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泉镇上空炸开的金色光芒渐渐消散,唐昊怒拳停在半空,那沉默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为接下来的故事埋下了种子。
与此同时,小舞在天青牛蟒的指引下,走过三重迷雾山谷。
那雾气如同有意将秘密遮挡,压抑着周围的空气,吞噬脚步声。
小舞小心翼翼地穿过层层阻碍,终于站在一棵枯死古树下。
古树的枝干如同曾经的生命敌意地扭曲着,仿佛无言的哀怨,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在树下,小舞发现了一个披麻戴发的老者。
他坐在那里,静默如石,唯一的动作便是用一把骨刀在地上刻字。
每一刀都重如千钧,仿佛在划破时间:“苍溟不愿成神,他们绑他上梁,说‘唯有牺牲,方可救世’。”小舞心中一震,追问:“你是谁?”
老者无言,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着又指向庙基方向,在地上做出一个微微的叩首动作。
那刻,小舞仿佛明白了一切,这位沉默的老者正是当年唯一未参与献祭的侍从,守着那被尘世遗忘的秘密千年。
临别时,他递出一枚锈蚀灯芯,内中半枚牙印幽暗而森然,却仿若见证着千年的孤独与坚持。
她接过灯芯,心中渐渐明朗。
与此同时,顾秋白在灰火中感受到一阵涟漪,骤然停住了脚步。
灰火残息凝聚,化作法明的虚影出现在他面前。
顾秋白看着这个半透明的身影,心中复杂的情感如同电闪雷鸣:“你以为我是创始人?不……我是第三十七个‘替罪者’。”法明苦笑着,炎炎火光未能掩盖他眼中的苦涩。
“我反抗,我毁庙,我立叛道。结果呢?系统说‘做得好’,然后把我钉上去,成了新的灯芯。”顷刻间,笑声无奈回荡在空气中。
每一个字都混杂着深切的讽刺与无可奈何,“每一次‘背叛’被记录,每一次‘觉醒’收编。烧的不是旧神,是给新神铺路。”
顾秋白沉默,仿佛那火光在瞬间中被凝固,时间化为永恒。
远处的雨夜里,九叔独自蜷缩在灶边,寒冷无处不在,令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下头,眼前的皮肤竟开始透出蓝光,犹如血管中流淌出火焰。
他的眼睛越发模糊,只见自己所处的火焰正静静燃烧着,却与屋舍无碍。
九叔翻出一本道观旧册,只见上面记载着“续灯者终燃”的征兆。
他看着这一切的流逝,似乎感受到了过去的重量。
他苦笑着撕掉册子的最后一页:“原来我这一辈子,都在等着把自己烧干净。”火焰映着他的脸,那平静仿佛是对命运的接受。
顾秋白则立于初代庙遗址,苍溟的虚影在他面前鲜明浮现,庄严而不可违抗:“第九十九人已至,当承灯续命,永镇人间。”
顾秋白目光坚定,他摇了摇头:“你被钉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打着‘苍生’的旗号,强迫一个不愿牺牲的人去死。”
他抬手撕碎了空中浮现的“神选诏书”,那纸张在他掌中化为一片片碎片,消散于风中,“我不接你的位,也不做你的反派。我要让每个人知道——可以不点灯,也可以点,但必须是自己的选择。”
在这一瞬间,没有人讲话,然而密室的阴影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窗外的黑暗仿佛在顾秋白的抉择下被轻轻推开。
迎接他的,是命运的另一页。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青铜板,那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仿佛在诉说一个个传说。
然而,这些传说中,更让人沉醉的,是每一个故事的背后所隐藏的选择。
此刻,他的手掌在板上徘徊,留下不曾重演的痕迹。
沉睡已久的共鸣悄然苏醒,他的心跳与地底共振。
没有轰鸣,没有喧嚣,但在寂静中,仿佛远处传来真理的回响。
“终于……有人问出口了。”声音如同曙光般穿越过时空,顾秋白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符号雕刻于空气。
在那无声的空间内,时间的流逝似乎逆转。
灯芯暗燃,细微的橙黄火焰在漫天黑暗中悸动,如无声颂歌般回响于千年间。
顾秋白迈步前行,留下一道背影,坚定而无畏,仿佛在宣布即将到来的新篇章。
身后,是一个为命运揭开的门。
顾秋白的手掌在掌心上划过,锐利的痛感伴随着温热的鲜血滴落,融入焦土。
没有轰鸣,没有异象,只有那一簇微弱的橙黄火焰摇曳升起。
它仿佛是农家灶膛里最常见的火苗——质朴而真实。
守灵人踉跄上前,跪倒在火前,老泪纵横,眼角的泪滴在光芒中熠熠生辉。
那泪水似承载着千年的孤独与坚持,终于找到了解脱。
远处,唐三抱着新做的木椅无声走来,沉默地坐下,注视着光源的中心,似乎等待着命运之火燃烧的故事。
小舞轻盈地走过,摘下的一朵野花被静静放入火边,与那火焰同舞;任婷婷取出归源钉,将它熔于火中,心中的执念在火光中化为粉尘。
这火焰沉静燃烧,既不照见未来,也不召唤过去——它仅仅是存在,似一抹希望的新生,看似柔弱却无穷延绵。
无人察觉,但在地底深处,那根缠满白发的灯芯出现了第一次的裂痕。
面对纯粹的凡人之火,那裂缝如命运在写下新的一章,悄然准备着变革。
顾秋白凝视火焰,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这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让每一个选择,有它燃烧的意义。”四周寂静无声,而故事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