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诧异的与三月七对视。
“你脑子瓦特了?”
“我啪佩佩都不可能啪人类!”
“不要吵了。”丹恒制止,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我感应到,刚才的残躯,就是这里的封印。”
“并且,白厄设下的封印不止这一处。”
遐蝶点头,随后郑重的对几人说,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
“那么,我也该和各位一道启程了。”
她捧起一朵粉紫的花,花瓣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递给颜欢。
“请带上这朵安提灵花。我想,如果有什么能诉说[遐蝶]的故事……”
“这朵寻常却坚强的花儿,已经足够合适。”
“先前就想问了,你们送我东西干嘛?”颜欢将花朵收了起来,捏着花茎转了一下,“遗物?”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万敌的灵体再度出现,环抱双臂。
“这是‘书签’。你手中的[如我所书]没那么简单。”
遐蝶看向万敌,声音轻柔却清晰。
“也许你还记得,万敌阁下。”
“在与颜欢阁下同行的那一世,你对我说过……”
“[掌控你能掌控之事,待那无可逃避的命运降临时。]”
“[再用那强有力的意志,反抗它的摆弄。]”
“我想,我已经做到了。在逐火的行列里,抬头挺胸地前进……”
她想了想,随后站得更直了一些。
“告别死亡之名——[来生的侍女,遐蝶]——希望这一名讳能为星空铭记……”
“然后。”
“如人那般生…如人那般死。”
之后。
几人乘坐着一块木桩模样的圆盘,不断向下。
圆盘边缘闪烁着符文,稳定地切割开幽暗的地层。
出乎意料的是,废墟般的沙场地下,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浮空庭院景象。
光线不知从何处渗入,柔和地照亮了葱郁的植物和蜿蜒的小径。
三月七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不可思议。”
“地底深处,竟然是一座花园……”
丹恒望着远处那从上层穿插而下的巨剑剑身,也感到惊奇。
剑尖悬在花园上空,被藤蔓与花朵缠绕,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悲怆的静谧。
“地脉的气息…天差地别。”
遐蝶的灵体显现,在半空中漂浮着,解释道:
“这便是赛飞儿女士,为他编织的美梦……”
“一个宁静、温柔的新世界。”
几人落地后,看到的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景象。
芬芳的空气与上方干燥的风沙截然不同。
一缕金光从他们面前光速飞过,如流星般划出一道弧线,溜去远处一座爬满常春藤的建筑里。
“是净世金血……”丹恒认出了那道光芒,目光追随着它消失的方向。
“直到现在,它居然还在闪烁……”
遐蝶点头,灵体轻轻落在一条白石小径上。
“金色的光,画出归乡的路……”
几人缓缓前进,踏过柔软的青草地,进入了庭院内部。
精巧的石雕与潺潺流水声点缀其间。
此时,风堇正安静的站在一座巨大的竖琴旁。
竖琴由某种莹黄的木材制成,琴弦细如发丝,仿佛凝结着月光。
她轻轻抚摸着琴身,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等你们好久啦。欢宝,丹宝,还有……”
她的视线落在昔涟身上,有些不知道该叫什么,露出了略带歉意的微笑。
“这位是涟宝。”三月七笑着说,拍了拍昔涟的肩膀。
“啊,好的。”风堇点点头,随后看向三月七,眼睛弯起:
“这位应该就是三月七小姐了吧?真漂亮呀……”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三月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丹恒问:
“风堇,这道[金色]的光芒,是你唤醒的?”
风堇轻轻摇头,一缕发丝滑过肩头。
“那是白厄阁下残余的神性,[天空]只是映照出它的轨迹。”
“金血仍未失色。我们…也应当给予回应。”
三月七看向风堇身边的竖琴,好奇地凑近了些。
“这个那么大的琴,是用来做什么的呀?给白厄安魂?”
“呃…没有啦。”风堇解释,手指无意识地拨动了一根低音弦,发出沉厚的嗡鸣。
“他没有那么脆弱。琴弦在颤动,所代表的是地上的人们正在征战、呐喊。”
她看向那面竖琴,眼神温柔。
“克莱门汀小姐,克拉特鲁斯先生,还有无数响应欢宝号召的人,以彩虹为指引,他们用相同的旋律传来喜讯……”
遐蝶灵体也走近竖琴,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震动。
“即便知晓命运的真容,翁法罗斯的生灵也毋须自轻。”
风堇看了眼遐蝶的灵体,欣然一笑,仿佛早已知晓她的存在。
“果然,大家都能听见呀。”
“站在这里,天空前所未有地开阔,它不再是高墙,而是触手可及的彼岸。”
“我们要把每一个名字都带向那里,对吗?”
“当然。”昔涟点头,目光坚定。
丹恒望向庭院上方那被枝叶分割的天空光影:
“史诗的每一笔都是鲜活的[生命],这点毋庸置疑。”
“用你的话说——[现在,只需无条件地相信]。”
风堇点头,笑着看向身边凭空浮现、正亲昵蹭着她手心的小肥马。
“这样一来,我小小的私心也得到满足啦……”
她望着众人,后退一步,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拨动琴弦吧——”
“[天空的医师,风堇]——愿以七色的旋律编织虹光,为人子带来玫瑰色的黎明。”
她的身形渐渐消散,化为点点荧光,融入庭院的光影之中。
“当彩虹在天际升起,至暗的命运也将放晴。”
见风堇身形消失,颜欢疑惑的看向周围,摊开手。
“不是,就这么走了?信物呢?”
“你傻啊。”三月七推了他一下,指向那架静立的竖琴。
“人家都叫你拨动琴弦了,你照做不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