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姐付钱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聊天的。”
人群后传来清脆女声，青衣一闪，人群自动分离，说话女子收起灵力缓步走来，娇俏面容上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谁让你们未经小姐允许，就让陌生人上船的？把他给我扔下去。”
“翠珠仙子息怒，这人只是一介凡人，在这海上落难，现在把他扔下去势必会凶多吉少……”
“他凶多吉少关我屁事，惊扰到了小姐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名叫翠珠的是那二十一个凝元境修士之一，换做以往，夜凌宇一巴掌就能拍死，可现在他修为尽失，又在茫茫大海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夜凌宇立刻推起憨厚笑容，“这位仙子是天上神女下凡吗？恕小的眼拙，竟不知船上神女临世，游戏人间，贸然上船玷污了神女足迹，实在该死。”
“听闻神女皆是胸怀天下，普爱众生的至善至美者，小的何等荣幸能得见真容。为表歉意，小的别的没有，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只要能让小的在船上缓一口气，小的愿为神女鞍前马后，但凭驱使。”
名叫翠珠的女子脸一红，低下鼻孔看人的脑袋，“胡说什么呢！谁是神女了，亵渎神境这种事在修真界可是大忌，讨打！”
翠珠看似嗔怒，嘴角却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罢了罢了，看你初犯无知者无罪。”
“长得倒不错，身子也壮。想待在船上可不能白吃白喝，我们这不养闲人，老朱，给他安排点事做。”
“想来一个凡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夜凌宇刚一上船就引起了船舱内修士注意，虽然没有出来，却把他里里外外扫视个遍，早就得到蕴灵境修士确定，夜凌宇确为凡人无疑。
至于碎渊，别说他们，就是上位神除非认得，否则也看不出祂的端倪。
夜凌宇灵识何等强大，早把他们的窥探尽收眼底，反正他现在确实是凡人，连遮掩都省了。
得到允许，夜凌宇终于能安顿下来缓口气。
这群修士说是修真者，却一点苦都吃不得，整日打坐散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明明已经能够辟谷，还要贪凡间口腹之欲。
时不时就要使唤凡人船工侍候他们。
不过朱震天他们对此倒是甘之如饴，甚至主动吩咐他的孙女朱玲玲好好侍候翠珠口中的小姐，就是那位化晶境修士，柳家少主柳菲玥。
这天干了一天活的夜凌宇在船舱内打坐，没过一会他就睁开眼深深叹气。
一连几天了，凡是吸收的灵气都被缠在元神外的细丝掠夺走，根本不给他修炼的可能。
不知道那个佑古有没有被慕族老祖击杀，如果没有，日后定当讨回这笔账。
当他心绪难平时，船体传来剧烈颠簸。
朱震天常年往返海上，对海域极为熟悉，这也是柳家雇他们掌船的原因。夜凌宇想知道发生何事，自然而然想到询问朱震天。
“夜兄弟，已经到外海了，外海暗流涌动，海兽频繁出没，可不比内海有十大宗门震慑，你可要顾好自己。”
夜凌宇来到甲板极目远眺，强大灵识感应中，天边却有隐晦气息时隐时现，应是海下隐藏的凶兽伺机而动。
船上五道强大气息飞出，向着海兽潜藏的地方遁去。
夜凌宇修为跌落，灵识却不受影响，出去的人三男两女，一蕴灵境老者，包括翠珠在内三个凝元境，他们簇拥着一个脸罩面纱的曼妙女子，应是柳菲玥无疑。
海天相接的地方不多时就传出轰鸣嘶吼声，因为刚进外海，遇到的海兽显然修为不高，没过多久就被五人轻松解决。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连数月，他们在外海猎杀了数不清的海兽，收获一船物资。
他们倒也有自知之明，只在内外海交界处晃悠，不敢往深处走。
只是这种自知之明没持续多久，这天柳菲玥召集一众修士。
“往东万里外海域有一只三阶血鳞蛟盘踞，它的兽丹可以增加进阶几率，陈伯可否随我一同前去？”
“三阶海兽已相当于人类中的蕴灵境，我要保护你安全，试炼而已，没必要冒那么大风险。”
船上唯一的蕴灵境老者迟疑着说道：“我看海兽材料收集的不少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以后有的是机会猎杀高阶海兽。”
“没时间了。”
柳菲玥红着脸拿出传音玉简，“新得到的消息，秦大哥得到了紫冥学府掌院赐予的紫灵令，不日就会启程前往紫冥学府，我要在这之前为他准备一份厚礼。”
紫灵令？夜凌宇心中疑惑，“碎渊，师尊不是只打算收我一个弟子吗？怎么又有一块紫灵令？”
“谁说紫灵令只有墨寒圣师可以派发的，其他掌院都有资格赐予天资卓越之辈紫灵令，收其为徒，而你的只不过是道修院的紫灵令而已。”
“哦！原来如此。”
夜凌宇失笑一声，自己在紫冥学府没待多久就跑出来了，这些基本常识竟都不知道。
在柳菲玥软磨硬泡下，蕴灵境老者不得已同意冒一冒险，对方如果只是三阶，他倒也能对付一二。
只不过这就让船上的一众凡人极为为难，朱震天作为他们的话事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柳菲玥。
“少主，我等一介凡人，实在没有能力深入禁海，虽然那边的海域我也了解一点，可这一点对少主的行程来说帮助不大，您看……”
“少废话。”不等朱震天再说，翠珠就掐着腰怒斥道：“这么远距离，你们不驾船难道让我们浪费灵力驱船前往吗？”
“翠珠，好好说话。”柳菲玥声音柔和道：“我知你们甘愿被驱使当向导，无非是想搏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
“你们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知道不少海中危险事物，这一次要是做得好了，我做主给你们一次测试灵根的机会。”
“真的？”朱震天瞪大老眼再次确认，“老朽年事已高，就不浪费仙家资源了，只要能给我这个孙女一个机会，老朽……拼一把又何妨。”
“不过我这孙女年幼，深海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可否请少主给她一条小船，也免得她碍手碍脚。”
“这个无所谓。”
柳菲玥随手扔下一艘飞舟和一块灵石，回身就和手下修士进仓准备去了。
朱震天感激拜谢，目光落在夜凌宇身上，“夜兄弟，你对海域不熟，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去冒险，可否请你留下照看我这孙女一二？”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出力，事后我一定也给你争取一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