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述乐在心里骂自己。
“一切都很好。”
明希的声音清脆却格外动听,她也对郑述乐浅浅笑了下,如果忽略她那陌生而平静的目光的话,郑述乐此刻一定会开心到炸。
她变了。
郑述乐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
郑述乐踌躇了下,鼓起勇气对宋林道:“宋林教父,能不能让我和明希单独说几句话。”
宋林“啊”了一声,却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低下头去问少女:“明希,你想和他单独说话吗?”
“不想。”明希干脆利落。
郑述乐一瞬间呆滞。
“真是不好意思,明希不愿意,郑述乐,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可以先走了,后面还有别的孩子等着教父。”
宋林没有丝毫歉意地笑道。
郑述乐失魂落魄地走到一边,这很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郑述乐并没有离开,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双眼紧紧盯着宋林和明希。
他发现明希话依然和之前一样很少,几乎只有宋林低头询问她什么的时候,她才会扬起笑简短地回答一下。
大部分时间,明希都安静地待在宋林边上,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一样。
宋林接待完所有人,余光中发觉郑述乐依然等在那儿,他心里暗嘲几分这个孩子的愚蠢。
“明希,我们回去吧。”宋林微微侧目,伸出修长分明的手心。
明希面色不改地牵了上去。
郑述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没看错,宋林…宋林刚才看明希的眼神执着疯狂地根本不是正常长者的眼神。
那就像、就像一条毒蛇一样阴翳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明希拆吃入腹。
可是明希为什么那么听话?
郑述乐觉得他要疯了,看到明希把手搭上去和宋明旁若无人牵着的时候,郑述乐感觉他的世界观都碎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就是崽断一次腿,他也要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郑述乐可修车厂请了三天假,他本来想请半个月,老板问他是不是疯了,工作还要不要。
郑述乐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每天蹲在宋林家和福利院之间,发现宋林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明希,他眼里有时候总会流露出偏执的痴恋。
郑述乐想看不见都难。
但明希不一样,她真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对所有人都是机械的微笑,包括宋林。
不,她对宋林的时候,笑的很少,大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遵循宋林的指令。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要用完了,郑述乐今晚再接触不到明希,就得等半年以后了,修车厂不让员工轻易请假。
这还是他支用的婚假。
郑述乐照例等在宋林家,他看见宋林把明希送回了家,似乎说了什么,他又离开了。
明希开门自己回了家。
郑述乐身体比脑子快,先一步在明希关门之前闯了进去,连带着关上了门。
明希抬眼看了看他,没有一个正常人被陌生人闯入家门的惊慌失措感。
她平静地不像话。
这让郑述乐尴尬无比。
“那个,明希,我是郑述乐,你记得吗?郑述乐,我们是…是朋友。”
明希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空了点距离,她走到餐桌上,一言不发倒了一杯水。
郑述乐跟了上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对劲,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宋林对你做了什么?”
“口渴吗?”明希捧着手里的杯子,她还穿着教服,这动作像一个修女在祈祷什么。
郑述乐是不渴的,但他没有拒绝,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明希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喝掉。”
郑述乐懵逼了下,这命令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渴,先不喝,明希你能不能先告诉你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郑述乐企图放下杯子。
“你喝了,我就告诉你。”明希忽然扬起一抹笑,她狭长的睫毛微颤,像是蝴蝶滑过湖面。
郑述乐心跟着晃了一下,鬼使神差喝了一口,“你看,我喝了,你是不是能——”
“啪塔——”
郑述乐倒在了地上,水杯应声而碎,他感觉到浑身无力,“这水里有东西?你什么时候放的?”
“刚刚。”明希从手里丢出一个纸团,里面的药粉只剩一点点余沫。
“我没有恶意,明希……”郑述乐后背全扎在玻璃碎片里了,疼得龇牙咧嘴,偏偏没力气动。
“教父说,你跟了我们三天,打扰了我们的生活。”明希走过去开门,宋林微笑着正站在门口。
郑述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望着宋林走进屋子里反手关了门。
他脱掉外套,慢条斯理地来到郑述乐面前,毫无往日的优雅绅士,他暴力的托起郑述乐,将他拖到了地下室里。
后背伤口、玻璃碎片的摩擦和下楼的磕碰让郑述乐疼的险些昏死过去。
他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地下室昏暗的灯光里,入目可见的鞭子、小刀、锁铐……
这都是什么变态东西!
郑述乐不敢相信看着人模狗样的教父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他猝然去看跟过来明希,猛地怒骂起宋林。
“你这个变态,畜生!你对明希做了什么?”
宋林凉凉嗤笑了一声,他从一堆仪器里拿出针管,从药水瓶里抽了半管:“自不量力的家伙,一年前已经放你一马了,非要自寻死路。”
“你到底对明希做了什么,把她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个畜生!”郑述乐破口大骂。
宋林又换了另一个药瓶,同样抽了半管,递给了明希:“来,你给他注射,好吗?”
明希接过针管,没有任何意义扎进了郑述乐的胳膊里,这动作熟稔地像做了上百次。
“明希,明希你看看我,我是郑述乐啊,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别听他的话,你是一个自我的生命,你不是他的私有物!”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宋林,他猛地上前揪住郑述乐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对视:“嘴巴放干净点,我和明希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这只狗在这儿叫。”
宋林一用力就卸掉了郑述乐的下巴,他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了。
“来,明希,今天教父教你如何肢解这只……落水狗。”宋林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郑述乐瞪大眼睛,只见明希从一桌刀具上挑选了最小的一把,宋林赞赏道:“去吧,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
“呃…呃呃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