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志易翻船,大器晚成方平安。
一方短见似有理,细细一品都扯淡。
当晚,三爷和柳爽回到自己的庄园,连夜召集孙二爷、蔡猫开会。
还是当初在津门第二商会的原始班底,当年商会的很多规矩都是他们四个鼓捣出来的,馊主意也都是他们出的。
还是老人稳当啊,看起来就沉稳,不稳不行,没力气了,思维和动作都僵化了,反应慢,所以看起来沉稳。
邢二爷更稳,中风了,一天不挪他,他能在轮椅上坐一天。
但孙二爷和猫爷的脑袋是灵光的,并不是行动不便导致的稳当,而是经年累月的江湖经验积攒起来的气定神闲。
尤其是再瞥一眼柳爽的低胸礼裙,更加神清气爽。
每次开会,只要有柳爽参加,孙二爷和猫爷都特精神,如果柳爽没参加,他俩就哈欠连天,一会儿捶捶腰,一会儿晃晃象拔蚌脖子,很疲惫的样子。
也不要怪他们,自古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到了这个年纪,看看美女能提高精神头,增加血液循环,保持精力旺盛。
否则你说老年人还能干啥呢?
有的练书法,有的跳广场舞,懂点功夫的练练太极,有些人有信仰,一路参禅悟道过来的,越到晚年越用功,知道时日不多了,更加勤勉精进。
邢二爷和猫爷也不信佛,也不信道,也不信基督,也不打太极拳,只能看看美女,否则光剩了流鼻涕、打哈欠、手揣在裤腰里蹲墙根儿了。
孙二爷是真喜欢柳爽,只要有柳爽参加的会议和酒局,孙二爷极度亢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像六十多岁的,像四十岁的。
夸夸其谈,老当益壮,口若悬河,唾沫星子四溅。
如果不是有两颗蛋拽着,他都能上天。
但只要柳爽一走,他又复原了,又蔫了,后背隆起,身体下沉,恢复了海螺状态。
“二爷?二爷?”陈三爷提醒孙二爷别老是盯着柳爽的胸口看,“开会呢!该您老发言了。”
孙二爷这才把微弱而有神的目光收回来,噙在眼睛里,沉思片刻,微微一笑:“今天会议的主题是什么来着?”
陈三爷惊了:“怎么对付三大毒枭联盟,怎么对付巴耶部长!二爷你要再这样,下次我不让柳爽参会了!”
孙二爷呵呵一笑:“开个玩笑,我胸中早有谋略,摆平此事对我来说,恰似盐卤点豆腐,手到擒来!”
“哦?”陈三爷眼睛一亮,“请二爷快快道来。”
孙二爷霸气一笑,手捋须髯,恍若神仙:“夫天下大事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诚如太极阴阳图,周天旋转,此消彼长,一分为二,化为阴阳,夫阴阳者,天地、昼夜、男女也,男主动,女主静,男主雄壮豪放,女主温柔体贴……”说着说着眼神又往柳爽身上投去。
“二爷?二爷?”陈三爷招招手,“跑题了,我让你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呢!”随即对柳爽一挥手,“你先出去待会儿吧,去楼下歇会儿,否则二爷分神!”
柳爽咯咯一笑,起身走了。
陈三爷对孙二爷说:“二爷,你集中一下精力,虽然我很赞同你追求柳爽,但你这番饥渴状态,未免失态,就跟个老王八羔子似的,不像话!”
孙二爷笑道:“三爷啊,见笑啦。”
陈三爷脸一沉:“这不是见笑的事,这是谈正事呢,你严肃点!”
孙二爷立马正经起来,犀利的眼睛迸射寒光:“破敌之策,莫过于合纵连横!”
“合谁?连谁?”
“三爷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三大毒枭帕克做的最大,阿南达次之,坎雅最次,如果能把坎雅争取过来,许之以更大利益,允之平分江山,坎雅会不会动心?此其一也。其二,帕克这厮是1932年趁暹罗北部内乱时,纠集一伙党羽,取货之时杀掉了当时的大毒枭天都,从此盘踞暹罗北部,羽翼渐丰,其人凶狠毒辣,以杀人为乐趣,天都之余党几乎被他赶尽杀绝,但有一部分跑到了清迈山区躲藏起来,三爷如果能游说这伙人出山,邀之入伙,以复仇为由头,再许之以东山再起之诱惑,天都余党焉能不舍命追随?此其二也。其三,至于巴耶部长,那就是个牲口,他在乎的是钱财,谁给的钱多,他扶植谁,至于谁当毒枭界的瓢把子,他无所谓。如此以来,三爷只要拿下坎雅、挑动天都余党,里应外合,则敌盟可破,大事可期!”
“哇呀呀!”陈三爷怒赞一声,“可以啊老孙,宝刀未老,尤胜当年!”
孙二爷哈哈大笑:“三爷啊,你笑话我了,其实这些计谋你早就想到了,你只是试探一下老朽,是否有资格和你共事,看一看我是不是老糊涂了,哈哈哈哈。”
陈三爷笑道:“真没有。我刚才在巴耶那里一时急火攻心,几乎丧失理智,幸亏二爷坐镇,让我茅塞顿开。”说罢,探头喊道,“爽?!爽?!柳爽?——”
孙二爷忙道:“别别别,三爷,我不需要奖励!”
陈三爷一愣:“谁说奖励你呢?我找她吩咐任务!”
叫了半天,柳爽睡眼惺忪地走上来,打了个哈欠:“你们开完会了?”
陈三爷喝道:“马上联系王莹、白如霜!”
柳爽一愣:“联系她们干什么?”
陈三爷一摆手:“别问那么多!我拟电文,你来发报!立刻!现在!”
柳爽又打了一个哈欠,捂捂嘴:“明天吧,我累了,刚才都睡着了。”
孙二爷一探身:“我帮你!”
陈三爷冷冷一笑:“二爷,猫爷,你们该回去休息了,朵朵?朵朵?送二爷和猫爷!”
“我不困。”孙二爷和猫爷异口同声。
“去你妈的!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天太晚了,十一点半了,老年人得早睡,一会儿血压高了,血管崩了,再死在这儿?!”陈三爷连推带搡,把孙二爷和猫爷送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