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没有理她,绕开沈若初便走。
沈若初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迅速换上哀求的神色。她踉跄着站起来,因为跪得太久而差点摔倒,却还是固执地追了上去。
“斯年,我没有骗你!”沈若初快步拦住顾斯年,手忙脚乱地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华 年他真的病得很重…”
她的手指因为急切而颤抖,差点把文件撒了一地。
顾斯年无聊的向下瞟了一眼,随后微微一怔。
这些病历与证明竟然都是真的。每一张都盖着医院的红章,检查数据详实,诊断结论明确,甚至连主治医师的签名都清晰可辨。
我去,现在韩华年玩的这么大了吗?
顾斯年抬头看向沈若初,发现对方正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嘴唇因为焦虑而被咬得发白。
晨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些…”顾斯年慢条斯理地开口,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你亲眼看到韩华年做检查了?”
沈若初急切地点头,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爱马仕包的链条:“当然!我每天都去医院陪他,他现在真的很痛苦…”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迅速泛红,“你不知道,当初华年在国外时…”
沈若初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激动的情绪。
“有一个孩子急需肾源,否则就会死。华年看到那孩子就想起了你…。”沈若初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几分煽情,“于是便捐了个肾给他,如今,他自己的这颗肾出了问题,若是没有捐赠,他活不了的…”
顾斯年撇了撇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讽。
我信你个鬼!
韩华年会捐肾救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所以。”顾斯年将文件递还给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是要我立刻去医院做配型?”
沈若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对!越快越好!医生说…说再拖下去就…”
她的声音颤抖着,恰到好处地留下令人遐想的空白。
“你这么爱他,”顾斯年突然挑眉,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想必已经做过了吧?结果怎么样?”
沈若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不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
“我…我…”她的眼神闪烁,随即又强自镇定,“但是我怀孕了,没有办法做肾脏移植。”
“那真是太不幸了。”顾斯年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夸张的遗憾表情,“可我昨晚夜观星象,星象说我是金牛座,最近不宜捐肾。”
他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顾斯年!”沈若初的声音陡然拔高,精心修饰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你怎么能这样?那是你哥哥,是你亲哥哥呀?”她气急败坏地跺着高跟鞋,“没了这颗肾,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没了这颗肾,华年他是会死的呀!”
“什么,这么严重啊?”顾斯年做出震惊的表情,随即眼神一冷,“那你去捐啊!”
他的声音陡然锋利如刀,“没了这个孩子,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没了这颗肾,韩华年,他是会死的呀!”
话音落下,顾斯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利落地系上安全带。
让他给韩华年捐肾?真是想瞎了心!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黑色奔驰缓缓启动。
沈若初终于控制不住,对着远去的车子怒吼:“顾斯年,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仿佛是对顾斯年死了心,沈若初再也没有出现,顾斯年的日子又恢复了清静。
再次听到二人的消息,还是从那个八卦通李明的嘴里,听说沈若初打掉了孩子,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躺在手术台上,为韩华年捐了个肾!
提到这一点,李明竖起大拇指,“真爱呀,这可真是真爱,过去他还在这看热闹,是他有眼无珠了!”
捐肾事件已过,顾斯年本以为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那对“苦命鸳鸯”。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仅仅过了三个月,沈若初就再次出现在了他写字楼的楼下。
这次见面,沈若初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她穿着一身米色高定套装,头发优雅地盘起,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看到顾斯年从电梯里走出来,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急切地迎上去,而是傲然地抬起头,从包里取出一份烫金请柬。
“我和你哥要结婚了。”沈若初的声音冰冷,眼神中再没有从前的温柔:“虽然你冷血无情,但毕竟是华年的亲弟弟,所以还是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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