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竟然少见的没有被疼醒。
只是嘴巴里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很浓的血腥味。
身体也有点奇怪，明明不痛了却有种莫名的疲惫感，腿很酸，衣服也有些乱。
或许是昨晚睡得太急了。
还没等他多想，顾沨便端着东西进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他起身的动静，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郁湫绷着脸故作生气的看向他，“我说过不要浪费时间。”
顾沨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走到他旁边“入冬了，我总是想起先生刚带我回家那年，先生说不会抛下我，那能不能多陪陪我，您知道的我自幼就是孤儿从小身边就无人陪伴，唯有先生......”
郁湫有些无奈，他不知道他这样装可怜是和谁学的，总之，他现在是拿他这招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体莫名奇妙的不痛了，大概是回光返照，说明他时日不多了。
等自己走了，便真的没有时间陪他了，这几日便纵容他一些吧。
“过来吧，你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
顾沨小心翼翼的吹凉了粥递到郁湫唇边，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略宽的袖口露出了里面胡乱缠着的白色绷带。
郁湫几乎一眼便看到了。
“受伤了？怎么回事。”
顾沨听到他焦急的语气，眼底满是欣喜和满足。
怕被郁湫看见下一秒神情又恢复如常。
“去驯兽场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小伤。”
他说着小伤，郁湫还是看了一眼那纱布覆盖的面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沨受伤，他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伤，这次还真是有点反常。
“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
顾沨眸底情绪反扑，昨晚他放肆自己做了很多想做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又听到了自己不想听的话。
他为什么这么执意离开，身体好了，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那个人了吗？
难道自己这个替身已经不合格了吗？
他压抑着情绪，慢慢的有些克制不住了，他想起了这是每个月里他最容易失控的日子，偏偏是今天，偏偏他在他最容易失控的时候说出了他最不爱听的话。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了。”
顾沨的声音莫名拔高了，他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郁湫说过话。
他向来是尊敬他的，可是冒犯的事情做了一次，之后就像上瘾了一样。
他变本加厉的想要试探他的底线，想看到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脸上，出现恼怒的神色。
“什么？”郁湫不解的问。
下一秒他亲手养大的小狼栖身将他压在床上。
“他就那么好吗，就那样让你念念不忘？”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和他像你才养我的。”
“怎么......现在有我都不够了，还是要去找他吗，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郁湫被他突然的越界和冒犯弄得不知所措，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替身？
“你说什么傻话，什么替身，在我发火之前快点从我身上起来。”
顾沨勾唇笑了笑，浅色的瞳仁里映着的是夜夜入他梦的人，他哪里舍得起身，也根本不肯放手。
“顾沨，这个名字是他的吧，难道不是吗？你还叫他哥哥，你梦到他还哭了。”
郁湫有些尴尬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这要他怎么解释。
解释他喊得哥哥其实就是未来的你。
这关系说的清楚吗？
他佯装恼怒还将他当成小孩子一样斥责“再不起来我就会抛弃你。”类似恐吓的话，被抛弃是顾沨最害怕的事情。
但是郁湫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黏人依赖他的小顾沨了。
单纯的狼崽子已经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甚至想要将郁湫占为己有，这念头早在他们刚见时就在顾沨心底生根发芽。
“抛弃我？先生真的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抛下我吗？”
羽翼早已丰满，他早盼着这一天。
“顾沨，你......唔！”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气音。
郁湫手上用足了力气可是还是不能将人推开，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顾沨已经不是那个时刻都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了。
“你疯了！”郁湫潮红着脸，手被顾沨反剪着压到头顶。
“我是疯了，在知道我只是别人的替代品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不过没关系，你只能是我的，你想去找他？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顾沨做完了所有他想做的事情后，郁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整个人被顾沨抱在怀里，手指都软的拉不住任何东西。
就这样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郁湫闭着眼睛休息，旁边的顾沨炙热的气息扑在他颈侧，让他想忽略他的存在都很难。
所以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顾沨一直很乖的，只要是郁湫要他做的事情，他都会做的很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竟然都没有半点察觉。
郁湫还发现了个可怕的事情，他刚才做这些事情的熟练程度实在不像是第一次。
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种熟悉的身体的不适感，似乎每月都有几回。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所以醒来了觉得累，现在一想大概也是顾沨搞的鬼。
他怎么把他养成这样，和哥哥一点都不像。
餍足的小狼变成了大狗，整个人黏在他身上。
“他是什么样子的，你喜欢我就可以学，只要你不离开我。”
郁湫怔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到顾沨会说出这么卑微的话，他不懂他这偏执的念头从何而来。
“你太小不懂感情，不用为我做这些，你只是还没接触过旁人，这些年是我对你看管太严，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自己逃不掉，但是可以将顾沨支走，效果都是一样的，反正不能让他看着自己死就是。
他这话显然又将情绪本就不太稳定的人惹恼了。
圈在他腰间的大手力道加重顾沨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就这么想要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