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柔见父母拒绝,心一横,竟转身跑向了后院的佛堂,这事成不成,还得看老太太帮忙。
江老夫人吃斋念佛多年,早已不过问府中俗事,此刻正捻着佛珠诵经,见孙女哭哭啼啼闯进来,不由得皱眉:“又是什么事这般慌张?”
江云柔扑到祖母膝前,将心中盘算和盘托出:“祖母,镇国公虽有世子顾云澈,但他不过是过继的侄子。若我嫁给世子,日后镇国公娶妻生子,我这个世子妃该当如何……!”
见祖母闭口不言,似是有所心动,江云柔继续劝道:“若我嫁与国公爷,日后生下嫡子,便是名正言顺的世子!背靠镇国公府,江家以后何须要看旁人脸色!”
佛龛里的长明灯噼啪爆了个灯花,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陡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孙女娇嫩的脸颊。
她年轻时最是看重权势,如今江家势微,若能攀附上镇国公这棵大树,岂不是光耀门楣的良机?
“好,好个有志气的丫头!”她拍着江云柔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三日后皇后娘娘的赏花宴,哀家亲自入宫,求皇后娘娘下旨赐婚!”
这也是江云柔为什么要找老太太的原因。
祖母曾经做过陛下的乳娘,与皇后那里有着旧情。
江云柔破涕为笑,对着老夫人连连叩首。
她扶着丫鬟的手起身,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江素月,就算镇国公真的邀了你又如何?
待圣旨一下,这镇国公夫人的位置,终究是我的!
她轻抚着鬓边的珍珠步摇,那珠子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思。
这深宅大院里的争斗,从来不是靠体面,而是靠谁能握住那道最硬的底牌。
戌时的更鼓响过三遍,江府东院的灯火依旧通明。
柳氏亲自监督着绣娘们赶制新衣,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她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可一想到镇国公,想到护国寺传来的消息,柳氏不由打了个寒颤。
“母亲!”江云柔突然闯进来,发髻散乱,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祖母答应帮我了!”
柳氏手中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她太了解那位深居简出的老夫人了。
自从老侯爷去世,老夫人便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如今竟为这事破了例?
“糊涂!”柳氏一把拽过女儿:“你可知镇国公是什么人?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那又如何?”江云柔挣开母亲的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又不是他的敌人,我要做的是他的夫人!”
“可他对你并无半分喜欢之意!”柳氏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
“我不在乎!”江云柔挣开手,跑到妆台前抓起一支凤凰点翠簪,翠羽在烛火下流转着幽蓝的光,“只要圣旨一下,他镇国公就算是阎王爷,也得把我当菩萨供着!”
她几步跑到母亲的梳妆镜前,对着铜镜插簪,镜中少女的笑容明艳又狠厉,仿佛已经看见三日后皇后点头时,那道能将江素月和顾云澈彻底碾碎的金批玉旨。
想到这儿,江云柔眼含笑意:“祖母说,三日后赏花宴,她会求皇后娘娘赐婚!”
听到这话,柳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之上。
老太太既然已经发了话,那么,这件事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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