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楚阳在宫门口,亲自为使团饯行。
京城街道两侧百姓林立,永昌使团浩浩荡荡驶出京城。
旌旗招展,仪仗威严,荒狼卫精锐小队护卫两侧,铁甲寒光耀眼,将永昌威仪展现淋漓尽致。
一路大张旗鼓驶入北昊国境内,沿途诸国、百姓,将永昌架势看在眼中。
使团顺利抵达北昊国都,这日,天色阴沉。
北昊国国师栖风,亲自在宫门外相迎。一袭白袍纤尘不染,面色红润,气息绵长。
林子墨与林子瑞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心底满是惊涛骇浪,尤其林子瑞更甚。
他是知晓当日全部实情,据二哥和妹妹所述,栖风应是活不成了才是。
可站在他眼前这人,莫说重伤未愈,他甚至感知不到对方身上半分内力流转的痕迹,平静得如同从未习过武的常人。
这种现象唯有两种解释:要么此人武功尽废,要么——
其修为在他之上,远非他所能窥。
林子瑞暗自期盼是前者,可栖风那仿佛万物皆在掌控的气度,却让他脊背生寒,隐隐指向他不愿相信的答案。
林子瑞在揣度栖风,栖风的目光亦落在他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雀跃。
此子便是师兄妹四人中的最后一个,竟也是气运不凡之人。
第一次打照面,又给他一份惊喜,只是可惜——
真正要钓的两条肥鱼没来,只这两条小虾米,不够他与烟儿塞牙缝。
那就暂且放他们一马,留到最后一起分食。
只不过此子的武功尚不知深浅,恰好永昌四大卫之一的荒狼卫来此,可以借机试探一番。
“久闻永昌荒狼卫骁勇。”栖风语调带着似有若无的挑衅,“我北昊儿郎亦是好武成性,恰逢此机会,不若设下擂台,以武会友,也为诸位接风洗尘,不知永昌使者以为如何?”
陆逸安看向林子瑞,林子瑞面色淡然点了点头,陆逸安笑着应下,“国师提议甚好,我永昌自当奉陪到底。”
校场之上,栖风居于主位,陆逸安和林子墨位居侧位,永昌使团与北昊百官分坐看台两侧。
台下,是林子瑞率领的荒狼卫,以及北昊精锐。
林子瑞手持一杆银枪,飞身掠上擂台,枪尖划破空气,发出清越的铮鸣。
他目光如炬,扫过台下北昊精锐,“既是以武会友,何须车轮战费时?”
“尔等,一起上吧!”
下马威而已,看谁下谁的马,又是谁人扬威!
林子瑞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北昊将士何曾受过如此轻视,顿时怒喝着蜂拥而上。
只见林子瑞巍然不动,单手将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枪影翻飞间,北昊将士接连被打下擂台,竟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不消片刻,北昊将士无一人再敢上场。
“永昌!永昌!永昌!”
荒狼卫振臂高呼,为林子瑞喝彩,为永昌骄傲。
林子瑞长枪顿地,气息平稳,目光直刺主位上的栖风,勾唇扬言,“久闻北昊国师功力深厚,不知可否赐教?”
不可多得的机会,他倒要探一探这栖风虚实,顺便测试一下他师兄妹四人钻研的成果。
栖风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淡笑起身,“小将军既有此雅兴,本座便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栖风已如鬼魅般立于擂台之上。
除了林子瑞,无一人看清他的移动轨迹。
林子瑞心底一沉,内力没有一丝一毫外溢,便是动用轻功,周身气势也如同寻常人一般,毫无波澜。
种种现象说明,栖风内力之深厚,在他之上。
单打独斗,他不是栖风的对手。
更令他心惊的是不过短短时日,这妖人不仅当初那般必死的重伤痊愈如初,功力也恢复至此,玄圣教当真邪门。
林子瑞握紧手中银枪,骨节微微发白。他先发制人,以枪代剑,枪出如龙,内力奔涌而出。
枪风袭至,栖风面色从容,以掌风相迎。
阴寒的内力附带一丝阴邪之气,交手之间,悄无声息钻入林子瑞体内。
来了!
林子瑞暗道一声。
他面上适时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痛苦之色,手腕几不可察微微一颤,仿佛正在承受内力侵蚀的巨大痛苦。
然而,在他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阴邪之气一入体,林子瑞经脉内力高速运转,如同张开巨口的熔炉,瞬间将那股阴邪之气吞噬,并将其炼化成一股精纯内力流转全身。
林子瑞心里暗叹:舒服!
林子瑞暗中搅动一丝内力,造成内力侵蚀的假象,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栖风觉察林子瑞异样,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与轻蔑。
师兄妹四人,不过如此。
只要那道如神只般的虚影不再现世,四国交战之日,便是他与烟儿收割之时。
栖风适时撤掌,负手而立,“小将军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惊叹。”
“本座年长小将军许多,此局便算作平手,不然伤了两国和气反倒不美。”
林子瑞皮笑肉不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