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阁下，在背后偷亲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喝醉酒的江澈原本冷白色的脸上多出了些许浅浅的粉意，眼里仿佛带着一层薄雾。
望过来的眼神里，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裴渡的喉结上下滚动，过去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辩解道：
“没有……”
“只有你，没有别人。”
江澈的确有被裴渡的这番话取悦到，唇角微微上扬。
他长相是真的非常漂亮，只可惜平常性格偏冷不经常笑。
现在毫无保留露出笑容的模样，让裴渡整个人看起来都恍惚了一瞬。
“亲王阁下，之前您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平常江澈绝对不好意思将这些话说出口。
但他现在喝醉了。
伸出手想去抓住裴渡，手却刚好被他攥紧，江澈干脆就顺手轻轻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
裴渡仿佛触电一般迅速收回手，抿直了嘴唇低声道：
“对不起。”
“你有看到我的小蝙蝠吗？他回来找我了。”
“没有。”
裴渡绝对不可能承认，那只胖乎乎还有点愚蠢的小蝙蝠就是自己。
“那好吧。”
人类的体温偏热，吸血鬼的体温又太凉。
本来并不适合一直待在一起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后，江澈也就渐渐习惯了。
甚至忍不住开始眷念裴渡身上微凉的体温，以及被他抱着时的踏实感。
“裴渡，夜里太冷了。”
江澈半眯起眼睛，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裴渡看向外面那个房间里的壁炉，下意识询问道：
“我让管家把床挪到壁炉旁边好不好？”
江澈轻轻摇了摇头，起身搂住了裴渡的腰，侧脸贴在他的小腹上低声道：
“不要。”
“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呢？在离开之前甚至没有跟我打招呼。”
在裴渡眼里，小声抱怨的江澈简直可爱到无法形容，他的心软的像是一坨。
他嘴唇轻轻张开，想要反驳一下。
其实在离开之前他是有跟江澈说过的，甚至说了不止一遍。
可想到他跟江澈说话时的场景，又默默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
“对不起，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是我的错。”
与其说是江澈觉得太冷，倒不如说是他想让裴渡留在身边用这样别扭的方式撒娇。
恰好，裴渡就吃他这一套。
当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相拥而眠。
在寒冷的冬季过去后，天气回暖，城堡上面的积雪融化，就连院子种着的月季都冒出了新芽。
裴渡似乎很在意这些花，亲自打理。
等到了时节，开出来的月季的确不是一般的好看。
裴渡时常会担心，江澈没办法适应在城堡内过于无趣的生活，会产生想要回到人群中居住的念头。
好在他们陪伴彼此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后，江澈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厌烦。
吸血鬼的寿命漫长，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积累下来了巨额的财富。
江澈对那些昂贵的藏品并不是很感兴趣。
可那偌大的图书馆，里面收集了各类藏书。
尤其是那些小说，很能反映不同阶段的时代背景，江澈一看就是一整天都不会觉得腻味。
原主可能真的被关在城堡中的时间太长，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裴渡有意想将江澈关在城堡里。
这一行为非但没有惹来江澈的反感，反倒正好让他非常满意。
江澈本来就不想接触太多人，也不愿意跟陌生人说话。
他在书中，拥有了一个非常丰富的精神世界。
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又生活了好几年。
原本年纪小的江澈彻底长开，好看到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而裴渡，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模样。
这时候江澈突然意识到了他们寿命不对等的问题。
甚至恍惚间想到不久之前他看过的一本小说，那本书最后一页上写着：
爱上人类，才是对吸血鬼最恶毒的诅咒。
不止是江澈，就连裴渡也意识到了。
人类在长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开始变老。
几十年是人类的一生，可对于吸血鬼来说甚至就只是长眠一次而已。
裴渡不可避免的开始恐惧，恐惧爱人在未来可能离开。
在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夜晚，江澈和裴渡两个人在月季花盛开的院子里看星星。
犹豫了很长时间的裴渡，终于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询问道：
“江澈，你愿意被我转化，和我共享生命吗？”
正常吸血鬼的初拥的确能将对象转换为吸血鬼，但实力跟正常的吸血鬼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而裴渡现在所说的转化不一样。
是要将自己的生命乃至于一切都跟人类共享。
由于这个术法对于吸血鬼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益处，知道的人并不多。
毕竟没有吸血鬼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嗯，我愿意。”
不是求婚誓词，但在这一刻却比求婚誓词还要更加令人感动。
回到卧室里后，裴渡小心翼翼咬上了江澈的颈侧。
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鲜红的血液流出，裴渡头突然有些发晕。
他强撑着等仪式彻底结束，看见江澈睁开眼睛，这才脱力般的倒在一边。
江澈愣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裴渡身为一只吸血鬼，似乎……
晕血？
等裴渡苏醒过来，睁开眼睛想要起身时，却意外发现他的手被东西束缚在身后。
他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开，这绳子似乎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坚韧。
就在裴渡思考这到底是谁做的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阳光照进了屋内，过强的阳光有些刺眼，裴渡下意识偏过头去。
被成功转换的江澈看起来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清冷如谪仙的长相，现在多了几分属于吸血鬼的优雅魅惑。
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在他身上糅杂在一起，复杂神秘又吸引人。
江澈走到裴渡面前弯腰跟他对视，手放在裴渡高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上。
看似是在把玩纽扣，实际上指腹碰到了裴渡的喉结。
“亲王阁下，今天要不要玩一些不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