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啊，卑劣至极的道武魔胎，居然出手偷袭！简直畜生都不如！”
“上苍无眼！东皇帝尊战死！我原始界域以后该由谁来守护？！”
“天帝啊，东皇帝尊已经战死，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出关啊？”
“原始界域，也许真的要面临灭世灾祸了。”
“让我也尽一份力！”
“.......”
这一日，原始界域亿万生灵悲恸，无数人发出悲伤的哭泣声，像是这方天地在痛哭，在天穹与大地之间反复回荡。
战场上，原本耀眼的金色战衣残破不堪，失去了往日应有的光泽，炼妖壶守在老黄的尸体旁边，嘴唇紧抿，那张俊美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酸涩。
“道武魔胎的实力远超我等想象，我们酝酿了这么久的偷袭也只是堪堪击伤了他，根本无法将之重创。
以它的恐怖实力，最多三天时间，伤势就能够痊愈，并且因为吸收负面情绪这一点，接下来它的实力只会不断增强，我们不能失去东皇帝尊。”
圣美依旧穿着之前在混沌古域出现时的那件金色古雅长裙，出尘如仙，傲视而立，恍若仙子下凡，美丽程度超过了原始界域所有女子，给人一种圣洁无暇的感觉，让人升不起一丝亵渎之意。
她低头看着漂浮在星空的东皇帝尊尸体，语气相当严肃，透露出一抹不容置疑，
“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悲伤，炼妖壶，你带着东皇帝尊的尸体，立刻返回道武仙院，那里有复活他的方法！”
“什么，复活？！”
炼妖壶虎躯剧震，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圣美，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你是说......补天石？”
“要不然呢，除了补天术，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复活一尊逍遥境的生灵？”
圣美沉声说道，“别再废话了，尽快去道武仙院复活东皇帝尊，没有东皇帝尊的帮助，我们很难抵挡道武魔胎和造化邪祖接下来的攻势，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炼妖壶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老黄，语气苦涩道：
“风灵儿是天帝的至交好友，让她复活大哥的话，和杀死她有什么区别？若是天帝因此乱了心境，岂不是......”
风灵儿作为补天石的轮回转世身，确实拥有复活他人的能力，但那需要付出记忆永久抹除的代价，这和死亡几乎没有区别。
简单来说就是用风灵儿的命换取东皇帝尊复活，记忆永久抹除的风灵儿会再次陷入沉睡，下一次苏醒的时候，不会再记得这一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天帝乱了心境？你觉得他会那么脆弱？还是说你认为风灵儿的记忆永久抹除，比整个原始界域的生死存亡还要重要？”
圣美伸手将那件破损的金色战衣摄取过来，递到了炼妖壶手上，语气严肃道：
“快去按照我说的做吧，风灵儿的记忆永久抹除，我也不希望看到，但道武魔胎已经成长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若非一些特殊原因，原始界域早就已经覆灭了。
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拖到天帝出关，他正在冲击修炼界真正的武道巅峰，若是成功，兴许有能力帮助风灵儿恢复记忆，甚至是复活已经死去的人。”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打消了炼妖壶心中的顾虑，他披上那件已经破损变得暗淡的战衣，捡起一旁的重枪，背着老黄就离开了星空战场。
此刻距离邪灵族撤军已经过去了一会，浩瀚无垠的星空战场也就只有圣美、余圣和十方风云阁副阁主等寥寥几人，所以也就没有人知晓炼妖壶的踪迹。
待炼妖壶离开后，圣美转头看向一旁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余圣，沉声问道：
“九天玄女呢，她去哪里了？原始界域现在需要她的帮助！”
“她在尝试突破，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三天之后都会抵达原始雄关。”
余圣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尝试突破？那必然是要失败的，永恒境没有那么容易突破，否则这么多年过去，原始界域也不至于一尊新的永恒境都没有诞生。”
圣美摇了摇头，那双耀眼璀璨的神圣眼眸看向原始界域的方向，喃喃说道：
“希望他能成功吧，想要彻底抹杀道武魔胎，解决邪灵族的灾祸，踏入永恒境......可是远远不够的啊。”
.......
原始界域，道武仙院，煌天岛。
“什么，帝尊前辈陨落了？！”
一座幽静的小阁楼内，风灵儿与风若忆对桌而坐，当听到对方说出“东皇帝尊战死沙场”的消息后，脸色立刻就变了。
“帝尊前辈是我原始界域的定海神针，守护了我们几千万年，他一战死，原始界域恐怕很难抵挡邪灵族的进攻。”
风若忆叹息一声，言语间充斥着悲观和绝望。
“也不一定，我们还有圣神主宰和永恒仙塔，道武仙院那位老人家也在等待时机，陆清尘也在闭关冲击至高！”
风灵儿开口劝慰了一句，当提到“陆清尘”这个名字时，美丽的眼眸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连眉宇间都充斥着自信。
“我知道陆清尘在闭关冲击至高，可是他需要时间啊。”
风若忆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苦涩，“如果我是道武魔胎，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敌人成长到能威胁到自己的地步，必然会在天帝冲击至高之前攻破原始界域.......”
她一连说了许多，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忧愁和悲观，风灵儿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听完风若忆的话，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老师说的没错，如果我是道武魔胎，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敌人成长到能威胁自己的地步。”
风灵儿笑了笑，道：“帝尊前辈战死，这个结果原始界域是无法承受的，而如今整个修炼界唯一能挽回局面的，只有我。”
“灵儿，你......”
“老师，不用再说了，如果不是陆清尘的话，我也许已经死在了风族，是他救回了我这条命，帮助补天教摆脱了风族的控制，还给予了我最好的修行资源和环境。”
风灵儿眼神平静地说道：
“如今原始界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邪灵族攻破，届时必然生灵涂炭，所有人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我虽是一介女子，但并不妨碍我为原始界域尽一份力，更何况我也不会死，顶多只是记忆消散，以后还能和你们在一起。”
风若忆抿了抿嘴，眼眶逐渐泛红。
“老师，陪我过去吧，帝尊前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已经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
风灵儿从椅子上起身，径直推开了阁楼大门，风若忆跟随在她身边，不停用手抹着眼泪。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吧，陆清尘屡次救我于水火，哪怕当初一个人承受着误会的痛苦，也不愿说出真相，怕我伤心，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风灵儿转过身，用手指擦了擦风若忆脸上的泪水，轻声笑道。
“老师别哭了哦，都多大的人来了还哭，要是传出去别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风若忆还是不断抹着眼泪，她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徒弟，只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痛，快要呼吸不过来。
风灵儿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风若忆的手慢慢走出了阁楼。
.......
五分钟后，一间幽静的密室内。
当风灵儿和风若忆推开大门进来的时候，炼妖壶已经恭候多时，见对方进来，他二话没说就打算躬身行礼，却被风灵儿一把拦了下来。
“炼妖前辈的来意我已经知晓，您是前辈，守护原始界域数千万年，不必心怀愧疚。”
风灵儿阻止了炼妖壶行礼的举动，轻声说道：
“这是我和陆清尘的因果，也是我的宿命，只要能守住原始界域，拖到陆清尘出关那天，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你.......”
炼妖壶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风灵儿继续说道：
“只是在记忆消散之前，我还有两个心愿没有完成。”
炼妖壶立刻说道：“风姑娘尽管开口，无论是什么心愿，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完成。”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放心不下老师，希望你们以后能对她好一点，多重视一点。”
风灵儿凝视着风若忆，仿佛要将这张熟悉的面孔永久刻印在脑海，后者心中悲痛，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风灵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炼妖壶用力点头：“我以炼妖大帝的名义保证，不会让令师尊加入战场，但凡是适合的资源，都会优先给用在令师尊身上。”
“有炼妖前辈的承诺，我就放心了。”风灵儿臻首轻点。
“那第二个愿望呢？是什么？”
风灵儿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她忽地转过头，目光径直看向学院某一个方向。
她语气认真道：“等他出关之后，帮我给他带一句话。”
“什么话？”
“告诉他，不要忘记我。”
她展颜一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地刺向心脏，任由鲜红的心血洒落在面前流光溢彩的补天石上。
“希望下一世，还能再遇见你.......”
她轻声说，躯体渐渐虚幻，最终化为点点星光涌入补天石内。
下一秒，补天石爆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顷刻间笼罩了整间密室。
而就在同一时间，某间黑暗的密室，一道幽幽叹息过后，响起的是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
“你不会进入下一世的，因为我会把你的记忆......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