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白城。
悦来客栈。
人声鼎沸,小二忙的不亦乐乎。
“听说了吗?周家跟妖族打起来了。”
“早就听说了!甚至死了好多将领。”
“周志佟的儿子也在其中!甚至惊动了唐家,据说以经派大军去了北地。”
“别胡说了,可不是这样的。”
“算了,管他呢!只要我们南地安稳就行。”
三人说说笑笑,喝起酒来。殊不知他们的话引起了一位青年的关注,此刻喝着闷酒,旁边放把刀儿,一身黑衣尽显傲气,时不时瞅他们一眼,莫名的伤感,“亚轩,我们好久不见了!”站起身来,将刀儿背在身后,抓着包袱就上了二楼。
他脸上有了一丝焦急,轻轻推开房门,刚要说话就被眼前一幕所惊,有位女子正在藏着东西,里面放满了各种草药,都是他亲自给她送来,心中突然来了火气,上前质问道:“陶子燕,你敢骗我?”
她顿时一惊,手上的草药掉落一地,颤抖着身躯缓慢转头,当看到他时不知做何解释!心里慌张失措,“我该怎么回答?这可都是他的心意!”眼神闪烁:“逸鹏,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心中不平,每一句话都带着火气。自从上次将她带来客栈,也是应了她的要求,每天起早贪黑为她熬药,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谁能想到一切都是假象!若非今天早点回来,或许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她并没有受伤,一直在欺骗着他的感情。他心中颤抖,从没这么照顾过一个人,压着怒火沉声道:“我们两不相欠了,你走吧!”
陶子燕愣在了当场,心中顿时有些空洞,一切都太过突然!相识的时间虽然短暂,这个男人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那是少有的安全感,从没有一个人如此对她无微不至。她久久不能平复,眼眶湿润,很想告诉他,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上前一步,眼中尽是真诚,主动拉住他的双手。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她这样,唯独高逸鹏让她控制不住,一眼柔情地向他解释道:“高逸鹏,我一直没有受伤!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接触你。”
“接触我?”他撒开了她的手,一眼冷漠无情。从小到大没人敢欺骗他,就连骨子里都是不卑不亢的傲气。现在他能心平气和的与她交谈以经给足了面子,倘若她是个男子,或许早就把她打死。他心情沉闷,连看都不想看她,转过身去又道:“既然你没有受伤,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我们不相往来,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从此形同陌路,谁也别认识谁。”
陶子燕慌了,感受到了他的怒火。这些天她不止在装受伤,甚至还打听了他的一切!原来他并不是普通游侠,而是南地首领的儿子。她知道后欣喜若狂,很佩服自己的眼光,觉得他能给她所有。
她出生卑微,由母亲将她养大,从小就在青楼混迹,学歌舞表演,在母亲的帮助下一路升平,成了今天的鸳鸯阁一姐。虽然平时接触男人,但一直秉持着卖艺不卖身的原则,清白之身依然还在,成了白城最大的红人。
不仅如此,就连守将黄洪都对她颇有意思,不惜花重金要娶她做妾,可她却守身如玉,就算死也没有答应,黄洪只好做罢,还她自由。
从此,她一直有一个念想,就是遇到一个能让她动心的人。每逢佳节她就走于街上寻找,或许冥冥之中早以注定,她遇到了高逸鹏,直至今天,这个男人与她所想没有差别,正是她想寄托的那个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数日来的点滴,她觉得一切还有可能,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失去,突然就哭出了声来,委屈与不甘全部展现:“我只是想找个归宿,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吗?”
他心中有些触动,松懈的手开始紧握,很快又恢复到了刚才,眼里满是遗憾,这个女子可能想多了!他以经变了,不在是宗门之前的自己。依然没有回头,甚至打消了她的念头,冷漠地说道:“你别乱想,我只想给你疗伤而已。”
陶子燕顿时身软在地,那一丝柔情消失不见!不由自主的笑了,“我以为我陶子燕能遇到良缘,怎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明知没有结果,我还要屈尊相向,真是可笑!可笑!”她不在抱有幻想,这些天只是一个意外,起了身来一眼苦涩,道歉道:“高逸鹏,这些天是我的错!谢谢你没有计较,从此我们各不相见。”
他听的出那一语真诚,脸上有明显的感动,却没有因此回头,心里清楚,“我高逸鹏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有人会是我前行的绊脚石。陶姑娘,委屈你了!”露出一丝冷漠道:“骗我一次的人我不会在信第二次。陶子燕,我们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热泪,红润的脸颊依然那么漂亮,纵使他没有回头,这一刻是她最柔情最美丽的时刻!擦了擦脸儿,拍一拍微尘,嘴角扬起了笑容:“高逸鹏,相识一场,这些天谢谢你!若是有缘,或许我们还能见面。”跑出了屋外。
“为什么?”他的心颤抖了一下,莫名的有股心酸,忍不住走向窗前观望。陶子燕跑的很快,捂着嘴在哭泣,飘逸的发丝引人瞩目,彩色衣裙随风舞动,像极了一位下凡的仙女,很多人皆都赞叹。他停顿一会,直到陶子燕消失在视野,脸上才露出一丝歉意:“子燕姑娘,我并没有怪你!”
他心中沸腾,直到摸向狂刀才算安静。
“是时候回家了!”
他自言自语,思绪万千,回想着那几个客人的谈话,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很快收拾了包袱挎在肩上,拿起狂刀就走出了客栈。
“既然唐家派兵去了北地,那我更要去凑个热闹。”
他仰望天空,迈着步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