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人家李小川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这丫头可要好好珍惜哦!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李小川头脑聪慧,心思细腻,小溪觉得他配夏竹绰绰有余。
春兰也在旁跟着附和,“嗯!奴婢都有些羡慕了,王虎大哥对我说,起初,得知夏竹只把他当哥哥时,李小川伤心极了,简直是茶不思,饭不下。”
夏竹害羞地嘀咕了一句,“哪有春兰姐姐说的那么夸张。”
其实这话李小川已经对她讲了,还说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被她的单纯所深深吸引,却不敢表现出来,唯恐将她吓跑。
但此刻听春兰直接将话讲出来,夏竹还是有些难为情,瞬间红了脸。
“哎!你俩谁也别说谁,都一样,人家王虎虽不及李小川嘴巴会说,但每次来皆不空手,换着花样送你礼物,多好啊!不像我同你们老爷,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就成亲了。
想到往日的种种,小溪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还是在为那早逝的母亲而感到惋惜。
“夫人,您同老爷成亲前真的没有见过面吗?”夏竹见铺子里也没有外人,顿时来了兴趣,犹如那好奇的猫儿,开始刨根问底。
小溪对此并不反感,也愿意同她们讲,反正无聊,全当打发时间了。
便不紧不徐地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亲生母亲,在我几个月大时便病逝了。没多久,父亲就将继母娶进门,从此,家中的大小事情,皆由继母做主。
从那以后,我就如同那被遗弃的孤儿,变成了家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继母心情好时,或许还能吃得一顿饱饭,看我不顺眼时,就只能喝水充饥。
所以,在亲事一事上,自然是由不得我做主了,为了五两彩礼,便要将我如同货物一般,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我也曾试图抗争,只可惜,根本无人在意我的感受,自从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出生后,父亲的心中便唯有那一双儿女,更不会顾及我的生死。
孤苦无依的我,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应允了这门亲事,直至成亲那日,见到相公,我方才知晓,原来我们早已见过。只是我忘记了那段记忆。
也正是那遥远且模糊的记忆,才促成了后来婆婆请媒婆上门提亲之事。
言及此处,我着实要感激你们老爷,若非他将我从苦海中解救出来,以我继母那贪财如命的性子,还不知会将我许配给何等不堪的老男人呢!”
此时,不单夏竹好奇,连春兰和白芷也凑了过来,满脸期待地望向自己,打算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何等机缘巧合下的相遇,才能让老爷对夫人如此念念不忘。
见三人一脸八卦的模样,小溪忍俊不禁,“好好好,说与你们听便是了。”
紧接着,便将两人相遇那日的前因后果,巨细无遗地讲述了一遍。
“哇!这也太浪漫了吧!”夏竹率先惊叫起来,“怪不得老爷对您一见倾心,哪怕未曾看清您的面容,依旧难以忘怀,乃至后来,得知您继母在为您操办亲事,便迫不及待地前来提亲。”
她觉得换成是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人出手相救,也定会念念不忘。
春兰也频频点头,“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冥冥之中,月老早已为你们系好了红绳。”
白芷虽未言语,但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亦是极为认同二人所言。
小溪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或许真是如此吧!如今回想起来,其实我还挺感激继母。若不是她,又怎能有我如今的幸福生活呢?
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有疼爱我的相公,还有三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相伴左右。此生,也算是圆满无憾了。”
主仆四人谈笑风生,气氛好不融洽。
突然,一道不大好听的女音,打断了她们的交谈:“你们铺子可卖喜饼?”
春兰夏竹闻声,急忙转身望去,只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不紧不慢地进了铺子。
瞧妇人的衣着,显然不是普通百姓。
毕竟,庄户人家收入微薄,通常只穿麻布所缝制的衣裳,而眼前之人却身着柔软的棉料,还有她头上那根晶莹剔透、色泽温润的玉簪,更显其身份不是一般人。
不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就是那深宅大院里的管事婆子。
春兰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婶子,我们铺子目前虽未卖喜饼,但可以接受预订。不知您需要多少斤呢?”
在她的印象中,普通百姓家娶媳妇,顶多预订十几二十斤喜饼,略表心意而已。
唯有那些大户人家,为了展示诚意,才会大量预订喜饼送往女方家中。
瞧这妇人说话时的气度,说不定能多卖出一些呢。心中不由暗自高兴。
“我们家大少爷定亲,打算在你们铺子里订一担喜饼。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要有精美的包装盒,每盒里面要摆放六种馅料的喜饼。不知你们是否能够做到?若是不行,我便再去别家看看。”妇人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心中却暗自嘀咕,要不是镇上那两家糕点铺子,要价太高,才不会来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铺子呢!
以往大家只听说过喜饼最多有四种馅料,没想到,这个妇人竟然张口就要六种,而且看她说话时,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分明是瞧不上她们这间小小的店铺。
春兰夏竹对视一眼,对来人的表情很是厌恶,然而开门迎客,哪有将人往外推的道理呢?脸上始终挂着礼貌的笑意。
就在她们犹豫不决之际,小溪开了口,“当然可以,只要您钱给够,别说是六种馅料,就是八种也不成问题。”
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吗?正好借此机会,让众人都知道,她们家铺子除了卖花馍、鲜花饼,还能定制喜饼呢。
若是单纯做喜饼,倒也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对方要求颇高,还得要有外包装盒,这可都得花银子呢。
做喜饼她们倒是在行,可这包装盒却得去木匠铺定制,不然还能多赚一笔。
妇人一脸傲慢,仿佛鼻孔都要朝天了,说道:“我们家老爷不差钱,只要你们做的喜饼味道好,价钱好说,你说吧!每斤要多少钱。”
小溪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每斤喜饼起码得卖到二十五文,才能稍有盈利,这还没算上人工、柴火以及外包装盒的钱呢。
这种盒子外面还要雕花刻字,费时费力,价格肯定不会低于十五文,算上喜饼每斤二十五文,加起来就是四十文。
但她可不会做那赔本的买卖,外包装盒的价格,还得往上加几文才行。
沉思片刻后,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您也知道如今面粉的价格,还有外包装盒我都得找人帮忙做,估计没有十几文,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我也不多收您的,就赚个辛苦费,五十文每斤吧!您看怎么样?”
妇人一听,顿时就炸了锅,叫嚷道:“你这也太黑了吧!面粉才多少钱一斤,要我说三十文每斤,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