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聚赌之地，乌烟瘴气
楼梯直上直下没有曲折，但过道极为狭窄，胖一点儿的人都得侧着身子才能过。
我走在前，白丁在我背后跟着，好奇问我：“少东家，这里的人为啥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
“按理来说，赌场也是做生意，不该对客人客客气气的吗？”
我开口解释：“这一行跟别的不同，就要求看场子的人越凶越好，否则输急了眼的人容易闹事。”
“而且真痴迷赌搏的人，别说骂他两句了，拿棍子打都不会走的。”
白丁恍然大悟，轻笑呢喃道：“我这辈子一定和赌毒不共戴天！”
“还有一个呢？”我疑惑询问。
白丁摇头叹气：“你get不到我的幽默，少东家，有空多上上网吧。”
我不置可否，说话间已经走完了楼梯。
再往前就是条笔直的廊道，依然很窄，走到尽头之后，是面墙体。
但是刚到近前，墙就从中间向两侧滑开了，是个简单的推拉机关。
这里又换了专人接待，态度上倒是好了一些，带着我们去柜台对换筹码。
我扫视了一下全场环境，有人满面春风，身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
但更多的是或低落颓丧或歇斯底里要殊死一搏的失败者，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想翻盘，而且自信下一把就能翻盘。
十赌九诈，是个人都能这么说，但陷进去的人，没几个能看透的。
“少东家，这地儿很一般嘛。”
白丁挥手打散空气中的烟雾，这地方的通风太差，又有很多赌客是老烟枪，有些角落甚至眼睛都难以睁开，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坚持玩牌的。
兑好了筹码后，白丁就开始催促：“少东家，玩哪个输的多输的快？咱赶紧把赵登峰引出来早点儿离开，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小时候看电影，人家那赌场多豪华多气派，现实狠狠往我的好奇心上扎了一刀啊。”
白丁本就话痨，这会儿更是絮叨个不停。
“就那个吧，我也是第一次来赌场。”
我看到斜前方有张玩色子的空桌，刚好还余下个位置，便直接走了过去。
看了一阵，我便明白了规则。
很简单，一共三颗色子，赌大小而已。九点及以下为小，九点以上为大。
摇色盅的人不参与游戏，属于特别指派的服务人员。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属于庄家的人，其余赌客只有押大押小的份儿，庄家会在开盘后自动算入道输的那一方，维持赌盘的平衡。
从规则上看，庄家是稳输的冤大头。所以在普通赌客之中，隐藏着庄家的人，他们绝对有办法控制让哪边赢。
看明白了之后，我栖身落座，白丁满是好奇的站在我身后。
“呦吼，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啊？出来玩还带个小跟班，我们这场子可没那么高大上。”
说话这人坐我对面，是个脸皮松松垮垮的中年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纪脸上就那么多沟壑了。
不自觉的，我脑海中浮现出了沙皮狗的样子，跟对面这人太像了。
见我没搭理他，‘沙皮狗’讨了个没趣，开始催促赶紧开始。
一上手我就连输了好几局，每次我压大，点数就是小，反之亦然。
到了最后，每个人都开始关注到了我，各个笑嘻嘻的看着我。
“兄弟，下把你压什么？”
“无论你压啥，我都另一个。”
“傻缺，别说那么直白，把这个新来的气走了怎么办？”
这群人将我看做灯塔一般，白丁也急了，把我拉到一旁，满头大汗道：“少东家，就算是按计划行事，也用不着这么下血本吧？”
“你用的，可都是我的钱啊！你也知道，我是白昼白夜二十二组里最穷的。”
白丁连声抱怨，我摸了摸下巴道：“我突然觉得，可以改变一下计划，或许更容易把赵登峰引出来。”
“改计划？”白丁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之前输的那些钱，根本就没必要对不对？”
我转身走向刚才那一桌，对白丁道：“当然也不是没必要，那是学费。”
“现在，我已经可以捞回成本了。”
回到赌桌坐下，这些人居然还在等着我回来。
“继续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顺势闭上了眼睛。
色盅剧烈的摇晃，色子不断碰撞在一起，最后随着色盅落再桌面上被震散。
“三四五，应该叫顺子对吧？”
我低声自语了一句，桌上听见我话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尤其是坐我对面的‘沙皮’，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沙皮了。
“呵呵，你小子输疯了吧？咱是玩色子又不是扑克，哪儿来的顺子？”
我不置可否，将最后剩下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压在了‘大’上。
半秒钟后，哗啦啦作响，所有人都选择了压小。
我听到白丁在我背后叹气的声音，顺势跟他演了一波，道：“反正就这些钱了，输赢就这一把。”
“赢了继续，输了回家。”
压小的那些人时不时的冷笑，各个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或者说，他们对我也是信心十足，觉得我输了一晚上，不可能赢。
“开！”
色盅缓缓抬起，我瞄了一眼，轻轻挑了挑嘴角。
“三四五，十二点，大！”
大量从筹码被推到了我这边，我倚在座椅靠背上，仰了仰脖子对白丁道：“看来还能玩会儿，暂时不用回家了。”
“他耍诈！”牌桌上有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开盅之前，他就把点数说出来了，他一定出千了！”
我抬起双手，嗤然笑道：“从始至终我都没碰过色子，怎么出千？”
“来这里玩的不都是堵运气吗？我输了一晚上，最后一把运气好，猜中了点数，这也不行？”
这人被我怼的无话可说，有些和他要好的人也对其劝说，认为我说的也有道理。
“继续吧。”
我开口提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之后几局都没有去说出具体点数。
但是，我每一把都压对了。
“等等，我想请教一下，三个三算大还是小？”