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慕甫几人的到访,今日的宴席更加热闹。
戏班唱完了,艺班又上来表演。
戍兰瞧着那些杂耍,突然想起自己幼年跟着班主跑江湖的经历,莫名有些伤感。
晏安从旁道:“你若怀旧……不如上去耍两把!”
戍兰送来一记眼刀。
“老了,早就耍不动了。”
晏安犹豫道:“兰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嫁人?”
戍兰愁苦,“想嫁,这也没人要呀!怎么,你想给姐介绍一个?”
“你觉得余辖怎么样?”
“呆头?他挺好呀。”戍兰又突然反应过来,“你说要把呆头介绍给姐?不行!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看不上他?”
“不是!他很好!他让我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晏安以手扶额,“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对你好,是因为他喜欢你?”
戍兰一懵,“真的假的?他告诉你的?”
这时候紫苏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在王妃跟前伺候了?”
紫苏看了一眼席位,六个人将坐榻围的满满当当。
秦慕甫与言萝月紧挨着说话,别提多腻歪;齐媗则像个无脑粉似的,拼命和秦慕修找话题;霍纯和三公主两个活宝最精彩,时而斗时而好,一息功夫八百个表情动作。
“有殿下在,用不到我。”紫苏说了一句,在晏安身边坐下。
晏安继续方才的话题,“兰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余辖对你有意,只有你看不出来。”
戍兰问紫苏:“你也看出来了?”
紫苏满目同情道:“余管事真是可怜,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还不开窍。”
戍兰急了,“可是,他从未与我说过呀!”
“他比较含蓄,嘴上没说,可早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大头,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戍兰一把揪住晏安衣襟,“你可不要骗我!你若骗我,我打死你!”
晏安拼命拍她的手,“真的真的!我骗你干嘛!放手快放手!”
戍兰一把扔了晏安,彪悍道:“喜欢我为何不说?不说谁知道?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
“哎哎哎!兰姐!你不喜欢也不要打他啊!有话好好说!”
“谁说我不喜欢他!”
戍兰丢下一句,一溜烟跑了。
晏安哭笑不得,“这个兰姐,做事总是这么雷厉风行!”
紫苏没接他的话,默默看着他面前被戍兰揪乱了的衣襟,突然上手帮他整理。
晏安:“???”
“你好歹也是璟王府的侍卫长,外人见了还要叫你一声大人,怎么也不知道注意仪态?”
紫苏整理的认真,似乎只是出于一个同僚最基本的关心。
可两人离的近,少女身上独特的香气,手指翻转间无意的触感,都让晏安不自觉屏住呼吸,自己都没发现脸红了一片。
“可,可,可以了!”晏安无所适从,慌忙与紫苏拉开距离。
“你躲什么?”紫苏年纪虽小,气场却足,面对晏安丝毫不怯场。
晏安堂堂一个王府侍卫长,竟是被一个小丫头看害羞了!
……
宴席是在府里一个花厅举办。
这个花厅四面通透,大片大片的红粉蔷薇爬满藤架,花香而色丽,隔不远便置着一盆琉璃冰盏,坐在其中犹如置身花海,舒适清凉又惬意。
花厅有两桌席面,中间用山海插屏隔着,男女分坐两侧。
男客由慕容礼陪着,除了原本邀请的清平子、霍老爷子和张医老三位名医,以及李平乐和楚阿九之外,还有三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坐的满满当当。
而女眷这边相对人少,只有四个人,但是聊的却热火朝天,就连身后伺候的一众丫头,都竖起耳朵听。
原来,慕容太后在讲御夫之道。
“在男人面前,要会撒娇,知冷暖,懂进退,懂得示弱,让男人有责任感,懂得怜惜你,偶尔展现不一样的自己,给男人新鲜感,如此这般,男人才能始终将你放在心上。”
三公主听得痴迷,早已沉浸其中,崇拜的不得了,看向慕容太后的眼神都发着光。
“我就说,三嫂怎么能把三哥拿捏的如此到位,原来背后有慕容夫人这样的高人在指点啊!”
慕容太后微微一笑:“月儿的情况与你不同,你身为公主,在身份上优于你的驸马,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学会示弱,让他对你产生保护欲,自然会对你疼爱有加。”
三公主奉为真言,“所以,我不能总与他争吵,我要温柔一点?”
慕容太后道:“不错,你要软一点,男人很吃这一套。”
三公主两眼放光,扭了扭身子道:“我这身子够软吗?是不是还要练一练?”
慕容太后一噎,解释道:“性情软一点。”
“哦性情啊!我还以为男人都喜欢身子软的!”
屏风另一面偷听墙根的几个男人:“……”
三公主继续请教:“可是,这性情是天生的,如何软的了呀?”
慕容太后被三公主的求知欲逗乐,也乐于说些小女儿们有兴致的话题。
“你以后遇事,不要急着与对方论长短,学会用撒娇的方式解决,日子久了,性情自然就会变得柔软。”
“可我见到他就来气,撒娇不了一点!你们不知道,我与他许久未见,原以为他也会像我一样想念彼此,哪知他不是与我斗嘴,便是躲避问题,一点也不在意我!”
慕容太后自然看到此前三公主与霍家小少爷斗嘴的场面,也看出霍家小少爷对她有情,只是两人都不会表达。
“在不在意,莫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言萝月看不下去,说道:“方才听戏时,你吃的果子是谁剥的?是谁在你骂到口渴时,贴心递上茶水?某些人一边与你斗嘴,一边还无微不至照顾你。”
三公主愣怔:“这是在意?”
“他为何不对别人这样?”
“……”
齐媗想起方才听戏时,她们两个都被照顾的很好,只有自己没有,不禁心中难受。
“娘,那我呢?我应当怎么做?”
慕容太后瞧了一眼自家女儿,颇为嫌弃道:
“你不用忙活了,眼下还无人对你上心。”
齐媗:真是我的好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