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沙盘、舆图上代表着各自势力目前分布位置的旗帜，张懋的脸色显得有些许凝重。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推进较为保守，选择在搭营扎寨的地方先行巩固，保证地理位置上一旦爆发起大规模战役时不至于在这方面上吃亏。
但毕竟是客场四方皆可是来敌，面对的还是鞑靼这种威胁很大、战斗力远超一般势力的存在。
此时此刻张懋自知自己绝对不能冲动，朱厚照自己跑路了他这边要是慌了导致战况不利最终走漏一些朱厚照的什么风声，那可就不妙了。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绝佳的作战时机来应对达延汗的鞑靼铁骑。
“太子殿下，这种时候您可千万别热血上头在老臣之前跟他们对上啊。”
张懋暗自嘀咕了两句生怕跑路了的朱厚照看到对面大军登场一时热血上涌就提刀拍马哇哇直叫的冲到对面队伍中去了。
那不纯粹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虽然张懋相信以朱厚照的军事才能不可能犯这种送死一般的错误，但朱厚照的性格吧......
有让他不得不为此感到担忧......
这年轻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人家现在除了偶尔派人送几个比较重要的俘虏回来外，其它的他也联系不上。
“所有的火器、火药、军械，都给本帅再检查一遍。”
“装备要自己把握好，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还有......”
张懋开始跟手底下强调一切细节，希望在战时能做到一切准备的完美无瑕。
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做到最好，这不仅是为了战时争夺战斗先机，也是为了能保住众人的姓名。
你的刀更利你的炮更准威力更大灭杀敌人的速度更快，那你生还的机会自然就会比对面的鞑靼要更高。
为此，张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絮叨着，生怕手底下这群连个娃都看不住的憨货敷衍了事。
虽然他现在最想的是直接撸起袖子加油干极度渴望这大战的战功，但身为大帅他明白，将士们才是一切都关键，过度的贪功冒进却没有将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做好，只会得不偿失。
因而，越到关键时刻，身为将帅能保持冷静才越显得可贵。
“达延汗终于现身且调集了草原诸部的精锐战力，数以万计的精英铁骑，希望英国公能把握住大局啊。”
紫禁城内，看着前线送回来的最新消息，弘治皇帝的眉头一挑，担忧两个字都快要直接写到脸上了。
“父皇，别担心，相信英国公没问题的。”
朱厚炜在一旁看着奏疏头都快要扣烂了，听到弘治皇帝突然开口叹气赶忙将手中的奏疏放下偷懒......不对，是宽慰父皇大人紧张的内心情绪。
他，朱厚炜。
最是孝顺！
就算手头工作很多根本抽不出空，该要尽孝安慰老爹的时候这工作也是说丢到一边就可以丢到一边去的！
弘治皇帝眼珠一转，看向朱厚炜：“虽然达延汗乃我朝近些年来之大患，但英国公也是我大明的国之栋梁，朕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朕真正担心的，是你哥那个混账玩意。”
朱厚炜听罢眨了眨眼果断选择暂时闭麦。
在搞清楚弘治皇帝到底要怎么骂朱厚照之前，他有权保持沉默。
不然以他和朱厚照两人多年一起混同吃同住同穿一条裤衩的关系，很可能会被波及误伤。
现在朱厚照人又不在，他可不想被当成怒火的宣泄口。
“朕答应让他出关跟着出征是知道他以后一定会走这条路所以提前让他去长长见识，给他八百人亲卫是专门包围他给他增加一层保护，他可倒好带着八百人就往外莽，在草原上撒欢以至于英国公都联系不上他了。”
“这是要翻天啊。”
“出点事情怎么办？！”
哟，看来这一应该是骂不到我头上了。
听到弘治皇帝发火的原因，朱厚炜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父皇，儿臣知道您很生气，但您也先消消气。”
“他出关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父皇应该早有预料的吧。”
见这件事基本不大可能牵连他，朱厚炜也是继续开口道。
“哼。”
弘治皇帝闻言冷哼一声，虽然早就有预料朱厚照这混小子必定会干点这种操蛋的事情，但真的发生了他还是很烦的呀。
儿大不由爹，但当爹的该操心还是得操心，该骂娘还是得骂娘。
“草原之患，千百年来都未曾停歇，即便先后有汉武、唐宗等人物短暂的让草原之患远离中原，最终也总是会死灰复燃。即便是我太祖高皇帝自南向北再开天地将这些鞑子给赶出了中原，这一百多年来我大明对草原大小战役屡有胜数，最终也依旧难以平息。”
“不需要多少年，他们便又会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如今，正是他们养精蓄锐完成的时期，达延汗作为草原几十年难遇的雄主在他的带领下当今草原会相当不好对付。”
“厚照这臭小子赶上这么一个时间......”
“唉。”
弘治皇帝皱眉叹息，一个新人玩家正巧赶上对面大怪发育起来了，这局有多少胜算？
就算朱厚照屡屡出人意料弘治皇帝也依旧为其的安全感到担忧。
八百人虽然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但你也不能把玄学当日常吧。
又不是真的出个八百就能召唤神龙实现目标的。
带着八百人就敢擅自离队游走于大漠深处，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弘治皇帝都觉得有点不足以形容。
太虎了。
朱厚炜想了想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管那一代中原王朝对付草原实际上都没有彻底将隐患铲除。”
“只要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活难以稳定，生产生活体系极其脆弱容易崩溃，那中原王朝身为农耕文明的稳定性就注定会被他们觊觎。”
“不管是因为野心还是为了生存，他们南下进犯都是最终结局。”
“要想解决这种千年难题，就得对症从下药治根治本。”
“哦？”
弘治皇帝看向朱厚炜，心中暗想“这俩小子果然早就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看法。”
“展开说说。”
朱厚炜道：“其实父皇，草原人他未必就不能是大明人又或者说他未必就不能成为汉人。”
“什么意思？”弘治皇帝有些纳闷，感觉有点绕。
“父皇，以前夏商周时期的华夏，可没这么大的。”
“各个地方的土人，之前也不属于中原王朝啊。”
朱厚炜笑道，大中华文化圈蒙古区域该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