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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城的雾像被揉碎的月光,带着淡淡的金辉,把远处的建筑轮廓晕染得像幅水墨画。张玄微顺着两生花根须的指引往前走,破魂刀的星图在掌心流转,金光穿透雾气,照亮了脚下的路——地上铺着层薄薄的金色粉末,是“忆”之花燃烧后的灰烬,却带着温暖的气息,像被阳光晒过的棉絮。

“是‘忆烬’。”渡生举着灯笼,灯笼的光在粉末上投下圈涟漪,“烬城的大火没烧掉‘忆’,反倒让它们变成了这样,能护住新的‘忆’不被吹散。”

他蹲下身,抓起把忆烬,粉末在他掌心化作朵小小的金色花,花里映着烬城未烧前的模样:朱红色的城门敞开着,街上的魂魄们在说笑,有的在放风筝,有的在踢毽子,有的在看戏台,热闹得像上元节的集市。

“以前的烬城,比归忆谷还热闹。”渡生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城里有座‘忆史馆’,里面藏着所有魂魄的‘初忆’,不管过了多少轮回,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突然散开条路,路的尽头,有座半塌的城门,门楣上“烬城”两个字虽然被烧得发黑,却依旧能看出笔锋里的温柔,像在对来人说“欢迎回家”。

石头举着铜铃往城门里跑,铜铃的响声撞在残垣断壁上,发出清脆的回音,回音里混着些模糊的笑声,是烬城残留的“忆”在回应,像沉睡着的孩子,被铃声唤醒了。

众人跟着他往城里走,越往里走,雾气越淡,能看见更多未烧完的建筑。有的屋顶还留着半片瓦,瓦上的两生花纹路清晰可见;有的墙面上还贴着褪色的红纸,纸上的字迹依稀能认出是“平安”二字;还有个残破的戏台,台柱上缠着烧焦的红绸,像还在等着演员登场。

“忆史馆在那边。”渡生的灯笼往城中心指了指,灯笼的光里,有座最高的建筑,虽然顶已经塌了,却能看出曾经的宏伟,墙面上刻着无数星图,与张玄微破魂刀上的星图隐隐呼应。

忆史馆的大门是用整块忆丝木做的,门上的银线虽然被烧得发黑,却依旧缠着些金色的“忆”碎片。张玄微伸手推开门,门轴发出“嘎吱”的响声,像个老人在叹气。

馆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无数个玻璃柜整齐地排列着,柜里放着的不是书,是各种各样的“忆”容器:有装着笑声的陶罐,有缠着思念的红线,有刻着星图的石头,还有片压在书页里的两生花瓣,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像刚采下来的样子。

“这些都是没被烧掉的‘忆’。”守墓人走到个玻璃柜前,白裙上的绿纹轻轻碰了碰柜里的陶罐,陶罐突然自己转了起来,里面传出婴儿的笑声,像刚从时光里跑出来,“烬城的大火烧了建筑,却烧不掉这些藏在容器里的‘忆’。”

阿尘抱着两生花凑到个玻璃柜前,柜里放着块半融化的忆暖玉,玉上的两生花纹路与他怀里的花完美重合。“是两生花的根!”阿尘的眼睛亮了,“它说这块玉是它的母亲,当年为了保护别的‘忆’,被大火烧化了,只留下这点根。”

两生花的根须突然缠上忆暖玉,玉的红光顺着根须流淌,让花的花瓣变得更亮,更艳。玻璃柜里的其他“忆”容器也跟着动了起来,陶罐的笑声、红线的颤动、石头的星图……都在向两生花致意,像在欢迎失而复得的亲人。

琴师走到馆中央的高台上,那里有架残破的琴,琴弦虽然断了,琴身上却刻着完整的《归墟谣》乐谱。他的指尖在琴身上轻轻划过,断弦处突然长出新的银丝,是忆丝木的银线,与馆外的忆丝木相连,像在给琴重新接弦。

“这是‘忆弦琴’。”琴师的声音里带着激动,“传说它能弹出所有‘忆’的声音,不管过了多久,只要琴弦不断,‘忆’就不会被忘记。”

他坐在琴前,手指在新长出的银丝上拨动,《归墟谣》的调子立刻在馆内回荡,比任何时候都动听。玻璃柜里的“忆”容器纷纷响应,陶罐的笑声、红线的轻响、石头的共鸣……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像场跨越时空的合奏,把烬城的过去和现在,紧紧连在了一起。

张玄微走到馆内最深的角落,那里有个单独的玻璃柜,柜里放着个小小的木牌,牌上刻着三个字:“张玄微”。木牌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反复抚摸过,背面刻着行小字:“等你来找,师父留”。

“是老道的字。”张玄微的声音有些哽咽,破魂刀的星图在他掌心旋转,与木牌上的刻痕重合,“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早就把我的‘忆’留在这里了。”

木牌突然从玻璃柜里飘出来,落在他的掌心。木牌的温度温润得像块暖玉,背面的小字突然亮起,映出段清晰的画面:老道正坐在忆史馆的高台上,给木牌刻字,身边放着破魂刀的星图拓片,拓片上,他用红笔在“玄微”两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画面消失时,木牌化作道金光,钻进张玄微的眉心。他突然想起了所有被忽略的细节:老道总在他的破魂刀上偷偷刻新的星图,却从不让他知道;静心苑的观星台底下,藏着条通往烬城的密道,他小时候总以为是放杂物的;甚至连他眼角的疤痕,都是老道用草药给治好的,那时他发着高烧,只记得师父的手很暖,像现在的忆烬。

“原来他早就为我铺好了路。”张玄微的眼泪落在地上,与忆烬混在一起,长出朵金色的“忆”之花,花里,他正坐在老道的膝头,看师父给木牌刻字,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两个重叠的影子。

就在这时,忆史馆的屋顶突然传来“哗啦”的响声,无数块烧焦的瓦片掉下来,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忆烬。渡生的灯笼剧烈闪烁,光里映出个巨大的黑影,正趴在屋顶上,黑影的身上冒着黑烟,像团没烧透的火。

“是‘烬煞’。”渡生的声音里带着警惕,“是烬城大火的戾气化成的,专吃藏在容器里的‘忆’,吃得多了,就能变成烬城的样子,把新来的魂魄困在虚假的‘忆’里。”

黑影突然从屋顶跳下来,落在馆中央,黑烟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玻璃柜里的“忆”容器。陶罐的笑声突然变成了哭腔,红线被扯得笔直,忆暖玉的红光也黯淡了几分,显然是被烬煞的戾气吓到了。

“它怕‘活忆’的温度!”张玄微的破魂刀化作道金光,劈向黑影的手,金光与黑烟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黑烟立刻退缩了些,“把容器里的‘忆’放出来,让它们和我们的‘忆’连在一起!”

守墓人往玻璃柜上撒了把兰花种子,种子在柜面上炸开,化作无数片绿叶,将容器托到空中。阿尘抱着两生花,让花的根须缠上容器,根须上的金银光顺着容器流淌,让里面的“忆”画面变得鲜活,像从睡梦中醒来。

石头举着铜铃,绕着黑影转圈,铃声里混着所有“忆”容器的声音——有婴儿的笑声,有红线的颤动,有星图的转动,还有两生花的绽放……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形成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黑影前。

琴师的忆弦琴发出最强的一声音,《归墟谣》的调子突然变得激昂,银色的琴声里混着忆烬的暖、两生花的香、铜铃的脆——这些温暖的“忆”像潮水,朝着黑影涌去。

黑影的黑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轮廓:是个穿黑袍的老者,面容模糊,却能看出眼里的痛苦,像被大火困住的魂魄,在拼命挣扎。

“是当年的守馆人。”渡生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他为了保护‘忆’容器,被大火烧死了,戾气不散,才变成了烬煞。”

老者的黑影突然对着张玄微伸出手,掌心躺着块小小的玉,玉上刻着“守”字,是忆史馆的印章。张玄微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破魂刀的金光与玉的光相连,金光里,映出守馆人最后的“忆”:他正抱着堆“忆”容器,往地下密室跑,大火在身后追,他的嘴里喊着“不能烧,这些是根啊”。

“你的‘忆’不是戾气,是守护的念。”张玄微对着黑影喊道,胸口的铜钱烫得像团火,“你想保护的‘忆’都还在,现在换我们来守护了!”

守馆人的黑影剧烈颤抖起来,黑烟里突然透出金色的光,是他的“忆”在反击,像被困住的火种,终于找到了透气的缝。玻璃柜里的“忆”容器纷纷飞向金光,与黑影里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道巨大的光柱,从忆史馆的屋顶射出去,照亮了整个烬城。

黑影在光柱中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忆”之核——是块完整的忆暖玉,玉上刻着所有“忆”容器的名字,显然是守馆人用自己的“忆”凝结的,像颗守护了百年的心脏,终于在光里找到了安宁。

光柱里的“忆”容器纷纷落在烬城的土地上,融入忆烬之中,立刻长出新的“忆”之花。花的样子千奇百怪,有的像陶罐,有的像红线,有的像星图石,却都开得格外鲜艳,像烬城的春天,终于在灰烬里来了。

烬煞消失的地方,长出棵小小的忆丝木,木上的银线缠着守馆人的忆暖玉,像在给他做个温柔的墓碑。

张玄微看着渐渐复苏的烬城,破魂刀的星图在他掌心旋转,映出更远的地方——烬城的城外,有片翻滚的云海,云海深处,隐约能看见座悬浮的岛,岛上的建筑闪着七彩的光,像用彩虹砌成的。

“是‘浮忆岛’。”渡生的灯笼往云海的方向指了指,“传说那是所有‘忆’的归宿,不管是归忆谷的,断忆渊的,还是烬城的,最后都会飘到岛上,化成星星,永远亮着。”

云海突然翻涌起来,露出座小小的桥,桥的尽头,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往烬城的方向望,手里举着盏灯,灯里的光,竟和老道的星位是一个颜色。

“是师父!”张玄微的眼睛亮了,破魂刀的金光突然与那盏灯的光相连,“他在浮忆岛等我们!”

石头举着铜铃往云海的方向跑,铃身的星图在地上印出串金光,像在给他们引路。阿尘抱着两生花跟在后面,花的根须往云海的方向延伸,根须上的金银光与云海的七彩光交织,像在确认前方的路是否安全。

张玄微的破魂刀在他掌心轻轻颤动,星图的光芒里,新的旅程正在展开。他知道,烬城的故事只是“忆”之长河的又一段,前面的浮忆岛藏着更多的秘密,更多的“忆”等着被唤醒,更多的温暖等着被传递——就像老道说的,“忆是永恒的星”,只要有人记得,就永远不会熄灭。

夜风穿过忆史馆的窗棂,带着忆烬的暖、“忆”之花的香、新绽放的希望,吹向那片神秘的云海,像是在给浮忆岛的身影捎句话:

我们来了,带着所有被记住的瞬间,来找你了。

浮忆岛的云海像打翻的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层层叠叠,每缕云丝里都缠着细碎的“忆”光,像把揉碎的星星撒在了天上。张玄微踩着忆丝木的银线往岛上进发,破魂刀的星图在掌心流转,金光与云海的七彩光碰撞,溅起无数星子似的光斑,落在银线上,化作一朵朵转瞬即逝的两生花。

“这云是活的。”善魄的红绳缠上他的手腕,红光里映出云丝的纹路——那根本不是水汽,是无数条细密的“忆”线,织成了这片流动的海。线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些模糊的影子:有归忆谷的“忆”之花海在摇曳,有断忆渊的双色花在绽放,还有烬城的忆史馆在重建,像幅被云丝托着的长卷,缓慢而坚定地铺展。

张玄微刚踏上浮忆岛的土地,脚下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低头看去,岛的地面竟是用“忆”暖玉铺成的,玉缝里钻出些金色的草,草叶上挂着的露珠里,能看见自己从小到大的“忆”画面,从八岁时接过破魂刀的瞬间,到此刻踏上浮忆岛的脚步,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是‘忆痕草’。”渡生举着灯笼,灯笼的光在草叶上滚动,“它能照出每个踏上岛的魂魄最真实的‘忆’,藏不住半分虚假。”

他的话音刚落,草叶上就浮现出他年轻时的画面:在静心苑的药圃里给老道送艾草,两人蹲在地上分吃块麦芽糖,糖渣粘在胡子上,笑得像两个孩子。渡生看着画面,眼角的疤痕轻轻动了动,像是被甜味勾出了口水。

石头举着铜铃在岛上跑,忆痕草的露珠里,他的“忆”画面热闹得像集市:从毛茸茸的小狼崽变成孩童,从跟着张玄微学劈柴到在归忆谷守着“归元墟甜坊”,每个画面里都有铜铃的响声,像条不断的线,串起了他所有的时光。

“你看你看!”石头突然停在一丛草前,指着露珠里的画面,“我和玄微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给我吃了块麦芽糖,说‘以后跟着我,有糖吃’!”画面里的张玄微还是少年模样,手里举着块沾着灰的麦芽糖,正往小狼崽的嘴里塞,眼神里的温柔和现在一模一样。

张玄微的脚步顿了顿,破魂刀的星图突然与忆痕草产生共鸣。草叶上的画面开始加速流转,最后定格在静心苑的观星台——老道正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半块铜钱,对着星空喃喃自语:“玄微的星位在浮忆岛,等他来了,这半块钱就能拼上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铜钱,那半块与守花人拼合的铜钱突然发烫,顺着掌心的纹路往上爬,最终落在破魂刀的星图中央。星图瞬间变得完整,边缘处多出了无数条细小的线,分别指向归忆谷、断忆渊、轮回道、忘川岸、烬城……像张覆盖了所有“忆”之地的网,而浮忆岛,正是这张网的中心。

“师父的半块铜钱,应该就在岛的中心。”张玄微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破魂刀的金光指引着方向——岛中央有座高耸的塔,塔身由七彩琉璃砌成,每层都挂着无数盏“忆”灯,灯里的光与忆痕草的露珠遥相呼应,像在诉说着同一个故事。

“是‘忆星塔’。”守墓人白裙上的绿纹指向塔顶,“传说里面藏着所有‘忆’的源头,只要能登上塔顶,就能看见所有魂魄的‘忆’流转,像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轨。”

众人往忆星塔走去,越靠近塔,空气里的“忆”光就越浓郁。塔基周围种着一圈从未见过的花,花瓣是透明的,里面包裹着流动的光,像把凝固的彩虹握在手里。阿尘抱着两生花凑过去,花的根须立刻缠上透明花瓣,根须上的金银光与花瓣里的彩虹光交融,竟让两生花也透出了七彩的色泽。

“是‘忆聚花’。”阿尘的眼睛亮得像塔上的灯,“两生花说,它能把散落在各处的‘忆’聚在一起,让孤单的‘忆’不再孤单。”

花瓣里的流光突然涌向两生花,花的花瓣上立刻浮现出新的画面:归忆谷的“忆”之花海与断忆渊的双色花连成了片,轮回道的纸船载着“忆”种往忆之壤飘,忘川岸的魂魄在忆归桥上手拉手唱歌,烬城的忆史馆里,“忆”容器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这些画面在两生花上缓缓流淌,像条真正的“忆”之河,把所有地方都连在了一起。

忆星塔的大门是用星图石做的,门环是两个半块的铜钱,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忆”字。张玄微伸手去推,门却纹丝不动,反而浮现出一行字:“需携‘全忆’者方得入内”。

“‘全忆’?”石头挠了挠头,铜铃在手里晃出一串清脆的响,“我们每个人的‘忆’都带着点缺,谁能有‘全忆’啊?”

渡生突然笑了,他把灯笼放在门环下,又示意张玄微、守墓人、阿尘、石头都伸手搭在门上。当五人的手同时触碰到星图石,门环上的铜钱突然爆发出金光,与每个人身上的“忆”光相连——张玄微的破魂刀星图、渡生的灯笼、守墓人的兰花、阿尘的两生花、石头的铜铃,这些带着不同“忆”的信物,在门面上拼出了一个完整的圆。

“所谓‘全忆’,从来不是指某个人的‘忆’。”渡生的声音里带着释然,“是所有魂魄的‘忆’聚在一起,互为补充,互为依靠,才成了真正完整的‘忆’。”

他的话音刚落,星图石门“嘎吱”一声开了。门后,是旋转向上的楼梯,楼梯的台阶是用忆丝木做的,每级台阶上都缠着忆痕草的根须,根须上的“忆”光顺着台阶往上爬,像在指引他们攀登。

众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每层塔都有不同的景象。一层放着无数面“忆”镜,镜里映着归忆谷和断忆渊的“忆”;二层挂着无数串“忆”珠,珠里藏着轮回道和忘川岸的“忆”;三层摆着无数个“忆”匣,匣里锁着烬城和浮忆岛的“忆”……越往上走,“忆”的气息就越浓郁,像走进了一座装满时光的宝库。

走到第九层时,楼梯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星空中央,有个穿青衫的老者正坐在竹椅上煮茶,动作和张玄微记忆里的老道一模一样,只是头发更白了些,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看见他们,立刻笑着招手:“可算来了,茶都快凉了。”

“师父!”张玄微的声音突然哽咽,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胸口的铜钱烫得他眼眶发酸。

老道的身影在星空中轻轻晃动,像随时会散开的烟,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别愣着,过来喝茶。”他往旁边的石桌上摆了五个茶杯,每个杯底都刻着一个字,合起来是“忆是永恒”。

张玄微走过去,破魂刀的星图突然与星空的星轨重合,星图中央的“归”字与老道腰间挂着的半块铜钱产生共鸣,两块铜钱同时飞起,在空中拼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像两滴终于汇成一体的泪。

“当年把你丢在静心苑,不是不放心你,是知道你能找到这里。”老道给张玄微倒了杯茶,茶水是金色的,里面漂着片两生花瓣,“你看,你的‘忆’里有我,我的‘忆’里有你,渡生的‘忆’里有我们,大家的‘忆’缠在一起,就再也拆不开了。”

渡生走到老道身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笑着抹了抹嘴:“师兄的茶还是这么苦,当年在静心苑就跟你说过,该多放些糖。”

“苦才记得牢。”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守墓人,“小丫头的兰花种满归元墟了?当年你总说要让每个魂魄都闻见兰花香,现在做到了。”

守墓人白裙上的绿纹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眼角却悄悄沁出了泪。

阿尘抱着两生花凑到石桌前,花的花瓣突然飞向星空,在星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里,所有魂魄的“忆”都在缓缓流转,像条永不干涸的河。“花说,它终于把所有‘忆’都连起来了。”

石头举着铜铃在星空里跑,铃声撞在星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每个被铃声碰到的星星都亮了亮,像在回应他的喜悦。“师父!以后我们可以在这开个‘全忆甜坊’!把归元墟所有的糖都搬来,让每个来的魂魄都能尝到甜!”

老道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好啊,就等你来当掌柜。”

张玄微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老道说的“忆是翅膀”是什么意思。这些看似散落各处的“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分开过,它们像羽毛,看似轻盈,却能在风里互相扶持,最终飞向同一个地方,组成一双足够强壮的翅膀,带着所有魂魄,飞过遗忘的深渊,抵达永恒的星空。

就在这时,星空突然剧烈震颤,星轨开始扭曲,老道的身影也变得模糊。第九层的塔顶传来一阵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塔壁,塔外的云海翻涌得越来越厉害,七彩的光里混进了些灰色的雾,像被污染的颜料,正慢慢吞噬着纯净的色彩。

“是‘无忆风’。”老道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手里的茶杯轻轻晃动,“比绝忆风更凶,能吹散星空中的‘忆’,让所有魂魄变成没有过去的影子。”

他指向塔顶的方向,那里的星空正在被灰色的雾侵蚀,被雾碰到的星子瞬间熄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它怕我们把‘忆’聚得太牢,怕魂魄们有了牵挂,就不肯消散了。”

张玄微的破魂刀立刻化作一道金光,与星轨交织,试图挡住灰色的雾。金光与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雾的蔓延速度慢了些,却没有停止,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正啃食着星空的边缘。

“它的源头在塔外的‘忘忆崖’。”老道的身影越来越淡,却依旧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崖底有块‘无忆石’,是所有‘忘’的根源,只要毁掉它,无忆风就会消散。”

渡生举着灯笼往塔顶冲:“我去!”灯笼的光在星空中拉出一道金线,像一把锋利的剑,劈开了灰色的雾。

“等等!”张玄微突然喊道,破魂刀的星图在掌心旋转,“无忆石怕的不是力量,是‘忆’的温度。我们一起去,用所有人的‘忆’,把它焐化!”

他看向守墓人、阿尘、石头,三人立刻会意,同时将自己的“忆”力量注入破魂刀的金光。守墓人的兰花、阿尘的两生花、石头的铜铃,这些带着不同“忆”的信物在金光中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七彩光柱,从塔顶射出去,直刺云海深处的忘忆崖。

老道的身影在光柱中轻轻一笑,化作无数颗金色的星子,融入光柱:“去吧,让它看看,我们的‘忆’有多暖。”

光柱穿透灰色的雾,照亮了忘忆崖的全貌。崖底的无忆石果然在散发着灰色的雾,石身上刻满了“忘”字,像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浮忆岛狞笑。

当七彩光柱落在无忆石上,石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灰色的雾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真相——无忆石的核心,竟然嵌着一块小小的“忆”暖玉,玉上刻着两生花的纹路,显然是被“忘”包裹的“忆”,像一颗被困在冰里的火种。

“它里面有‘忆’!”阿尘突然喊道,两生花的根须顺着光柱延伸,缠上无忆石的核心,“是被遗忘的‘忆’,还活着!”

越来越多的“忆”力量顺着光柱涌入无忆石,玉上的两生花纹路渐渐亮起,灰色的石身开始出现裂痕,裂痕里透出金色的光,是被困的“忆”在苏醒,像春天里破冰的嫩芽。

无忆风的风力越来越弱,灰色的雾里开始透出七彩的光,是被吹散的“忆”在回归,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张玄微看着忘忆崖上的裂痕,突然明白,所谓的“无忆”,从来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忘”掩盖的“忆”,只要给它足够的温度,就能重新苏醒,就像浮忆岛的星空,只要有一颗星还亮着,就能重新照亮整个夜空。

远处的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新的歌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响亮,那是所有被“忆”唤醒的魂魄在合唱,歌声里有归忆谷的暖、断忆渊的韧、轮回道的盼、忘川岸的念、烬城的勇、浮忆岛的恒……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像一首献给“忆”的赞歌,在天地间回荡。

渡生的灯笼在光柱中亮得像一颗太阳,他回头看向张玄微,眼角的疤痕在光里闪着光:“走,去把最后一块‘忆’救出来。”

张玄微点头,破魂刀的星图在掌心旋转,七彩的光柱里,他仿佛看见无数张熟悉的脸——归忆谷的守墓人,断忆渊的守花人,轮回道的纸船,忘川岸的渡生,烬城的守馆人,还有浮忆岛的师父……这些面孔在光里微笑,像在说“我们一直都在”。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忘忆崖的“忆”还没完全救出,无忆石的裂痕还没彻底裂开,无忆风的余威还在肆虐……但他更知道,只要他们的“忆”还连在一起,只要歌声还在回荡,只要心里的温度还在,就没有焐不化的冰,没有救不回的“忆”。

夜风穿过浮忆岛的星空,带着七彩的光和“忆”的暖,吹向忘忆崖的方向,像是在给被困的“忆”捎句话:

我们来了,带着所有的温度和希望,来接你回家了。

忘忆崖的裂痕在七彩光柱中不断蔓延,无忆石核心的“忆”暖玉越来越亮,像颗即将破土的种子。张玄微能清晰地“看”到玉里的画面:那是无数被“无忆风”吹散的魂魄碎片,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拼命抓住彼此的手,像群在洪水里挣扎的人,却始终没松开紧握的指尖。

“它们还在等。”张玄微的破魂刀与光柱共振,星图边缘的金线纷纷探向裂痕,像无数只手,要把暖玉从石缝里拉出来。金线触到无忆石的灰色外壳时,被烫得“滋滋”作响,却没半分退缩——每根金线里,都缠着不同的“忆”:归忆谷的花影、断忆渊的琴声、轮回道的纸船、忘川岸的脚印、烬城的余温,还有浮忆岛星空中的茶香,这些温暖的碎片聚在一起,竟在灰色外壳上烧出了细小的孔洞。

渡生的灯笼悬在裂痕上方,灯笼里的“忆”骨突然飞出,贴在孔洞上。骨片一碰到暖玉的光,就化作道金色的溪流,顺着孔洞往里渗,所过之处,灰色外壳像被融化的雪,渐渐露出底下温润的玉质。“守馆人说过,‘忆’的骨头最硬,能啃开所有困住‘忆’的壳。”渡生的声音带着笑意,眼角的疤痕在光里闪着,像块被暖玉焐热的老玉。

守墓人往裂痕里撒了把新采的兰花籽,籽一落入光柱,就化作无数条绿藤,顺着骨片开辟的路往里钻。藤尖上的花苞纷纷绽放,兰花香混着暖玉的气息,在无忆石内部织成张香网,把散落的魂魄碎片轻轻兜住,像母亲的怀抱,温柔得让人想哭。

“它们在发抖。”守墓人白裙上的绿纹微微颤动,“被无忆石困得太久,连‘暖’的滋味都快忘了。”她的指尖轻抚过绿藤,藤叶上立刻浮现出归忆谷的春景:漫山的“忆”之花在风里摇晃,老妪蹲在甜坊前晒艾草,石头举着铜铃追蝴蝶,阿尘趴在忆戏台上拓印星图——这些鲜活的画面顺着藤脉流进暖玉,碎片们的颤抖渐渐平息,眼里重新有了光。

阿尘抱着两生花,把花茎插进最大的一道裂痕。两生花的根须像有生命的银线,迅速缠上暖玉,根须上的金银光与玉里的魂魄碎片产生共鸣,碎片们开始顺着根须往崖外爬,像群找到藤蔓的蚂蚁,在光里有序地移动。“花说,这些碎片能在忆星塔重生,只要把它们送到第九层的星空里,就能重新拼出完整的‘忆’。”

他的话音刚落,最先爬出的碎片就在光柱中化作个穿红袄的小女孩,正是在断忆渊寂冰原被救下的那个。女孩手里攥着朵两生花,花瓣上还沾着忘川岸的水汽,她对着阿尘笑,笑声清脆得像铜铃:“我想起娘的样子了,她的眼睛和这花一样亮。”

石头举着铜铃在崖边转圈,铃声里混着归忆谷的《归墟谣》,为碎片们指引方向:“快往浮忆岛飞!那边有甜甜的艾草饼,还有能记住所有事的星星!”铜铃的金光在崖顶织成道彩虹桥,碎片们顺着桥往忆星塔的方向飘,每个经过的碎片都会在桥上留下个小小的脚印,脚印里立刻长出朵忆痕草,草叶上的露珠映着它们最珍贵的瞬间。

琴师的忆弦琴在崖边奏响,琴声里多了种新的调子,是从暖玉里的魂魄碎片中学来的,带着忘忆崖的坚韧和浮忆岛的温柔。他闭着眼睛,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琴弦的银辉与光柱交织,形成道保护罩,将试图卷回碎片的无忆风挡在外面。“它们的‘忆’里藏着好听的旋律,不该被吹散。”

张玄微看着碎片们在琴声中飞向星空,突然注意到暖玉深处,有块黑色的疙瘩在蠕动,像无忆石最后残留的戾气。疙瘩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碎片,被吞噬的碎片瞬间变得灰暗,失去了所有光泽,显然是“无忆”的本源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忆噬核’。”老道的声音从光柱里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它靠吞噬‘忆’碎片活着,只要还有一块碎片被它吞掉,无忆风就会卷土重来。”

光柱中的星空突然暗了暗,忆星塔第九层的星轨开始扭曲,老道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显然是忆噬核在干扰星空的“忆”场。守墓人白裙上的绿纹瞬间绷紧,兰藤的长势慢了下来,被忆噬核吞噬的碎片越来越多,暖玉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不能让它得逞!”张玄微的破魂刀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星图上的每个星点都亮起,像把撒向夜空的火种。金光穿透暖玉,精准地刺向忆噬核,核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表面裂开无数道缝,缝里渗出黑色的汁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它怕‘初心忆’。”渡生突然喊道,灯笼的光在金光中炸开,映出张玄微八岁时的画面:老道把破魂刀递给他,郑重地说“这刀里有星,星里有忆,守住忆,就是守住根”。画面里的少年虽然稚嫩,眼神却异常坚定,接过刀的瞬间,刀身的星图就亮了,像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共鸣。

“初心忆”三个字像道惊雷,炸响在每个魂魄的“忆”里。暖玉中的碎片们突然躁动起来,它们不再只顾着逃离,而是纷纷转身,朝着忆噬核飞去,用自己的光包裹住核子,像无数只飞蛾扑向烛火,却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更亮的光——原来每个“忆”碎片里,都藏着一份不肯被遗忘的初心,像埋在心底的火种,只要被点燃,就能烧穿一切黑暗。

忆噬核在无数“初心忆”的包裹下剧烈颤抖,黑色的外壳渐渐融化,露出里面的真相:那根本不是什么戾气核心,而是块被遗忘的“忆”之石,石上刻着无数个名字,都是曾经守护“忆”的魂魄,只因被无忆风困得太久,才化作了吞噬同类的怪物。

“它也是被困住的‘忆’。”张玄微的声音软了下来,破魂刀的金光变得柔和,轻轻包裹住忆噬核,“我们不是要毁掉你,是要带你回家。”

刻在石上的名字突然亮起,与忆星塔第九层的星轨产生共鸣,星轨上,老道的身影旁边,多出了无数个模糊的轮廓,显然是这些名字对应的魂魄,正在星空里等它归来。忆噬核的颤抖渐渐平息,黑色的外壳彻底褪去,露出温润的玉质,与暖玉融为一体,化作颗巨大的“忆”之珠,在光柱中缓缓升起。

珠子里,所有的魂魄碎片都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拼出无数张完整的脸:有守花人年轻时的模样,有渡生在静心苑种药的身影,有烬城守馆人抱着“忆”容器奔跑的背影,甚至还有些陌生的面孔,显然是来自更遥远的“忆”之地,却都在珠里露出了释然的笑。

无忆风彻底消散了,忘忆崖的灰色雾气被“忆”之珠的光芒驱散,露出底下的土地——那土地竟和忆之壤一模一样,一半金一半银,土里埋着无数“忆”的种子,显然是被“忆”之珠的力量唤醒的。

“玄微哥哥,你看!”石头指着忆星塔的方向,第九层的星空里,老道的身影变得清晰,他正坐在竹椅上,往石桌上摆茶杯,杯数越来越多,显然是在等所有魂魄归来。

张玄微抬头望去,“忆”之珠正顺着光柱往星空飘,珠里的魂魄们对着他挥手,像在说“我们先去等你”。忆痕草沿着崖壁往上长,草叶上的露珠映出他们接下来的路:从忘忆崖到浮忆岛,从忆星塔到更遥远的“忆”之境,路上开满了两生花,花茎上缠着忆丝木的银线,银线的尽头,隐约能看见片流动的光海,光里漂浮着无数颗“忆”之珠,像散落的星辰。

“是‘忆海’。”渡生的灯笼指向光海的方向,“传说所有‘忆’最终都会汇入那里,化作永恒的光,既不消散,也不凝固,就那么自由地流淌,让每个魂魄都能在光里找到自己的过去。”

光海的边缘,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挥手,身影的轮廓与老道极为相似,手里举着个铜铃,铃身的星图在光里闪烁,显然是在邀请他们过去。

阿尘抱着两生花,花的根须已经往光海的方向延伸,根须上的金银光与光海的流动产生共鸣,像在确认前方的水温是否合适。“两生花说,忆海的光很暖,比忆暖玉还暖,能让‘忆’开出会结果的花。”

守墓人往光海的方向撒了把新的兰花籽,籽在风里化作群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印着归忆谷的星图,它们在光海边缘盘旋片刻,突然集体往海心飞去,像在为他们探路。“那边的魂魄在唱歌,唱的是我们都熟悉的调子。”

张玄微的破魂刀在掌心轻轻颤动,星图的金光与光海的流动完美契合,星图中央,“忆”字的笔画变得更加清晰,每个笔画里都流淌着不同的“忆”:归忆谷的暖,断忆渊的韧,轮回道的盼,忘川岸的念,烬城的勇,浮忆岛的恒……这些“忆”交织在一起,让星图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像颗真正的恒星,在掌心跳动。

他知道,忘忆崖的故事只是“忆”之长河的又一曲,前面的忆海藏着更广阔的世界,更多的“忆”等着被汇入,更多的温暖等着被传递——就像所有魂魄的“忆”最终会在光海相遇,他们的旅程也永远不会结束,只要还有一块碎片没被找回,还有一颗“忆”珠没被点亮,他们就会继续往前走,带着铜铃的脆响,带着两生花的芬芳,带着所有被记住的瞬间,走向下一段未知的旅程。

夜风穿过忘忆崖的土地,带着“忆”之珠的余温、新发芽的种子的清香、还有远方忆海的呼唤,吹向光海的方向,像是在对那里的身影说:

我们来了,带着所有汇聚的“忆”,来找你了。

故事,自然还在继续。

忆海的光像融化的金子,在天地间流淌。张玄微站在光海边缘,脚下的忆痕草疯长,草叶上的露珠映出光海里的景象:无数颗“忆”之珠在光中沉浮,珠里的魂魄们或坐或卧,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弹琴,有的在看星图,像在自家院子里般自在。最显眼的是光海中央,老道正坐在棵巨大的两生花树下,手里摇着蒲扇,身边围着群魂魄,显然在讲归元墟的故事。

“师父在等我们。”张玄微的破魂刀星图在掌心旋转,金光与光海的流动产生共鸣,光海里立刻分出条金色的路,路两旁开满了两生花,花瓣上的“忆”画面在光中缓缓流淌,像在播放一部永不落幕的电影。

渡生举着灯笼走在最前面,灯笼的光与光海的金光合在一起,照亮了路上的每一颗石子——这些石子都是“忆”之石,上面刻着不同的名字,有的是归忆谷的花农,有的是断忆渊的守石人,有的是轮回道的纸船匠,显然是光海特意为他们铺的路。“这些都是最早融入忆海的魂魄,他们把自己的‘忆’化作石子,想让后来的人走得稳些。”

守墓人白裙上的绿纹缠上最近的一颗石子,石子突然亮起,映出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穿粗布衫的老者,正蹲在归忆谷的田埂上,给“忆”之花浇水,嘴里哼着《归墟谣》,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却透着股认真的劲儿。“是陈老爹,归忆谷最早的花农,一辈子都在种‘忆’之花,说要让每个魂魄都有地方记故事。”

石子的光里,陈老爹突然对着守墓人笑,笑容里混着泥土的气息:“丫头,我在这儿种了片新的‘忆’花海,比归忆谷的还旺,等你来了给你留最香的那朵。”光散时,石子上多了朵小小的两生花,花瓣上沾着光海的露水,像刚从梦里摘下来的。

阿尘抱着两生花,用忆玉给路上的石子“拍照”。忆玉的白光里,石子们的“忆”画面串成了条长卷:陈老爹在归忆谷播种,守花人在断忆渊浇花,渡生在忘川桥指路,守馆人在烬城护书……这些看似零散的画面,在光海里却连成了完整的线,像无数条小溪,最终汇入同一片海。“两生花说,这些‘忆’会在光海里发酵,酿出最甜的‘忆’酒,喝了能想起所有开心的事。”

石头举着铜铃在前面跑,铃声在光海里激起层层涟漪,涟漪里浮出些新的“忆”种子——是光海深处的魂魄托涟漪送来的,种子上刻着他们未完成的心愿:有个货郎想再吆喝一次,有个绣娘想绣完那幅两生花,还有个书生想把没写完的诗续上,字迹里带着浓浓的期待。

“他们想让我们帮他们圆心愿!”石头把种子揣进怀里,铜铃的响声更欢了,“等我们到了海中央,就把这些种子种在师父的两生花树下,让它们长出会讲故事的芽!”

琴师的忆弦琴在光海里发出温润的光,琴弦上流淌着新的调子,是从“忆”之珠里学的,有陈老爹的《归墟谣》,有守花人的《安魂谣》,还有渡生哼的静心苑小调,这些调子缠在一起,像场跨越时空的合奏,听得光海里的“忆”之珠纷纷亮起,像在跟着打拍子。

张玄微走在最后,破魂刀的星图在光中不断扩展,将路上的“忆”石子、“忆”种子、“忆”调子都纳入其中。星图边缘,渐渐浮现出片新的轮廓——光海的尽头,有座悬浮的岛,岛上的建筑是用“忆”之珠的碎片砌的,屋顶上覆盖着层厚厚的光,像盖着条金色的毯子,岛的边缘,有无数条光带垂向光海,像在给魂魄们搭梯子。

“是‘恒忆岛’。”渡生的灯笼往岛的方向指了指,灯笼的光里,有个穿白袍的老者正站在岛边,手里举着本书,书页上的字在光中流转,像活的一样,“是所有‘忆’的最终归宿,传说只有最纯粹的‘忆’才能登上岛,在那里,‘忆’会化作永恒的星,永远亮着。”

白袍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对着光海的方向挥了挥手。他手里的书页突然飞出,化作无数只光蝶,往张玄微他们的方向飞来,光蝶的翅膀上,印着归元墟的地图,地图上的归忆谷、断忆渊、轮回道、忘川岸、烬城、浮忆岛都被金色的线连在一起,线的尽头,正是恒忆岛。

“是司忆老神仙!”阿尘突然喊道,抱着两生花往岛的方向跑,“两生花说,他是最早守护‘忆’的人,比老道师父还要早,当年就是他把两生花的种子撒向归元墟的,说要让‘忆’像花一样,开遍每个角落。”

光蝶落在两生花上,花瓣立刻变得更加剔透,花茎上的根须顺着光蝶的轨迹往恒忆岛延伸,根须上的金银光与岛的金光交织,像在确认前方的路是否安全。

张玄微的破魂刀突然与司忆老神仙的书产生共鸣,星图中央,“忆”字的笔画突然变得立体,笔画间流出些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黄金,滴落在光海里,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无数被遗忘的“忆”画面:司忆老神仙在归元墟撒种,老道在静心苑接籽,张玄微在归忆谷护花……这些画面在光中流转,像在诉说一个关于传承的故事。

“原来我们都是这条链上的环。”张玄微的声音有些哽咽,胸口的铜钱烫得像团火,“师父不是在等我找他,是在等我把这条链接得更牢。”

就在这时,光海里突然掀起巨浪,金色的光中混进了些灰色的雾,像被搅浑的豆浆。离他们最近的几颗“忆”之珠突然黯淡下去,珠里的魂魄身影变得模糊,像是要被雾吞噬。守墓人的脸色微变,白裙上的绿纹绷得笔直:“是‘蚀忆雾’,比无忆风更隐蔽,它不会吹散‘忆’,只会慢慢腐蚀‘忆’的色彩,让所有画面都变成灰色,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

灰色的雾中,隐约能看见些扭曲的影子,像被腐蚀的“忆”碎片,它们在雾里游弋,碰到“忆”之珠就贴上去,珠身立刻蒙上一层灰,像被泼了墨。陈老爹化作的石子也被雾碰到,石子上的两生花迅速褪色,花瓣变得灰蒙蒙的,连陈老爹的笑声都弱了几分。

“它们在怕‘忆’的色彩!”张玄微的破魂刀化作道金光,将最近的“忆”之珠护在里面,金光与雾碰撞,雾的腐蚀速度慢了些,珠里的魂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只要我们给‘忆’添上颜色,雾就蚀不掉了!”

守墓人往雾里撒了把兰花籽,籽在雾中炸开,化作无数片绿叶,绿叶碰到灰色的“忆”碎片,碎片上立刻染上绿色,像枯木抽出了新芽;阿尘用忆玉往雾里投射两生花的画面,画面的金银光与雾中的碎片交融,碎片们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有的是归忆谷的金,有的是断忆渊的银,有的是烬城的红,像被重新上了色的画;石头举着铜铃在雾里跑,铃声里混着光海的金色、兰花的绿色、两生花的金银色,这些色彩顺着铃声渗入雾中,被腐蚀的“忆”之珠纷纷亮起,像被唤醒的灯笼。

琴师的忆弦琴突然奏出《归墟谣》的变调,琴声里带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每种颜色都对应着一处“忆”之地:金色是归忆谷,银色是断忆渊,红色是轮回道,青色是忘川岸,紫色是烬城,蓝色是浮忆岛,绿色是光海……这些颜色在雾中织成道彩虹,将蚀忆雾困在中央,彩虹的光芒所过之处,灰色的雾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真相——雾里的扭曲影子,其实是被腐蚀的“忆”碎片,它们不是在攻击,是在求救,像群迷路的孩子,在雾里拼命挥手。

“它们还有救!”张玄微的破魂刀金光与彩虹相连,将碎片们往光海的方向拉,“把它们带到师父的两生花树下,用最纯粹的‘忆’给它们上色!”

碎片们顺着金光往海中央飘,路过陈老爹的石子时,石子上的两生花突然爆发出金光,将碎片们裹在里面,像老父亲在给孩子挡风。光散时,碎片们的色彩变得更加鲜亮,有的甚至在光中化作了实体,像刚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对着石子鞠躬,然后才往两生花树的方向飘。

蚀忆雾显然被激怒了,灰色的雾越来越浓,像块巨大的幕布,要把整个光海都罩住。光海的巨浪拍打着他们脚下的路,“忆”石子、“忆”种子、“忆”调子都在摇晃,像是要被浪卷走。

恒忆岛的司忆老神仙突然举起书,书页上的字纷纷飞出,化作无数道金色的光带,垂向光海,光带与彩虹相连,形成道巨大的保护罩,将蚀忆雾挡在罩外。“用你们的‘忆’给光带上色!”老神仙的声音在光海里回荡,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色彩越浓,罩子越牢!”

张玄微立刻将破魂刀的星图金光注入光带,光带瞬间染上归忆谷的金色;渡生的灯笼光让光带多了忘川岸的青色;守墓人的兰花让光带添了静心苑的绿色;阿尘的两生花让光带缀上金银双色;石头的铜铃让光带闪过铜色的亮;琴师的琴声让光带流动着七彩的光……这些色彩在保护罩上流转,像条巨大的彩带,把蚀忆雾牢牢困在里面。

光海中央的两生花树下,老道突然站起身,往保护罩的方向扔了个东西,那东西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颗金色的糖,糖落在保护罩上,融化成甜甜的光,光里混着所有魂魄的笑声,听得蚀忆雾里的碎片们纷纷往罩子的方向靠,像被甜味吸引的蜜蜂。

“是师父的麦芽糖!”张玄微的眼睛亮了,破魂刀的金光与糖光交织,保护罩上突然开出无数朵两生花,花瓣上的“忆”画面在糖光里闪闪发亮,像在对雾里的碎片说“快过来,这里有糖吃”。

蚀忆雾的腐蚀力渐渐减弱,灰色的雾里,越来越多的碎片被糖光吸引,穿过罩子的缝隙往光海中央飘,像群找到蜜糖的蚂蚁。当最后一缕雾消散时,光海重新变得清澈,保护罩上的两生花纷纷飘落,落在光海里,化作新的“忆”之珠,珠里的碎片们都在笑,手里拿着甜甜的麦芽糖,像终于尝到了被遗忘的甜。

恒忆岛的司忆老神仙对着他们笑,举着书往岛的方向指了指。光海的尽头,新的路正在铺就——无数条光带从恒忆岛垂下来,光带上长满了忆痕草,草叶上的露珠映着恒忆岛的样子:岛上的建筑里,有陈老爹的“忆”花海,有守花人的艾草田,有渡生的忘川茶摊,有守馆人的忆史馆,还有老道的静心苑,这些熟悉的地方在岛上连成一片,像个浓缩的归元墟,却比任何地方都明亮,都温暖。

“他们在岛上给我们留了位置!”石头举着铜铃往光带的方向跑,铃身的星图在光带上印出串金色的脚印,“师父的静心苑旁边,还有个空着的甜坊,肯定是给我留的!”

阿尘抱着两生花跟在后面,花的根须已经缠上最近的一条光带,根须上的金银光与光带的金色交织,像在确认这是回家的路。“两生花说,岛上的土能让‘忆’永远保鲜,种下去的种子会开出不会谢的花,结出不会坏的果。”

张玄微的破魂刀在光中轻轻颤动,星图的光芒里,新的旅程正在展开。他知道,光海的故事只是“忆”之长河的又一段,前面的恒忆岛藏着更多的温暖,更多的“忆”等着被上色,更多的甜蜜等着被分享——就像老道的麦芽糖,不管过了多久,都能甜到心里,让每个魂魄都记得,自己曾被温柔地爱过。

夜风穿过光海的浪,带着“忆”之珠的暖、麦芽糖的甜、新绽放的两生花香,吹向恒忆岛的方向,像是在给岛上的身影捎句话:

我们来了,带着所有彩色的“忆”和甜甜的糖,来找你们了。

故事,自然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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