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夏侯妙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大猷公子比安世公子更仁善,说不定在大猷公子治理之下,大魏可以免于灭亡,如果让安世公子继位的话,大魏也就真的走到头了。”
此时羊瑁也走了出来说道:“我觉得夫人说得很对,公子,你应该贯彻大魏臣子的本分!”
羊祜看到羊瑁的手绑着绷带:“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放心吧,虽然胡玄威很嚣张,但是后来我们得到了文次骞的帮助,他把胡玄威直接吓走了,还把我骨折的手复位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羊祜吃了一惊,内心想道:“没想到我竟然会欠文次骞一个人情……”看到羊祜的神色,羊琇几乎跪了下去:“堂兄,求求你了!放过安世公子吧!求求你了!如果安世公子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我的仕途也就结束了啊!”
羊祜将羊琇扶了起来:“我自有定论,你也不用想太多了。”随后羊祜看向门的方向:“现在让我送大猷公子返回晋王府,恐怕还免不了一番波折吧。”
差不多同一时间,贾充已经来到了天启门,他直接要求觐见门主。门主孙登走了出来,说道:“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一场世子之争吗?”
贾充急忙行礼:“门主,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羊叔子如果是一个识趣的人,那么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羊叔子怕还是要把事情搞大,那么我们就很棘手了。”
孙登问道:“你是认为司马攸跟他的三叔公一样,只会甘于做大魏的纯臣吗?”
“以我的了解,司马攸确实是以仁德着称,他未必愿意做改朝换代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面跟他兄长差别太大了。”
“那你现在想怎么处理呢?”
“为了我们天启门的未来,我们恐怕要做出一件非常艰难的选择了……如果羊叔子选择沉默,让晋王平稳过渡到司马炎手中,那我们自然不需要任何行动。但是如果羊叔子还是决定揭开事实的话,那我们只有……”
“只有?”
“处理掉司马昭、司马攸和羊祜三人,然后让司马炎继任晋王,随后就是开创新皇朝了。”
孙登露出冷笑:“你已经等不及了吗,贾公闾?”
“并非是我等不及,门主大人,而是事情就是这样紧急,司马攸姑且不论,普天之下能轻松解决羊祜的人,现在恐怕只有一个人了吧?门主大人,请您让他出手吧!”
孙登转过身去,冷笑一声,令贾充不寒而栗。
羊祜和司马攸两人走了羊府,后面是夏侯妙,夏侯妙说道:“叔子,你还是让大猷公子自行回府吧。”
“不,事到如今,我跟大猷等于是同气连枝,如果我不保护他的话,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保护他了,包括姐姐……”
夏侯妙想要继续劝说,但是此时羊祜已经和司马攸直接坐车离开了。
马车来到了晋王府的门口,司马攸顿时紧张起来,羊祜说道:“放心吧,大猷公子,一切皆有定数,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舅父大人,小甥的性命也就在你手里了。”
两人下了马车,看到前面一个人正坐在晋王府的台阶上面,他身穿着斗篷,看不清脸。司马攸正要上前,羊祜直接把他拉到身后,说道:“来者不善,小心为上。”
那个神秘人看到羊祜和司马攸过来之后,直接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司马攸愣了一下,羊祜立刻想要去拔身后的悬鱼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羊祜感觉到身前强大的一股力量,自己被一下子震飞出去四五丈远,司马攸大吃一惊:“舅父!”
羊祜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脱力了,随后感觉到似乎一个人在逐渐靠近,那人说道:“你的成长真的让我很欣慰,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羊祜听到这个声音,十分耳熟,但也十分苍老,自己想说话,却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羊祜睁开了眼睛,发现司马攸守在自己身边,说道:“舅父,你醒了?”
“大猷公子,你平安无事吗?!”“我还好,刚才到底怎么了?”
羊祜起身说道:“我竟然被直接击晕过去了,那个人的实力简直是深不可测……”
司马攸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好像刚才那个人已经不见了。”羊祜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原来如此,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吗?走吧,大猷公子!”
当下羊祜和司马攸重新来到晋王府门口,晋王府的侍卫看到之后急忙说道:“是二公子!您回来了!”
“兄长他回来了吗?”“大公子刚才也已经回了!”司马攸回头看了一眼羊祜,羊祜点了点头。
司马攸非常坚定地说道:“我跟羊叔子一起,要去见王叔殿下!”
侍卫让开一条路,然后司马攸和羊祜两人走了进去,羊祜不断感觉周围气流的变化,试图感知到未知的杀意。他内心想道:“不管如何,天启门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为了保护大猷公子,我必须全力以赴了。”
当下两人来到正堂,侍卫看到司马攸之后让开一条路。“王叔殿下在里面吗?”侍卫点了点头。“那么兄长也在吗?”侍卫继续点头,没有说话,此时司马攸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司马攸对羊祜低声说道:“果然被他们抢先一步了。”“没事,我们只需要做到开诚布公,在晋王殿下面前没有人敢动手,就算是天启门也一样。”
当下两人走进正堂,感觉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司马昭正坐在中间,而司马炎则是坐在旁边,看到司马攸和羊祜走进来之后,司马炎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王叔殿下!”“参见晋王殿下!”两人下跪行礼。
“大猷,还有羊叔子……你们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司马昭说话显得底气不足,羊祜感觉到他也已经久病缠身。
司马炎说道:“父亲,今天不早了,大猷跟羊叔子只是过来给你请安的,就让他们下去休息吧,肯定也没什么大事情……”
看到司马炎还想继续遮掩,司马攸有些忍不住了,但是羊祜仍然阻止了他。羊祜说道:“安世公子,您还没跟您父亲晋王殿下坦白吗?”
“坦白?坦白什么?我没什么要坦白的!”
“兄长你!……”
羊祜刻意将语速放慢了:“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请晋王殿下明鉴,就是安世公子在外面有……妻儿,他没有跟您说起这件事。”
“羊叔子,你疯了!”司马炎立刻失态了。
司马昭显得非常平静:“哦,我知道了。安世在外面有妻儿了,是吧?”
司马攸急忙说道:“王叔,此事有关我们晋王府家名,不可等闲视之!”司马昭点了点头,问道:“羊叔子,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呢?”
羊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司马昭会反过来问自己,他便说道:“不管如何,不如先将妻儿接回……”
还没等羊祜说完,司马炎突然从背后拔出一把剑,直接刺向羊祜的脖子。而与此同时,司马攸也拔剑刺向了司马炎的脖子,两边的剑都距离脖子只有毫厘之差。
司马昭看到这个情况也有些愣住了。司马炎大怒道:“大猷,你想干什么?!”司马攸反问道:“兄长,你这是干什么?舅父可没有说要责罚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