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仙平复了下心绪，没好气地道：“墨珂呢？”
‘墨珂’扯了扯嘴角，转身一跃，犹如一只懒散又流浪的虎猫般重新坐回了窗台上。
“我跟他谈好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白天他出现，晚上我出现。”
“现在算是意外情况，毕竟你昨晚想跟我谈谈。”
“......”你们这人格分裂之后的人格都相处得这么融洽吗？
出现时间还可以商量？
这与夜梦仙所看过的书籍内容描述有点儿不符合，不过倒很符合神秘学。
“对了，我刚才突然想来该给自己取个名，你可以叫我墨白。”
夜梦仙目光古怪地看了眼墨白状态的墨珂，这名字取得还挺有深意的样子：“如果你愿意多透露一些关于你与墨珂的事情，我想我们可能会相处得更加融洽。”
墨白手中匕首在指尖飞跃，目光玩味地看着她道：“自行探索的过程不是更加有趣吗？”
“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一点儿提示，如果把这具身体中分裂出人格按照高中低三个等级进行划分，那我属于中等级的人格。”
什么意思？
莫非这身体里还不止两个人格？！
那墨珂是主人格？
不对！墨白口中的‘他’不一定是指墨珂，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墨珂便是主人格；更不能忽略这些都只是墨白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否就是主人格。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心情愉悦。”
墨白似是读懂了夜梦仙的想法，语气轻快地开口道：“你认识的那个叫墨珂的人格，算是低等级的人格。”
“原本分裂后的我们不会再苏醒了，因为他不愿意回忆起那些过往，但你的出现，让我出现了。”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
夜梦仙抬眸，严厉反驳。
她可不认为自己要为墨白的出现背锅，毕竟她跟墨珂萍水相逢，之前去安娜酒吧找人和将他背回后包扎伤口的举动也是报答墨珂在魇的嘴中救了她并给她当了护卫。
不算昨天傍晚的袭击，她跟墨珂是扯平了的。
真要论起来，一直都是墨珂先跟踪她的。
“随你怎么想吧，今天提示就到这里吧，我累了，你还是继续跟那愚痴笨贼聊吧。”
“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
夜梦仙倒是听出墨白话语中的丝丝不满，她刚开口的时候，坐在窗台上的墨白似是恍惚了一下，原本没有温度的神情逐渐显出几分松垮的木讷。
原本看起来悠闲自得的人，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呆滞地左右四顾，然后在见到她后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般陷入安静。
夜梦仙轻叹一声，捏了捏眉心。
她确实想跟墨白再聊一会，除了想获得更多关于人格分裂的情报外，确实还有着那么一点儿的私心。
估计墨白是察觉到了她的那点儿小小私心，所以才会忽然心怀不满地退去，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回给墨珂。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慕容轩呢？
她也确实不该把墨白看成是慕容轩的，多不礼貌啊。
刚获得重影记忆碎片那时，她把慕容轩当成了轩帝，如今又差点把墨白看成是慕容轩，真真是大罪过啊！
替身文学少脑补一些，她应该多多尊重对方才对。
夜梦仙如此反思，顺便警告了自己一番，但在见到墨珂那瘦可骨的脸颊......忆起前天夜里，墨珂身上的伤和皮包骨的模样，她依旧还是不可抑制地升起了恻隐之心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如今的夜梦仙更加不忍见到墨珂这般模样了。
她的做点什么才行。
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夜梦仙还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毕竟是墨珂的雇主，该给他吃饱饭就该吃饱饭，该换身新衣服就换身新衣服，该给他用药就给他用药，反正她现在有钱。
只是墨珂的饭量......应该说这个身体的饭量真是让夜梦仙开了眼界。
她和墨珂离开房间后，便在客栈一楼大厅里找了一处位置，点了份提灯集市的特色早点。
两碗羊奶，一碗粟粒粥，十个烙饼，五条风干羊肉条和三碟咸菜。
这是店小二推荐的两人餐，实际吃下来以后，墨珂一个人就吃了翻了好几倍的量。
没错，就是好几倍！
后厨食材告急后，掌柜和店小二才从惊呆的状态中回神，掌柜拍着店小二的头，上前询问夜梦仙是否还要再继续加烙饼和粟粒粥。
夜梦仙看着似是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墨珂，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道：“你，这样吃不会对肠胃不好吧？”
墨珂咽下嘴中烙饼，抬手擦嘴角，延迟片刻才道：“墨白说，如果你请客吃饭，一定要吃饱。”
“我现在身体太弱了，他说用起来根本发挥不出原本应有的实力，如果你遇到像那时的危险，墨白可能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不仅夜梦仙惊呆了，连店小二都目光震惊地看着墨珂。
从来没听过墨珂说这么多话，而且相当连贯。
店小二前几次是没有认出墨珂的，但他是认识墨珂的，毕竟墨珂在提灯集市里是出了名的廉价劳工，力气特大、吃得特少、价格特便宜。
除了脑子不太灵光和分辨不清人之外，几乎是所有老板和雇主都喜欢的类型。
夜梦仙则是觉得墨珂这呆愣木讷的模样，果然是装的啊！
不，应该是因为分辨不清人脸，所以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这身体的主人原本到底是一个什么怪胎？居然能够分裂出墨珂和墨白这样奇怪的人格。
墨珂分辨不清人脸，只有一身巨力，而且性格木讷不太喜欢说话；墨白会武，而且身手不弱，只是不知道墨白是否也一样有分辨不清人脸的问题。
不否认，夜梦仙确实有些好奇其他人格是什么模样了，但直觉告诉她这种好奇心很危险。
谢怜说过，墨珂的身体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因为始终吃不饱才会萎缩，现在的情况是在告诉她这个谬论居然是成立的吗？
真就是异人里，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夜梦仙转看向店小二，递上一枚金币道：“直至仲夏夜舞会开始，每顿饭都多备些，继续加烙饼和粟粒粥，再加些风干羊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