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是李存孝的骑兵!他们冲着帅旗来了!前军……前军挡不住!”刘霸满脸血污,连滚爬爬地跑来报告,声音都在发抖。
“放屁!老子七万人,还怕他几千骑兵?”安禄山目眦欲裂,拔出弯刀,“亲卫队!跟老子迎上去!杀了李存孝,赏千金,封万户!”
他试图鼓起勇气,组织核心的老卒进行反冲锋。
但整个中军的秩序已经在铁骑突击和箭雨覆盖下濒临崩溃,命令难以有效传达。
更可怕的是,正面方向,战鼓声隆隆响起!
李响亲率的两万精锐步卒,以徐晃、张合、高览、李恶为锋刃,排着严整而森冷的阵型,如山岳般缓缓压来!
刀枪如林,甲胄映日,每一步踏下都地动山摇,那沉默而肃杀的气势,比疯狂的呐喊更令人窒息。
“降者不杀!”
“只诛首恶安禄山!”
震天的吼声从冀州军阵中爆发,如同海啸,冲击着贼军已然脆弱的心理防线。
前有铁骑凿穿,上有箭雨覆盖,正面大军压境,后有混乱自溃……安禄山七万大军,在这多重打击下,彻底陷入了绝境。
………
战场边缘,冀州军先锋营。
霍疾病趴在一处土坡后,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大战。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钢铁碰撞的铿锵声,都刺激着他年轻的神经。
但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兴奋到极致的战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所在的这支先锋营,隶属于徐晃部,任务是跟随主力步阵推进,清剿击溃的残敌,并伺机扩大战果。
“弓箭手!前方百步,贼军督战队,三轮齐射,放!”营司马嘶声下令。
霍疾病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周遭的喧嚣仿佛远去,眼中只剩下弓、箭、以及远处那些正在疯狂砍杀溃兵、试图维持阵线的贼军督战头目。
他用的是一张从冀州武库领取的两石硬弓,对于寻常士卒而言已算强弓,但在他手中却感觉轻飘飘的。
他抽箭、搭弦、开弓,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充满力量感的韵律。
“嗖!”
弓弦轻震,箭矢离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
远处,一名正挥刀砍翻两名逃兵的贼军百夫长,咽喉突然爆出一朵血花,动作戛然而止,愕然低头,随即颓然倒地。
旁边的贼兵一愣。
“嗖!”第二箭已至,贯穿另一名挥旗头目的眼眶。
“嗖!”第三箭,将一名试图组织弓箭反击的小头目射落。
瞬息之间,三名贼军头目毙命!
其精准、其迅捷,令旁边同袍咋舌。
“好箭法!”身旁一名老兵忍不住低赞。
霍疾病没有回应,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战场,寻找着更有价值的目标。
他看到约一百五十步外,一小股约二三十人的贼军骑兵,在一名头目带领下,正试图绕过混乱的步兵,从侧翼冲击徐晃部的一个薄弱连接点。
距离稍远,角度刁钻,且目标在移动。
霍疾病眯起眼,微微调整呼吸,弓开如满月,箭尖随着那贼军头目的移动轨迹微微偏移。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