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长桌上摆着银果盘,里面盛着南洋来的蜜蜡色龙眼,旁边黄铜烛台底座刻着民国十六年的字。
客厅水晶灯坠子晃出碎光,落在波斯地毯的藤蔓纹上。西式壁炉嵌着云石,炉台上青瓷瓶插着新鲜腊梅,花瓣上的水珠,映着墙上祖辈与洋人公使的合影,相框金边被摸得发亮。
张阳只扫了眼里面的格局,就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张秉名和他不同。
张秉名进去就去找了自己父母兄弟,又是嘴甜的喊了七大姑大大姨、叔叔伯伯,对每个人照顾的十分到位。
“行了,人都到齐了?”直到张松年打断屋子里的热闹,切入主题,一大家子人才安静下来。
张秉月先开口:“到齐了。”
张松年嗯了一声,就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张阳身上,挤出个勉强算温和的表情。
“张阳也来了啊。”
“是的,张老。”他很礼貌也很客气,解释道:“我出京的路上碰到点小事故耽误了会儿,让各位久等了。”
“人没事就好。”张松年十分好说话,又关心了他几句,转头就跟其他人提起今天的目的。
“你们看了今年鼎曜京英宴的名单?”
他不等有人回答。
“我先说,张家肯定想拿下今年鼎曜京英宴的桂冠,你们看了名单后有什么想法可以一一提出来。”
马上就有人小声提问:“乔念是谁?”
张松年立马不说话了,目光再次落在了角落的张阳身上,精明又算计:“是啊,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我记得张阳和她关系不错,张阳给他们介绍一下吧?”
张阳就知道他被叫过来的原因,闻言不太意外的接受了四面八方的探究式目光。
张松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张阳,你和她是朋友,应该不至于连她来历都不知道吧。”
张阳在众人盯梢下站出去,笑了笑:“我当然知道。”
张松年眉头微松:“那你就跟大家说说。”
张阳啧笑,态度还是好的。
“我知道的救那些,乔小姐是高考状元,原先在绕城乔家长大,后面被江老找回来认祖归宗,高考后选报了清大,拜入聂老和黄老名下攻读双学位,一年后她休学在家,到现在还没去学校。”
“…不止这些吧?我听说她在武器研究和计算机上颇有天赋,还和海外的一些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知道?”张松年显然不想听这些谁都查得到的信息。
张阳立马做出满脸茫然:“我和乔小姐平时就打打游戏的关系,秦少约的局偶尔能碰到她,大家就一起吃吃饭唱唱歌,没聊那么深入。”
他不等张松年发问,哂然道:“再说我们家就那个条件,刚在停车场张少还打算资助我辆新车。”
张松年和其他张家人蓦然转向张秉名,张秉名又惊又怒又气,没想过张阳敢当众告他的黑状。他又害怕极了,死死咬住牙不敢发作。
张阳已经越过停车场的闹剧,坦荡道:“我和人家家境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她有别的秘密也不会跟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