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闹的赵顼没了心情,后面几日的春猎也都意兴阑珊。除了想着新政的事之外,他就只有最后一日宿在向岚帐中、一日被武蓉蓉缠着去了趟马场看看。其他时候的,他都陪着三娘,要么陪她骑马散心,要么便直接宿在她的营帐里。
总共就这么几个嫔妃,经过了郭琅的事情,看到赵顼偏宠三娘,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蔡京得知了这件事后,也没了兴致,而且他还对那天自己的冒失有些自责,就也不怎么外出,只与王安石他们整日在一处,研究新政的对策,倒是为新政出了许多新的思路。
几天的时间过的飞快,众人启程,要赶在端午节之前回宫。来的时候,后宫众人喜气洋洋的;回去的时候,各个都带着些心思。
转眼到了端午节,京城的气温节节攀升,空气里已飘着初夏的燥热。因先前围猎诸事匆忙,今年的端午过得格外简单。
晚上的时候,太后叫了赵顼和向岚一起用膳。二人到达的时候,看到赵颢、赵頵、嘉宝、嘉怡都在。
众人依次行礼,高滔滔难得露出一丝温和,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寥落:“今日想着,咱们母子许久未聚了。等七月、八月嘉宝、嘉怡出嫁,明年二郎成亲之后,再想这样坐在一起,怕是难了。”她语气缓慢,却说的众人都相互看去,带着些心酸。
心酸之余,赵顼忽然想到三娘说起的嘉宝的婚事,就问着:“母后,听闻三妹妹要嫁的那张家五郎,近日在外面闹出了些流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清楚母亲选张家,本是为拉拢兵权,如今婚期定在七月,此刻更怕是无力回天。若此时再生波折,恐怕连嘉宝的名声也要受损。
高滔滔听了果然换了神色,眉目中带着些冷峻:“那依官家只见,何人合适啊?”
“儿子只是担心三妹妹,怕她受苦。”赵顼回答的诚恳。
高滔滔冷哼一声:“哼,怕她受苦?那就给那张家五郎些好处,给他些爵位、给他父亲升迁一下,再多给嘉宝备些嫁妆,他日你再亲自去提点提点,难不成他还能亏待了公主不成?”
嘉宝听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她轻声唤着:“母后……”话才刚开了头,高滔滔就目光凌厉制止了她:“那张家五郎才情了得,人也是仪表堂堂,又有你皇兄撑腰,你将来多劝诫些,还怕他再生事端?”她语气里又加了分严厉,继续说道:“你是要去做主母的人,能不能拿捏住夫君,能不能在张家立住,全凭你自己的本事!难道母后教你的事情你都忘了不成?”
高滔滔不喜欢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更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在关键时候分不清轻重。
张家手握北边对辽的兵权,将来再凭借公主的关系,张家在朝堂上更是多了许多分量。那么将来,对她的计划可谓是如虎添翼。
这件事她虽然没有对嘉宝明说,却也暗示过几次,没想到这次嘉宝居然让赵顼来做说客,她真的对这个女儿很失望。
赵颢见到局面有些僵持,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就打诨起来,歪头对嘉宝说着:“三妹妹,你看这样行不行,七月份二哥哥替你嫁过去,他要是敢欺负人,我就暴揍他一顿!”
“浑说!”“胡闹!”高滔滔和赵顼都呵斥起来。
赵颢也不惧,嬉皮笑脸的说着:“哎呀,我说母后、皇兄,我就是这么一说,替妹妹出口气而已。别那么一本正经行不行?”他又促狭的冲嘉宝眨眨眼,小声说着,“诶,三妹妹,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