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背负着整个世界,每一次呼吸都与翁法罗斯的命运相关。”
“苏醒?”星期日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询问道:
“颜欢陷入沉睡了么?”
“当然啦。”三月七点点头,解释道:
“毕竟权杖内外的时间流速差那么大,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等候大家呀。”
她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目光望向那尊巨像:
“由[岁月]守望昨天,由[大地]拱卫今天,直到[开拓]再度踏入翁法罗斯,沉睡的[救世主]便会苏醒……”
“然后,为世界带来[明天]的预言。”
“走吧大伙?到离他更近的地方去。看[负世]的神谕,是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的!”
见三月七像只欢快的鸟儿般,率先朝着那漫长的黎明云崖天阶跑去,瓦尔特双手怀抱,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欣慰与感慨:
“这一站,孩子们已经远远走在大人前面了啊。”
姬子淡然一笑,迈开步伐:
“那我们就更不能停下脚步了。上前见证这一刻吧。”
在随着人潮缓步前进的过程中,周围密密麻麻的居民们将双手虔诚地放在胸前,齐声合颂,声音由低到高,逐渐汇聚成恢弘的声浪:
“歌颂[裂分之枝]——阿那克萨戈拉斯!”
“您在理性的树上结出硕果!教我们在缺憾中——启蒙[智识]!”
“歌颂[满溢之杯]——海列屈拉!”
“您将海洋酿成甘醇!令宴会的每一次举杯——都将[虚无]驱散!”
“歌颂[公平之秤]——刻律德菈!”
“您赐下的律法——仲裁善恶!让[秩序]成为自由的基石!”
“歌颂[黄金之茧]——阿格莱雅!”
“您吐露金丝——编织[纯美]!令孤独的灵魂——邂逅浪漫!”
“歌颂[晨昏之眼]——雅辛忒丝!”
“您撒下的彩虹!让晨曦与晚霞——都变作[存护]的微光!”
“歌颂[翻飞之币]——赛法利娅!”
“您的每一次旋转!映出命运的可能——令[欢愉]诡计照亮前路黎明!”
“歌颂[天谴之矛]——迈德漠斯!”
“您是刺破仇恨与暴力的纷争——是永恒[巡猎]的荣光!”
“歌颂[万径之门]——缇里西庇俄丝!”
“是您开启万千门径!令流离的足迹——于此[同谐]!”
“歌颂[灰黯之手]——遐蝶!”
“您温柔的引渡死亡——令它不再是[均衡]的终点…而是安宁的归乡!”
“歌颂[磐岩之脊]——丹恒!”
“您是山脉!是[不朽]的脊梁!您沉默的身躯——便是我们大地的坦途!”
“歌颂[永夜之帷]——三月七!”
“您为我们珍藏岁月!将[记忆]织成繁星——绣于无垠的裙摆之上!”
伴随着居民们虔诚而热烈的颂词,一行人缓步走上宽阔的石阶,来到一个更高的平台,这里能更清晰地看到巨像的全貌。
此时,一名身着元老袍服、神情激动的女子正站在平台中央,面向巨像,用尽全力高声喊道,声音在山崖间回荡:
“全体公民,看啊——!”
“最后的泰坦,[负世]的刘德华将要醒来!”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口,仰望着巨像,无比虔诚地祈愿:
“古老的神明,您忠诚的子民,迷茫的信徒,无畏的战友,已尽数跪拜于王座前。”
“请从万古的长眠中苏醒,降下全世的神谕吧!”
在她的带领下,平台上下所有公民也齐刷刷地朝着巨像的方向,虔诚地大声呐喊,声浪震天:
“请指引我们!如何怀抱深爱的世界,迎接那遥不可及的黎明!”
话音落下,整个黎明云崖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候着那[负世]泰坦的神谕。
似乎是听到了下方万千民众的呼唤,那尊巍峨的巨像,托举着黎明机器的巨大手掌,极其轻微地动了两下,带起一阵细微的、仿佛山石摩擦的声响。
“……”
星期日抬起头,仰望着那散发着古老威严的神躯,不由好奇低语:
“以神之名,行凡人之道。还是以凡人之躯,承神之负重呢……”
姬子也微微仰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承载了年轻意识的泰坦神躯:
“他会给出答案的……”
巨像沉默许久,仿佛在积蓄力量。
忽的,一阵沉闷、如同巨石滚动的轻咳声从高处传来。
只听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起初有些滞涩,随即变得清晰,却带着一种与神躯格格不入的随意:
“喂?喂喂?听得到吗……”
“咳咳…你们怎么不说话,我的麦很炸吗?”
姬子:“……”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无奈。
“卧槽?!”三月七惊慌的声音自空中响起,她化为的那道巨大的、如同星云般的蓝色光团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颜某人!你在嚎什么啊!不知道自己是泰坦啊?!”
“?”巨像诧异地扭动脖颈,看向那团蓝色的光,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
“泰坦?”
“哦…想起来了!艹……”
台下民众:“……”
下方一片死寂,无数张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
“咳咳,各位!晚上好啊!”巨像似乎调整了过来,抬起一只巨大的石手,好似在和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随意地打招呼。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活动,手稍微这么一抬,关节处发出沉闷的轰鸣,整个巨像顿时重心不稳,摇摇欲坠起来。
他身后那轮如同小型天体般的巨型球体陡然侧翻,朝着云崖后方轰隆隆地滚落下去。
“卧槽……!”
巨像猛地一个踉跄,慌忙转身,伸出双臂险险地将那滚落的球体扶住,笨拙地重新背到背上,激起一片烟尘。
台下众人:“……”
持续的沉默中,夹杂着些许压抑的抽气声。
“咳咳…要说什么来着?”巨像稳住身形后,用那只巨大的石手挠了挠头部,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刚一打岔,给我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