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的源头相隔甚远,传到大地上的时候,已经过大
无形之中一轮又一轮的削弱,并不算太过夸张。
饶是如此,除了有血色天幕保护的骷髅堡之外,周围方圆十数里的花草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在滚滚气浪摧残中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至于那些早早就被清扫到一旁的断肢残骸、白骨碎片,则是完完全全挫骨扬灰,自世间消失。
不远处安静流淌的清宁河,则是卷起滔天巨浪,完全不像是一条河流该有的高度。
清宁河似乎也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保护,血水仅仅只是巨浪涛涛,却未向别的事物一样当场湮灭。
“只是余波的话,我们的力量,应该能够抵挡得住吧?”
“进来干啥,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余波的力量很强大不假,但并不致命,就算没有血色天幕的存在,纳兰曜也有足够的自信。
“说你没情商还蠢你都不肯认!”
生怕这厮胡言乱语,触怒了骷髅堡的人,以至于前功尽弃,应玉堂赶忙呵斥。
“你我还有这位,呃,兄台或许能够顶得住不假,但骷髅堡必然遭到波及,与周围沦为相同的下场。”
“人家好心请我们进来避难,你还叽里咕噜,诸多推搪,真是不识抬举。”
“看样子太过富养的确不好,你的这些脾气,还真是,唉。”
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借机好生敲打训斥他一通,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就是纵容他放肆成长的长辈之一。
一念至此,应玉堂的神色随即黯淡了不少,又想起种种前尘往事,哪还有闲情雅致与这小崽子胡言乱语?
“呀!呀!”
“呀!”
怪人很是努力地伸手在比划着什么,只是两位客人似乎都没什么心思去揣测他的意思。
“轰!”
一束血色惊雷炸响,将整片天穹都染得如尸横遍野般残酷。
于高天之上绽放的两朵血心花相与呼应,谁都不曾彻底压过另一方,无尽威势在其中显现,大有要将长空完全撕裂毁碎的意思。
纯以内功招式的拼斗难分高下,单以血元的比斗也分不出胜负,如此畅快又尽兴的争斗,洛一缘已有许久都不曾体会过。
“此地已难堪负荷,再要下去,空间屏障必然碎裂得一塌糊涂,恐怕还会影响到天罗法网域生命禁区。”
“非要分个胜负的话,我们去虚空裂缝中如何?”
数年前被血骷髅连着追杀了数个月之久,且战且退的模样属实有些难看,好不容易有机会放开手脚战个痛快,他才不会放过。
不远处的血骷髅淡然浅笑,微微颔首。
当下两人在原地留下一道力量印记以作锚定,而后一同撕裂虚空,闪身进入其中。
“呀!”
怪人振臂高呼,满脸兴奋,似乎是在为血骷髅呐喊助威。
应玉堂黯然神伤,犹自沉浸在过往之中,无法从回忆之中完全走出。
纳兰曜则是被现实打击地有些麻木了,到现在方才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玄元域都不够你们捣鼓的,还得去虚空之中……”
“呵呵呵呵,当年的我,到底有多么狂妄自大,才会觉得自己能携圣教之势魔临天下?”
亲眼见证了神话的可怕,已完全不能用道理来衡量,纳兰曜仅剩为数不多的自负也被彻底击溃。
或许当某一天,他能够真正正视一切,他的修为与境界,也能做到跨越式的突进。
等候的时间,过去得总是特别漫长。
尤其是当三人都在焦急不安地等候着结果,而天空之上却宁静非常,除了金红与灰红两道残留的印记之外,再无任何的波澜与动静。
“呀?”
怪人挠了挠头,此等匪夷所思的场面,他自小到大,还只见过一次而已。
血骷髅下手几乎不留情面,出招之下,很少有人能够留得性命,更几乎无人能够与她拼到此等地步。
上一次见到她陷入难解难分的苦战,还是许久许久之前,梅若雪激斗梅无翳,上演了一场骷髅堡注定的弑师戏码。
“呀!”
约莫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怪人的眼里,难免多了不少失望之色。
扭头看向同样在等待的两人,瞄向应玉堂的时候,还带着不少重逢的欢欣,可轮到纳兰曜,就免不了多了些许戒备与提防。
不管如何,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怪人就对这厮没法产生什么好感。
“呀呀!”
傻乎乎地待在此地,也没什么意义,怪人从焦急等候,到兴致缺缺,还不如与两人说道说道。
骷髅堡祖上的规矩,本是禁止外人到访,就算有堡外之人能够踏足,基本上也都是闯堡不死,被饶了一命,亦或是被生擒进来。
当然这种莫名其妙又古里古怪的规矩,从这一任血骷髅开始,基本就与废止没有什么区别。
当代血骷髅梅若雪不喜多言,随性而为,自然不会遵循毫无意义的祖制。
她也不喜欢留活口,该下狠手就下狠手,该杀就杀,果断至极,将活口圈养在骷髅堡内,还平白浪费米饭,又没半点用处。
在许许多多的小细节上,梅若雪与梅无翳,还是有着相当多的不同。
在怪人的带领下,两人也算是骷髅堡多年以来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游客,得以参观这屹立千年有余的巍峨古堡。
一路沿途,穿过庭院、回廊、书阁等地,皆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与阴森恐怖几个字,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除了空空荡荡之外,一切都相当的宁静祥和,说是水乡别院都不为过,压根就没办法与骷髅堡三个字画上等号。
“这……骷髅堡,当真好生别致,要不是亲自到访,老夫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别院。”
冷清是冷清了些许,空旷也空旷了不少,不过该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别有一番美感。
可一旦走到北厢,些许腥臭难闻的味道就从一个角落飘出,两人不自觉地掩住鼻息,实在难以相信仅仅只是几步之隔,能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放我,放我出去!”
“饶了我,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梅无翳,你这老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