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蹲在芦苇丛中,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地面:“这里有一组42码的运动鞋印,但是看泥土的湿润程度,应该是今天早上钓鱼的人留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标尺测量足迹的间距和深度,将数据详细记录在勘察本上。
杨林则拿着金属探测器,沿着河岸缓慢移动。探测器发出断断续续的蜂鸣,他立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扒开表层的泥土。“有发现!”他兴奋地喊道。杨森赶紧凑过来,只见泥土中埋着一个金属瓶塞,表面布满绿色的铜锈。“像是红酒瓶塞,不过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估计提取不到有用的指纹了。”杨林有些失望地将瓶塞放入证物袋。
两人继续扩大勘察范围,在距离抛尸点二十米远的地方,杨森发现了几根折断的树枝,断口处还残留着一些纤维。“这些树枝断裂的时间不长,而且看纤维的质地,像是衣物上的。”他将纤维小心地收集起来,“说不定是凶手抛尸时留下的。”然而,当他们将这些纤维与数据库中的样本进行比对时,却没有找到任何匹配的结果。
与此同时,法医解剖室内,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雪亮。法医张凯穿着白色的解剖服,戴着防护面罩和手套,神情专注地站在李小敏的尸体旁。他拿起手术刀,在尸体的胸部划下第一道切口,刀刃切入皮肤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助手皱了皱鼻子,张凯却仿佛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继续操作。
“死者体表无明显外伤,除了因浸泡导致的皮肤肿胀和变色外,没有其他暴力留下的痕迹。”张凯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夹起死者的眼皮,仔细观察眼球。
解剖室内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腐臭交织的刺鼻气味,无影灯在李小敏肿胀变形的面部投下惨白冷光。张凯戴着医用放大镜,镊子尖端几乎贴着眼球,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眼前浑浊如蒙翳的角膜,已彻底失去活人特有的清亮光泽。
“拿裂隙灯。“他朝助手伸出手,金属器械碰撞声中,淡蓝色光束精准扫过眼球表面。在普通光线下呈灰白色的角膜,此刻在裂隙灯下显现出蛛网状的细微裂纹,如同干涸湖床龟裂的纹路。“看这些放射状裂纹,“张凯用激光笔在解剖记录平板上圈画,“角膜上皮细胞死亡后水份流失,会形成这样的典型纹路,根据裂纹密度和走向.“他调出数据库中的参考图谱对比,“符合浸泡在15c水域中15天左右的特征。“
助手递来直肠温度计的瞬间,张凯注意到尸体右手小指呈现异常僵直。“尸僵完全缓解后再形成的二次僵直,“他掰开手指仔细观察关节处的暗红色压痕,“说明死后10到15天内,尸体曾被固定在某个蜷缩姿势。“当金属探针探入直肠时,凝固的尸蜡组织裹着黑绿色腐败物缓缓溢出,“当前直肠温度18c,结合环境水温记录,逆向推算出死后经过时间.“他在计算器上快速敲击,“考虑到前期冷藏或保温因素,误差范围可缩小至±12小时。“
解剖刀划开肋软骨时,锯齿状断面的暗红色引起张凯注意。“肋软骨的血染红现象,“他用镊子夹起组织样本置于载玻片,显微镜下放大100倍,“血红蛋白渗透进软骨基质的程度,与数据库中死后15天的样本吻合度达97.3%。“更关键的是肝脏表面的腐败静脉网,那些蜿蜒如树根的紫黑色纹路,在解剖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种网状血管充血,只有在腐败气体压迫静脉时才会形成,通常出现在死后两周左右。“
当剖开胃部时,半液化的胃内容物散发出酸臭。张凯用勺子舀起灰白色黏液,在培养皿中滴入试剂。混合液体瞬间变成蓝紫色,“胃蛋白酶活性完全消失,“他对照酶活性衰变曲线表,“结合胃黏膜上皮细胞的自溶程度,死亡时间不会早于14天,也不可能晚于16天。“而肠道内未消化完全的海带纤维,在电子显微镜下显示出特有的藻酸盐结晶形态,“这种海藻多糖的降解速率,在15c水环境中需要15天才能达到当前状态。“
最终经过这一系列的观察之后,张凯这边给出的结论是李晓敏死亡时间应该在15天,而这个时间正是李晓敏失踪的那个时间段,也就是说李晓敏在失踪的时候就已经被害了。
解剖在继续。
他用剪刀剪开死者的口腔,检查内部情况,“口腔黏膜完整,没有破损和出血,排除捂死或中毒的可能。”
接着,张凯开始检查死者的颈部。他用手轻轻按压,发现颈部有一圈隐约的勒痕,虽然因为浸泡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痕迹的走向。“这是一条横向的勒痕,宽度大约1.5厘米,边缘不整齐,应该是用绳索类的凶器造成的。”他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勒痕的细节,“勒痕处的皮肤有轻微的皮下出血,说明死者是被勒颈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为了进一步确认死亡原因,张凯开始解剖死者的气管和肺部。他小心翼翼地切开气管,发现气管内有少量的血性泡沫,这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肺部有明显的淤血和水肿,也是窒息导致的。”他将肺部组织取出,放在托盘上进行切片观察。
解剖进行到尾声,张凯开始检查死者的下身系统。经过仔细检查,他确定死者在生前并没有遭受侵犯。“体内没有发现精斑或其他异物,也没有外伤和撕裂的痕迹。”他摘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勒颈导致的机械性窒息,生前未遭受侵犯。”
然而,当张凯检查死者的肠道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肠道内的食物残渣显示,死者在死亡前最后一餐吃的是海鲜和米饭,但根据食物的消化程度,这些食物进入体内的时间不超过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