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齐国忠原本是个孤儿,在某一次西夏人的犯边劫掠中,他的家人悉数被杀,只剩下少年的他四处乞讨为生。直到有一天他在大街上问一个中年男人讨口吃的时,那人没给他食物,却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去学徒,管吃管住。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毕竟,只要能吃饱肚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那人是从京城来的,说是被朝廷派来在这边建什么“技工学院”的。他招了很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每日随他学习各种手艺,让这些小伙子管他叫“师父”。师父虽然严厉些,却真的是吃饭管饱、睡觉有屋,他甚至还给他起了个名字。
“‘人须得有名字,有了名字才能有尊严!’这话是圣上说的。”师父如是说,“你能有学手艺的机会,这都是圣上的恩典,你得忠于圣上、报效朝廷,就叫‘国忠’吧!”
于是齐家二小子自此便有了大名——齐国忠!
齐国忠学的很刻苦,不到一年的工夫,他便掌握了基本的冶炼、铸造技能,还认识了很多字。师父很高兴,常常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夸他有脑子:“你小子学东西是快啊!比我学的都快!你们都得跟国忠学!得动脑子!”
于是,当“师爷”来学院挑人的时候,师父毫不犹豫便推荐了齐国忠。
望着那个看上去比师父还要小两岁的“师爷”,齐国忠心里充满了疑惑,可当他看到那份精妙的图纸时,便彻底相信了“师爷”的身份!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凭着他这一年来学到的手艺,他知道这东西无比玄妙!
“这叫‘蒸汽机车’!傻小子,开眼了吧?”师父笑道,“你小子造化大,一上来就有机会参与制造蒸汽机车,还能亲自跟着你师爷学手艺,偷着乐吧你!”
师爷只在旁边笑笑,接着便向他和其他几位技工讲起了这台机器的原理。齐国忠听得似懂非懂,可他不能给师父丢脸,便日也思、夜也想,边做边想、边想边做,终于在师爷的指导下彻底学明白了,同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两台机器其中一台的司机。
透过左侧潜望镜的镜片,齐国忠清晰地看到了西夏兵恐怖、狰狞的面孔,也让他想起了七年前家人惨死屠刀之下的那一幕,爹娘的哭喊、大哥的怒斥、小妹的惨叫声声入耳。
怒火“腾”地从胸中升起,齐国忠不再犹豫,坚定地松开了刹车,操作着化身利刃的蒸汽机车向西夏军队冲去!
直到看到那俩个庞然大物以不低于战马的速度向自己冲撞而来,西夏兵才总算明白了此物的用途。然而躲避已是来不及了,更要命的是此物虽不用牛马拉动,却行动灵活,在西夏军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只几个回合就冲乱了骑兵队形。前面的排刃锋利无比,沾之即死,左右四把利刃上割马头、下斩马腿,人被掀下马后又被车轮卷入车底,瞬间碾为齑粉肉糜。
西夏军见之大骇,纷纷避让,可齐国忠哪肯轻易放过他们,开着机车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远处,渊军阵营之中一座了望台上,张习举着望远镜对身边的徒弟道:“李隆,你看看,其实根本不用加什么两侧刀刃,就像国忠这样撞就对了!下次把前面的铁板再加厚一些,或者加上尖锥用来破城应该也是不错的。”
“那得格外再加固一些......”师徒二人讨论着技术细节,完全不在意战争的输赢,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大渊就不可能输!
与他们的信心满满截然不同,李秉俊快崩溃了!作为西夏第一勇士,李秉俊从不怵于与任何高手的较量,可眼前这家伙——它就不是个人啊!刀砍斧剁对它全都无用,铁骨朵砸上去顶多砸个小窝,箭矢什么的更是连个印儿都留不下来!
好在只有两台啊!惹不起躲得起!
李秉俊恨恨地看了这两个目中无人的怪家伙一眼,利用自己高超的骑术,巧妙地从两台机车之间穿了过去,逐渐抵近渊军阵地。
此时,手榴弹、火铳也毫不客气地向抵近的西夏骑兵身上招呼着。李秉俊的运气值还算不错,弹片、铅丸都被他一一躲过,眼看再有数十丈就冲到渊军阵前了,就在此时,一直纹丝未动的渊军终于开始发动了!
随着三声鼓响,大渊骑兵从盾牌后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与西夏灵活快速的轻骑兵不同,渊军这边首先出动的却是人马俱着全副重甲的重骑兵,人数虽只有五千人,却有着万人难以匹敌的冲锋之势。当先一面“刘”字将旗迎风飞舞,骑兵个个手持三眼火铳,马颈两侧插着八枚手榴弹。
刘凭麾下重骑兵依然沿用以前的“三板斧”战术,先投弹、再发铳、后锤击,招式虽不新鲜,但经过严格训练、层层选拔出来的重骑兵个个膀大腰圆,胯下战马也都是宝马良驹,与蒸汽机车配合的相得益彰,只一会儿便将西夏军的队形冲了个七零八落。反观西夏骑兵则大多只有半身护甲,马匹则全无防护,对火器毫无抵御能力,重锤之下更是无不骨断筋折。
李秉俊的运气值终于用完了,虽然他一身精良的盔甲挡住了火器的攻击,但胯下坐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一枚手榴弹的弹片割破了肚皮,倒地而亡。李秉俊毫无防备地被掀翻在地,得亏他身手敏捷,在战马倒地的一瞬间弹了出去,否则早就被压在马下了。
“二殿下,骑我的马!”一名忠心耿耿的部下前脚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李秉俊,后脚便被一名渊军重骑兵砸中脑袋而亡。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李秉俊心中升腾,他环顾四周,自己的“豹捷军”阵亡已超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也士气全无,纷纷抱头鼠窜,不复原来之勇。
败了!这一战“豹捷军”大败亏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