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无奕自知理亏。
慕容曜没有再说什么，手握成拳，咯咯生响。
老毒物生气了。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无笙的眼睛，我看不太清楚。”无奕小声地说道。
“你把你的眼睛给了无笙。”慕容曜一边说，一边将手掌附上无笙的头顶。
“没有全部，只有一点点，这样的话，她就能看见。等到到了黑阵之后，就可以取回我的眼睛。”无奕冲着慕容曜甜甜的说道。
“无笙她只是一个人，我们不能带她去，又不能将她一个人这样丢下。所以……对不起。”无奕垂下头，“只有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我自己了。”
“你想的是无笙，你可有想过你自己，你看不见了，该怎么办？”慕容曜挪开附在无笙头上的手上，握住无奕的手，心疼地说道。
“我没事啊，我身边有你，你就是我的眼睛。”无奕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慕容曜托着无奕的手慢慢地伸向无笙的眼睛处，看着光点慢慢地落在无笙的眼睛上，一点点消失。
随后她的额间生出水仙花花钿，六片花瓣宛若琉璃流光溢彩。
而无奕的额头是红艳艳的曼陀罗，他讨厌红色，对他来说，红色代表着死亡。
“姐姐额头上的花钿可真好看，也不知道我额头的花钿是不是一样好看。老毒物，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很美丽。”无奕撒娇地瞅向慕容曜。
他不喜欢红色曼陀罗，还有一个原因。红色曼陀罗让无奕变得更加娇艳，浑身散着迷人的气息，而且致命。
即便是他，也逃不脱。
“老毒物？”无奕的声音里有些着急。
慕容曜点点头，才想起她看不见，只得低低地说，“很好看。”
无奕听了以后，心生美意。
马车外，奎尼听得一哆嗦，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如此。
聂怀思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镇子，说道“我们快到了。”
马车内，无笙眼睛痛楚慢慢消失，一丝凉意萦绕在她的额间。
她缓缓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她能看见了。
无奕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坐在一起，慕容曜，是他刚刚在暗道里打昏自己。
旁边是无奕，好久不见，妹妹依旧那么美，尤其是额间的曼陀罗花钿，又增添了几分柔媚。
才几个月没见，她的医术变得如此高超，居然将她的眼睛治好。
之前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一个骷髅便被吓退的无奕，如今成为杏林妙手，真的是奇怪。
无笙知道伤她的眼睛的是水晶薄刃，被它伤到的话，不是那么容易愈合，更何况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眼睛。
或许是她这几个月的奇遇。
无笙想起她这几个月的境遇，也唏嘘不已，不过她并不想让无奕知道她的烦恼与痛苦。
“奕儿，谢谢你”无笙眼中噙着泪，这些日子一来，第一次感到欣喜。
“姐姐，你能看到真好，这样一来，师父老人家就不会遗憾，你又可以行医救人，玉面菩萨，春林杏暖。”无奕伸出手去，想要抱着无笙，却扑个空。
她明明看见无笙了，虽然有些模糊，还是能够看得到。
为何……难道书蠹有什么事情没有跟她说？
慕容曜看着无奕脸上凝固的笑容，心里更是难耐。早知道会如此，他绝不允许她进境月。
“无奕，你的眼睛怎么了？”无笙看着无奕额间的曼陀罗花钿问道。
妹妹一向对吃的感兴趣，几曾对花钿感兴趣，而且还是如此妖冶的花样。
“我的眼睛没关系，就是刚从雪山上下来，有点不太适应这里的阳光，有点暴盲症。”无奕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刮着词汇，想要混过去。
“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无笙有些生疑，明明在暗道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无奕的眼睛和她重见光明有关系，她绝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她和有所图谋的家人有什么区别。
“姐姐，你放心，我都能将你的眼睛治好，我的眼睛小意思啦。”无奕笑着抓住无笙的手。
“我们到了隔壁的小镇了。”奎尼停下马车，大声地对马车喊道。
“真的是野蛮人。”聂怀思看着他扯着嗓子喊的样子，撇了一下嘴。
奎尼瞧见她的神情，心里高兴极了，就气死你，哼。
“姐姐，我们下去找一家人家投宿，眼瞅着天色已晚，我还饿着呢。”说着，无奕的肚子很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这个妹妹啊，无笙摇了摇头，“我和二哥他们约好了在下一个村子见面，估计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进去找一找。”
“好的，姐姐，你的眼睛刚好，不能太过劳累。”无奕忙说道。
“嗯好，我来扶你”无笙说着便要去扶无奕。
“还是我来吧，姐姐你也要多休息。”慕容曜突然柔柔地说话，让无笙和无奕有点不太舒服。
这个久违玉满堂式的说话，真的是一言难尽，不过却挺有效的。
无笙独自一人下了马车，虽然慕容曜假借玉满堂的身份和无奕定了亲，可他对无奕和真正的夫婿一般无二。
不管是契约还是真的，无奕都遇见了佳人。
慕容曜抱着无奕跳马车，一落地就听见无奕小声跟他说道，“我想下来，自己走走。”
慕容曜并没有回答她，抱着她的手拢紧，算是断了她的念头。
“你和无垠他们约在哪里见面？”慕容曜看向无笙冷冷地问道。
语气虽然比刚才冷多了，无笙倒是感觉舒服多了。毕竟不熟悉那么温柔地说话，她受不了。
“我们约在里长的家里。”无笙指向小镇最高的那一栋房子，在一众灰色的小稻草房中的确很显眼。
“我发现这个镇子和刚才的镇子一样，都是个空城。”趁这时间，奎尼早已经在小镇子里溜达了一圈。
这个小镇子比上一个小镇子还荒，上一个小镇子还有辆马车，这个小镇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不，连个鬼都没有。
“我们去里长的屋子去看看，”慕容曜抱着无奕走向前，无笙紧跟在其后。
聂怀思盯着两个女人的背影，眼睛里快冒出火来了。
奎尼摇了摇头，唉，女人，争风吃醋的女人真可怕，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这般想着，便脚底下抹油一溜烟地跑到慕容曜前面去了。
里长家挺气派，青砖白墙，角檐飞起，异兽瓦当一角，虎虎生威。
“扣扣扣……”奎尼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回应。
转念一想，便蹦上墙头，还没站稳，就被一箭射下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