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个,龙,龙少,我带你去寝宫休息吧。”刘源看着面前这位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柳俊,心中既无奈又好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醉醺醺的“大爷”。
“休息什么?给老子松开!再喝一场!”柳俊继续装醉,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不甘与倔强。
“改天,改天我们陪您再喝个痛快!”彭蛏也闻声赶来,一脸赔笑地哄着柳俊。
他心里清楚,今晚若是真让这位龙少继续喝下去,恐怕整个天主殿都要被毁了。
“真的?”柳俊半信半疑,醉眼朦胧地看着刘源和彭蛏,似乎想从他们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真诚。
“真的真的!”刘源和彭蛏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哄着这位“龙敖帝”龙大少去睡觉,好让这场闹剧早日收场。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柳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往寝宫方向走去。一路上,柳俊还在不停地嚷嚷着要喝酒,要再与兄弟们痛饮一番。
刘源和彭蛏只能连声应承,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位龙少睡醒一觉后,能忘了今晚的不快,别给他们小鞋穿。
而寝宫内,早已备好了醒酒汤和柔软的床铺,只待这位尊贵的客人安然入睡。一场因醉酒而起的巨大风波,终于在众人的小心翼翼中,渐渐平息。
“怎么办?还问他么?”彭蛏焦急地站在柳俊寝宫门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安。
“问?怎么问。”刘源一脸苦涩,嘴角下拉,仿佛承受了千斤重担。
他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在彭蛏紧绷的心弦上
“别说不是他偷的天字号宝库,就算是,你我敢说出去么?”
本来,刘源心中已有一盘精妙的棋局。这个所谓的‘龙敖帝’,无论是否承认,他都将巧妙地把天字号宝库失窃的罪名扣在其身上。
他暗自得意于自己的计谋,想象着殿主余秋水出关时的场景——他刘源,将作为忠诚的化身,将‘龙敖帝’这个烫手山芋恭恭敬敬地奉上,再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龙敖帝’那令人惊叹的阵法造诣。
那时,殿主或是因惜才而网开一面,或是因忌讳其天赋而直接处置,总之,都与他刘源无甚干系。他既能撇清责任,又能彰显自己的敏锐,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这‘龙敖帝’,竟是殿主余秋水的亲儿子!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把殿主的宝贝儿子推出来,指认为偷窃宝库的贼人,刘源就不禁脊背发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被愤怒的殿主第一个处死,以儆效尤。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刘源喃喃自语,满脸哀愁,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很清楚,‘龙敖帝’这条线已经走不通了,必须另寻他路。
替罪羊!这个词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对,找个替罪羊!只要能将此事平息下去,保住自己的性命,牺牲一两个无辜之人又算得了什么?
刘源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而决绝,他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哪些人可以作为替罪羊,又如何操作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而另一边,殿主余秋水,已经踏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地下城,停驻在那泛着诡异红光的血池旁边。
血池之中,翻滚着不明的液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此时的血池旁,站着的是天主殿赫赫有名的阵法宗师,宗长老。
他一身灰袍,面容苍老而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阵法的无尽痴迷与敬畏。尽管他身上的伤势在强大的灵力滋养下已经好了大半,但那残留的伤痕,以及偶尔流露出的虚弱气息,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不久前曾遭受过重创。
“你这是什么情况?”余秋水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望向宗长老。
宗长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微微下垂,似乎不愿提及此事。
“解阵时不慎被阵法炸伤了。”宗长老简单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余秋水闻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目光中透露出疑惑。
“你的阵法造诣,在整个神界也是靠前,解阵怎么还会被炸伤?”余秋水追问道,显然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
宗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唉,只能说后生可畏啊。现在的年轻人,阵法天赋越来越高强,他们所布置的阵法,往往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宗长老感慨道,似乎不愿再多说此事,以免勾起更多回忆。
余秋水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血池中那十几个模糊的人影,那些都是未来的神王境强者,此刻却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沉浸在那诡异的血池之中,接受着某种未知的改造。
“还有几天?”余秋水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紧迫。
“最多三天,这十几位神王境傀儡,便可以出血池了。”宗长老回道,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对即将诞生的这些强大傀儡充满了期待。
“哦?比预计的提前了数日啊。”余秋水眼中惊喜一闪而过,他没想到这次灵力的汇聚竟然会如此迅速。
“嗯,那个叫龙敖帝的,布置的这个聚灵阵,确实起了很大作用。”宗长老平静地说道,没有丝毫揽功的意思。
他虽然对“龙敖帝”这个名字背后的年轻人很不喜欢,但也不会做出贬低他人、抢夺功劳这种下作的事。
余秋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没想到这个聚灵阵竟然会是龙敖帝布置的。
之前,他就已经命人打听过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的一些消息。消息中确实说龙敖帝在阵法方面天资异禀,但余秋水心里还多少有些疑虑,毕竟他从未亲眼见过儿子的阵法造诣。
“你说,这聚灵阵真的是‘龙敖帝’布置的?”余秋水再次确认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宗长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是他布置的,之前我解不开的那个复杂阵法,也是他布置的。他的阵法造诣,确实在我之上。”
听到这里,余秋水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与龙敖帝分别时的场景,那时的龙敖帝还只是一个对阵法充满好奇的少年。没想到多年未见,这孩子竟然在阵法方面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
余秋水的内心充满了欣慰与自豪,但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愧疚。他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他决定,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好好与龙敖帝谈谈,了解他这些年来的成长与经历。
此时,聚灵阵中的灵力仍在不断汇聚,而余秋水和宗长老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思绪。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便又是一则消息传来,刘源副殿主跟彭蛏副殿主只觉得天都塌了。
“你说什么?'龙敖帝'不在房间里?他跑了?”彭蛏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一把抓住面前侍从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侍从的双脚几乎离地,脸色煞白如纸。
“不、不在房间,应、应该是跑了...”侍从的声音细若蚊蝇,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今早送早膳时,发现房门虚掩,床榻上只余一截断绳...”
“废物!要你们何用!”彭蛏暴怒之下,一掌将侍从拍飞数丈,那人撞在廊柱上,喷出一口鲜血。
刘源脸色铁青,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两人同时冲向'龙敖帝'的寝宫,脚步在青石板上踏出沉闷回响。沿途的所有人纷纷低头避让,生怕触了霉头。
推开雕花檀木门,屋内果然空空如也,窗户大开,晨风卷着纱帐翻飞。案几上留着一张字条,写着:“多谢款待,后会有期”。
彭蛏抓起字条揉得粉碎,声音发颤:“这、这该如何向殿主交代?”
昨晚殿主亲手将儿子五花大绑交给他们时,还特意叮嘱看好了,这特喵的,一晚上人就没了,看了个寂寞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披黑甲、身形挺拔的守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这名守卫的面容冷峻,毫无表情,仿佛一尊行走的雕塑。
“刘源副殿主,彭蛏副殿主,殿主大人让二位即刻前往天主大殿,有要事相商。”守卫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刘源与彭蛏闻言,不禁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忧虑。他们心中都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即将踏上的不是前往大殿的路,而是通往刑场的漫漫长道。
黑甲守卫见状,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们二人,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刘源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他率先迈步,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彭蛏紧随其后,垂头丧气,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脚步蹒跚。
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各自心中思绪万千。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天主大殿的门前。大殿内灯火通明,气氛肃穆。
此时,大殿中除了殿主余秋水端坐其上,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阵法宗师宗长老。
刘源与彭蛏踏入大殿,行礼毕,刘源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直言不讳道:“殿主大人,天字号宝库失窃,而且……而且‘龙敖帝’也不见了!”
说到最后,刘源的声音都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嗯,不见就不见了吧,宝库失窃的事,说一说”余秋水关注的地方,明显不在‘龙敖帝’身上。
‘龙敖帝’不见了,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对于余秋水而言,自己儿子的逃离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波澜。
毕竟,从小时候起,‘龙敖帝’就与他这个父亲不对付,性格独立而倔强,总是不愿意按照他的意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