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3号码头。
帕克的人扮作渔夫,埋伏在周围。
突然,几个身影鬼鬼祟祟从橡树街走过来,都背着一个行囊,戴着斗笠,行囊里鼓鼓的,似乎装有什么东西。
一个小弟立马拿起报话机对帕克回报:“大哥,陈三的人出现了。”
帕克坐在庄园中冷冷一笑:“别急,稳住,抓活的。”
小弟非常紧张:“大哥,如果抓不到活的呢,我看这群人都背着一个包袱,里面很可能是炸弹,如果非要抓活的,他们誓死反抗,突然引爆,兄弟们都得完蛋。”
帕克冷静地说:“做事要带点脑子,他们必然会在码头安装炸弹、放置炸弹,等他们安装放置完毕,返回的时候一拥而上,给我擒住!”
“明白了,大哥!”
帕克放下对讲机,转头冲阿南达、坎雅呵呵一笑:“怎么样?一旦抓住这批人,手里的筹码就多了,就能问出陈三的准确藏身地以及他接下来的打算。不是我们给部长大人上眼药,而是巴耶的主意太拉跨了。”
阿南达、坎雅满意地点点头:“眼镜蛇这个计谋还真不错。抓了这批人,放了柳爽,就和官方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接下来的血拼就由我们做主了。”
帕克冷冷地摇摇头:“你俩错了。柳爽不能放,必须搞死柳爽。”
阿南达、坎雅大吃一惊:“啊?那样巴耶会很不高兴地!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
帕克一脸阴狠:“我就是要把他拉下马!即便我死,我也要把他从部长的位子上拉下来!”
阿南达、坎雅惊得目瞪口呆:“你真要这样做?”
帕克怒道:“为什么不能?!从他决定谈判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背叛了我们,他已经不受控了,他考虑的并不是我们的利益,而是他自己的利益。”
阿南达、坎雅毛骨悚然:“你要做掉部长?”
帕克突然一伸手指:“嘘——”而后变态地一笑,眼神诡异,“如果这个时刻,巴耶部长全家死光了,包括他刚成年的女儿,你们猜猜政府军会怀疑到谁头上?是怀疑我们,还是怀疑陈三?如果我们能刚好找到了陈三刺杀部长的证据,是不是锦上添花?”
阿南达、坎雅紧张得直咽唾沫:“他如果死了,谁为我们保驾护航?”
帕克呵呵一笑:“他死了,买卖正常做,只要利润不断,其他两位将军和一位部长分得更多,包括那个泰龙,谁会拒绝碗里更多的鱼肉呢?关键不在于谁死了,而在于利益如何再分配,巴耶拿的最多,他这一份如果平白无故地落在其他人头上,其他人会有意见吗?”
“如果查出来是我们干的呢?”
“谁查?怎么查?这个摊子已经够烂的了,所有人都恨不得赶紧撇清这件事,包括他的同僚,生意停摆,大家都没收入,如果他突然死了,全家暴亡,这是最好的结局,样子还是要做的,无非隆重葬礼,葬礼的背后,是大家在笑。”
阿南达、坎雅听罢冷气攻心。
帕克拿起电话,要通了眼镜蛇家里的号码:“眼镜,你来一下。”
眼镜蛇在电话那端回答:“好的,先生。我吃完晚饭就过去。”
“别吃了,来我这里吃,阿南达和坎雅都在。”
“好,我马上出发。”
眼镜蛇放下电话,娇妻正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眼镜蛇拥抱娇妻:“哦,亲爱的,很遗憾,我今晚不能在家里吃饭了,帕克让我过去商议事情。”
娇妻不悦地把饭菜放在桌上:“又去商议事情?孩子已经上初中了,你总得陪陪他们,他们有很多课程要问你。”
两个儿子跑过来:“就是的,爸爸,你陪我们吃饭,然后我们还要给您看我们做的植物标本,老师让我们做标本,您和我们一起做。”
眼镜蛇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顶,笑道:“等爸爸回来,我们和妈妈,一起帮你们做标本。”
眼镜蛇穿上大衣,再次拥抱妻子,而后出门。
来到车库,启动汽车。
突然,后座上浮起来两个人,枪口往他后脑勺一杵:“别声张,别叫唤,好好开出去。”
眼镜蛇身子一颤,一下子麻了:“Sorry……I……”
陈三爷冷冷一笑:“别sorry了,我知道你会说华语,眼镜蛇,原名杜国坤,马来西亚籍华裔,20岁加入帕克家族,伺候过老帕克,32岁随小帕克出征,灭掉了天都,家住槟泉大道46号,妻子叫美琳,大儿子叫杜伦,小儿子叫杜越,双胞胎。”
眼镜蛇大气不敢喘,在后视镜中看着陈三爷:“陈……陈……陈先生……您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您,配合您……”
陈三爷点点头:“先开车,先开出你家。”
“快尼玛开!”嚣张哥戳了眼镜蛇的后脑勺一下。
眼镜蛇脚踩油门,开出院子。
来到大街上,眼镜蛇问:“左转,还是右转?”
陈三爷微微一笑:“你说呢?”
眼镜蛇点点头:“明白。”
眼镜蛇拨动方向盘,往右转,车子沿着大街,一直往东方开去。
前面是个路口,眼镜蛇丝毫没有刹车的意思。
陈三爷叫道:“踩刹车!红灯了,你看不见啊?!”
眼镜蛇赶忙踩刹车,扶了扶眼镜框:“陈先生,我不但高度近视加散光,我还色盲,分不清红绿灯。”
嚣张哥喝道:“分不清红绿灯你还开车?!”
陈三爷一摆手:“别这么嚣张,你收敛一下。”随即问眼镜蛇,“那你每天是怎么开车的呢?”
眼镜蛇说:“路口我随便开,没人敢拦我,我这车牌号,警察都认识。”
陈三爷一笑:“可以啊,有势力啊。你横冲直撞,制造过多少起交通事故啊?”
眼镜蛇想了想:“也就200多起,没有什么太大伤亡,大多是剐蹭。”
“放屁,你撞死过一个孕妇!一尸两命!”陈三爷怒吼。
“那是意外。我已经赔偿了。我表示深深的遗憾。”眼镜蛇忐忑回答。
陈三爷拍拍他肩膀:“可以走了,变灯了。”
眼镜蛇点点头,挂挡、松离合、踩油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
眼镜蛇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跳得特别厉害,两个腿肚子都转筋了,落在陈三这个活阎王手里了,陈三和帕克都是艺术家,这下可坏了。
艺术是有共鸣的,大师的思维都是相通的,爱因斯坦和麦克斯韦不分上下,陈三会不会把我做成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