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方默的手续终于办完。
陈书婷挽着方默的胳膊，从警局中走了出来。
警局外，十几辆车停在路边。
见到方默走了出来，腿打折上前喊道：“默哥！”
“叫老板！”刘天在一旁喊道：“咱们是正规公司！哪有叫大哥的？”
“记住了。”方默拍了拍腿打折的肩膀，轻声说道：“咱们是正规公司！”
腿打折欲哭无泪的捂着胳膊，他感觉自己胳膊都快被拍碎了。
“是！老板！”腿打折连忙正色道。
方默笑了笑，对腿打折的小聪明不以为意。
“走吧，回家！”方默说道。
一行人上车。
方默和陈书婷坐在后座，刘天开车，腿打折坐在副驾驶上。
“婷姐。”方默问道：“最近建工怎么样？”
“老头最近有点忙。”陈书婷皱了皱鼻子，轻声说道：“他之前还想着找人帮忙，让我拒了。”
“呵。”方默摸着下巴，没有说话。
“赵立冬被抓，老头估计最近很忙。”陈书婷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该拿下建工了。”方默说道。
“你还缺钱？”
“资质。”方默苦笑着说道：“我破坏了官场规则，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拿到资质，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只能从已经拥有资质的公司下手。”
陈书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车子很快来到了旧厂街。
刚刚进入街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彻了整个街道。
弄得方默还以为有谁开枪来着。
后来才反应过来，现在暂时应该没谁会找自己麻烦了。
尴尬地笑了笑，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陈书婷。
很快，车子在方默家楼下停下。
“默砸！”洪风一脸兴奋地迎了过来。
谁知道 方默竟然直接绕过了洪风，然后张开双臂，朝着一旁的赵芳抱去。
“嫂子！你可想死我啦！”
“没正行！”赵芳笑着打趣了一句，随后给身旁的小弟示意了一下。
小弟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的红布上放着一根柳枝。
小弟将托盘端到陈书婷身前。
陈书婷一怔，随后默默地接过柳树枝，拉着方默开始打扫。
方默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失神。
前世今生，竟然缓缓重叠在一起。
一时之间，让人唏嘘。
陈书婷的嘴里念叨着平平安安的话语。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之后，陈书婷指着一旁燃烧着的火盆说道：“跨过去。”
方默点了点头，微笑着迈了过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一百多双眼睛的关注下，方默从火盆上一跨而过。
就在这一刻，鞭炮齐鸣声再次响起。
众人也开始鼓掌。
赵芳示意了一下，众人掌声稍停。
赵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上去洗个澡，衣服在卧室，换好了下来，我们在下面等着你。”
方默扯了扯嘴角，不过见到赵芳的表情十分严肃，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走了上去。
当方默再次穿戴整齐出现在楼下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门口两侧竟然站着诸多身穿黑西装的小弟。
他们形成了一条通路。
而在通路的尽头……
竟然是一具关公像！
而且还是横刀关公！
方默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是正规公司啊！
谁家正规公司拜这个啊？
方默虽然人麻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关公像下面竟然摆着诸多祭品。
“默子……”
“嫂子，换了吧。”方默苦笑着说道。
“换了？”赵芳一怔，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咱们……是正规公司，换了。”
“你……”赵芳还没说话，一旁的洪风急了，忍不住呵斥道：“小默！别说胡话！怎么能换了？你……”
“小默。”赵芳拦住自家老公，轻声问道：“你想换什么？”
“恩——这个。”方默拿出手机，编了个短信，然后递给赵芳。
赵芳看清了短信的内容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吞了吞口水，赵芳忍不住问道：“你认真的？”
“当然！”方默认真地说道：“嫂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当初进江湖，都是为了钱和名，如今既然能走上正道，为什么还要回去？换吧。”
“可是……”洪风还想解释什么。
可赵芳却再次拦住了自家老公。
“好，换！”
很快，关公像被换掉了。
然后……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套精装的《宪法》、《刑法》就这样被摆放到了台子之上。
所有人都麻了。
尼玛……
人家拜横刀关公，你特么拜《刑法》、《宪法》？
不远处，正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许半夏、童骁骑和野猫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噗嗤！哈哈——”许半夏捂着嘴，趴在野猫的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
野猫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童骁骑更是一脸无语。
然后第一排是方默。
第二排则是陈书婷、洪风、赵芳、腿打折、刘天和……高启强。
站在第二排的高启强一脸的受宠若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站在第二排。
就算没度过什么书，也知道在这个位置的……
算自己人。
可自己跟着方默的时间并不早，方默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呢？
高启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第三排则是最早跟着方默的小弟、唐氏兄弟和高启盛。
之后的，就是原本洪风的小弟以及其他后来加入的人了。
当然，这些人也没资格拜香了。
“一拜！”
一群人在围观众人炙热的目光中恭敬地对着《宪法》、《刑法》鞠躬行礼。
虽然看似好笑，可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这京海的地下，只有一个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名字叫做……
方默！
“再拜！”
“三拜！”
方默神情严肃地捧着三柱香，听从着司仪的指示，将燃香插入香炉之中。
随后方默走到一旁。
身后的人陆续将燃香插入香炉之中。
等到最后一个人将燃香插完，洪风高声大喊道：“开席！”
一群人迅速将桌椅搬出，一场大席就这样展开。
“默崽，拜了……你就是老大了，以后那些脏活累活，就交给底下人去处理吧。”赵芳轻声说道。
“恩，我会的。”方默点了点头。
“你也真是的。”陈书婷笑着打趣道：“你就不怕关二爷生气？”
“哈。”方默笑了笑，随口说道：“在古代拜关二爷，那是因为官府支持，民间信赖，现在拜《刑法》、《宪法》，是因为官府同样支持，既然都是支持，我为什么不选择更有利的？就算是关二爷再生，这祭拜的也不应该是他，而是《刑法》、《宪法》。”
“你总有歪理！”陈书婷白了方默一眼。
方默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这可不是歪理，是正途！”
一群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