡下通常都是民不告,官不纠的。
然而一旦有人举报,不纠就是不作为。
黄若溪真没想到,严初九虽然读得书少,竟然什么都懂,暗里给他点了个赞,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国土局吗?我是东湾村的村长黄若溪,我们村有人非法倾倒建筑渣土,污染环境……”
黄宝贵同样读得书少,可后面并不像严初九那么好学上进,完全不知道这样也违法!
他的脸色不禁骤变,“黄若溪,你胳膊肘儿朝哪拐啊,我跟你才是一个祠堂的。”
黄若溪对此嗤之以鼻,“宝贵叔,没办法,我站得比你高,看得比你远!”
牵涉到严初九的事情,别说是同一个祠堂,就是同一户口簿,黄若溪也没面子给,不信可以去问黄德发。
没过多久,国土局的执法车呼啸而至,后面还跟着警车。
黄宝贵被勒令立即清理渣土,否则将面临罚款以及刑事处罚!
“我就不清除!”黄宝贵身为法盲,仍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蛮横无比的嚷嚷,“这是我家的地,我想怎样就怎样!”
这下,黄若溪不用严初九吩咐,掏出手机又打电话。
跟那头的人将情况说清楚之后,这就把手机递给黄宝贵,“接电话!”
“不接!”黄宝贵冷哼一声,“你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找来,也休想我妥协!”
黄若溪将屏幕面向他,“你最好看清楚是谁的电话再说。”
黄宝贵定睛看看,发现上面显示着“黄富贵”三个字。
一瞬间,他就蔫了,仿佛刚从会所里出来似的。
接完电话后,他就看了一眼郑运杰,“去,领人把渣土清理掉!”
郑运杰还想再挣扎一下,“二舅,我们……”
“快!”
黄宝贵一声吼,郑运杰抖三抖,赶紧去找人来清理。
事情既然解决了。
严初九不再废话,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的人才能做大佬。
黄宝贵看着严初九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的光!
回到家后,他的一通怒火无处发泄,只能不停的砸东西。
动静比搞装修拆墙的还大,完美诠释了伤害性不高,破坏性极强。
一通无能狂怒的发泄后,家中能砸的都砸了,剩下的都很值钱,他舍不得。
呼呼喘了一通粗气之后,他才掏出手机给吴阿水打了过去。
“吴阿水,你在哪儿?”
“贵叔,我正在码头,准备出海!”
“出什么海!”黄宝贵没好气的怒吼,“赶紧给我死回来!”
吴阿水没敢耽搁,赶紧的下了船,然后问人借了辆小电驴匆匆往东湾村赶。
为什么不开车?
证被扣了,他那辆二手车也撞报废了,酒驾保险公司不赔。
好不容赶回东湾村,来到了黄宝贵家。
黄宝贵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他进门就劈头盖脸的骂了顿狗血淋头,“吴阿水,你个没鸟用的东西,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吴阿水被叭啦叭啦骂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垂下头讪讪地说,“贵叔,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属于违法啊!”
黄宝贵同样也不知道,他以为那是自家的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倒渣土,拉芭芭都没关系。
事实却是相反,拉芭芭没事,倒渣土违法。
吴阿水眼珠子一转,又献上一计,“贵叔,倒渣土不行,那你就直接砌围墙,盖房子呗,那不是你家的宅基地嘛!”
黄宝贵听得神色亮了下,可想起刚才大哥在电话里说的,他不由又唉声叹气。
“黄若溪已经将这个工厂上报到了镇上,成为了明星项目,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呢,我再去搞破坏,等于是搬石头砸我哥的脚。”
吴阿水见硬的不行,又来阴的,“贵叔,不能搞他的工厂,那就搞他本人呗!”
“你是让我找人生埋了他?”黄宝贵将他哥的话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阿水,你醒醒吧,这都2025年了,还玩古惑仔那套,要用脑,要讲法!”
吴阿水点头如捣蒜,“那就跟他讲法呗,他现在这么有钱,卖鱼绝对赚不了那么多,想必还有其它见不得人的生意,就他那刁毛样,肯定偷税漏税。”
黄宝贵一愣,突然觉得有道理,但转念一想感觉自己也中枪了,“等等,你骂谁刁毛呢?”
吴阿水赶紧改口,“贵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直接去税务局举报他,一报一个准,够他喝一壶的!”
黄宝贵终于露出了笑容,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实名举报他!”
吴阿水拱了一把火后,这就想片叶不沾身的开溜,“贵叔,那我出海去了!”
黄宝贵一把拽住他:“出什么海!你现在就去税务局,找我老表张志军!给我实名举报严初九偷税漏税!”
吴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