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风看着萧煜，目光冷沉，“所有的一切，只为报仇！”
“报仇？”萧煜眉头微紧。
司马长风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说：“你以为那些暗卫都是哪来的！他们都是爹生娘养的，有的良民之子，有的是奴隶之子。但身为暗卫只需要做一把锋利的刀，怎可有后顾之忧！于是他们的爹娘就成了刀下亡魂，死不瞑目。”
至此，萧煜才算了解了司马长风的身世经历。
萧煜略微沉吟，问：“你想找皇帝报仇？”
司马长风眉眼里都是冰冷。“当年是苏珩替皇帝办事。”
他的话，萧煜并不全信。
“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为何从未出手？”萧煜语气淡然，看似不经意的一问，质问和猜疑却很明显。
“那些人，一部分是自愿加入的孤儿，常年累月经历嗜血训练，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执行任务，还有在每年一度的对决中，打败所有人成为新首领。我需要帮手，他们不行。”
司马长风神色沉重，短短几句话，就可以窥见他这些年在暗卫中过着怎样的生活。
对此，萧煜没有任何同情。
小时候，或许他们迫不得已，但当年那场屠杀，死的很多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没有人能替那些人原谅他。
不过有他在，许多事确实方便很多。半月蛊毒的解药还在他手上，一定程度上，他可以控制司马长风，但也不能完全控制。
他绝不会完全信任司马长风。
“本王可以暂时同你达成协议，但你在本王这已经毫无信誉。说吧，你籍贯，你父母的姓名籍贯，本王会派人去一一查证。”
司马长风知道萧煜这是对他隐瞒身份的事不满，无奈摊手，“就算说了你也查不到，那个村子的人早就死了。”
说完又阴恻恻笑着补充一句，“我杀的。”
萧煜平静看着他，勾唇冷笑，“雁过留痕，只要存在过，本王就能查到。”
见打消不了萧煜的疑心，司马长风将一切告知萧煜。
说完，司马长风又道：“你尽可以去查，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煜皱眉，“什么条件？”
司马长风道：“我的真实身份暂时不要告诉阿菁，至少在复仇成功之前。仇人死后，我任她处置。”
萧煜身后的言卿此时却忍不住了，他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在萧煜开口之前，嘲讽道：“司马长风，你杀了她哥哥，还要骗她让她当你是朋友！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对言卿的破口大骂，司马长风毫不在意，一脸淡然，“她恨我，我会任由她处置让她消气，只不过不是现在。”
言卿梗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司马长风，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这是时间的问题吗？你这是欺骗！真是老太太靠墙喝汤！”
萧煜适时抬手制止言卿接下来的话，平静应下，“本王答应你。”
看到萧煜的指示，言卿心里依旧愤愤不平，却没再继续。
无视言卿的质疑的目光，萧煜继续说：“为了证明你的诚意，把和苏珩勾结的匈奴人，楚音的藏身地找出来。”
司马长风痛快应下，“成交！”
*
回去的马车上，言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萧煜欲言又止，好几次想张口，又生生憋住。
萧煜看他的样子，轻轻勾起唇问：“想说什么？”
见萧煜问了，言卿也不再憋着，坐直身子问：“王爷，虽然找到苏珩的把柄很重要，但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没必要牺牲阿菁姐的色相。”
“虽然阿菁姐凶巴巴的，功夫也不弱，一般人不敢招惹，但那司马长风就是个无耻之徒，阿菁姐又长得挺好看，难保她不会吃亏，她毕竟是个女子。”
听到她这些不知道是夸还是损的话，萧煜不自觉轻笑说：“阿菁不是寻常女子，要如何做，她可以自己做主。”
“王爷的意思是要告诉阿菁姐？可是那样她知道了还不去刮了司马长风？”
“真相阿菁必须知道，她如果知道后立刻发作，就不适合在京城，如果能沉住气，后面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听萧煜这么说，言卿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为刚才怀疑萧煜会利用阿菁姐的美色道歉。
他就知道，王爷怎么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书房里，只有萧煜、言卿和黎菁三人。
萧煜把事情始末从头到尾告诉黎菁，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等她的反应。
黎菁看着萧煜，清冷的杏眸中情绪错综复杂，震惊、愤怒和恨意互相交织，放在膝上的手攥的骨节发白。
曾经生出来的一点信任和好感瞬间烟消云散，浓烈的情绪充斥在身体中，心在愤怒的裹挟下狂跳不已。
“阿菁姐，你没事吧……”言卿见她这样，仿佛下一刻就会提剑杀出去，忍不住担心起来，眉头紧的能夹住蚊子。
萧煜见她情绪如此浓烈，微微皱眉道：“阿菁，他是否诚心合作有待考量，这段时间需要你暂时压下仇恨，你、可能做到？”
“不知道。”黎菁声音沉沉。
杀死兄长的仇人之一，现在恬不知耻的住在她和兄长一起住过的院子，现在她只想一剑斩下那人的头颅，祭奠兄长。
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着一丝理智，才没有现在提剑去找司马长风。
想到之前种种，黎菁心里的愤怒不降反增。
难怪李青枫如此了解她的生活喜好，还有她和兄长的一切。
司马长风竟然敢利用她和兄长之间的情感，欺骗她，获取她的信任和好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和司马长风平静说话，起码现在是。
无名怒火依旧在心中翻涌，呼吸渐沉，黎菁冷眸看向言卿，不容拒绝的说：“出来陪我练剑。”
看着黎菁眼中的冰冷和杀意，言卿只觉得汗毛倒竖，后背一阵冷飕飕的。
他梗着脖子去看萧煜，眼中带着恳求，萧煜轻轻点头，安抚道：“去吧，阿菁有分寸，不会有事。”
言卿这才跟着黎菁起身，可怜兮兮望了萧煜一眼，朝他使眼色，让他看着些免得阿菁下手太重。
萧煜无奈摇头，跟着起身，言卿这才灿然一笑跟着黎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